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林府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网
秦洛带着意犹未尽的邵言和一脸懵懂的青山回了府上就开始派人去调查小琴的去向, 这件事情上, 林府就算有知情人, 也绝对不会站出来,关键点还是在小琴身上。
她不信这样大的事情背后没有推手。
林惊蝉和半夏回来的时候, 秦洛刚交代完事情。瞧见她们面色不太好,秦洛屏退了闲杂人等,揉了揉眉心, “说吧, 出什么事了?”
林惊蝉和半夏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沉默了。
秦洛等了半饷不曾得到回答,挑起眉头看了过去,“嗯?”
最后还是半夏先开了口:“将军, 一会儿听到了,你可别太生气。”
秦洛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这两个人是被她派过去打探牢房消息的, 定然是沈清欢那里出了纰漏,秦洛叹息一声,“说吧,究竟是怎么了?”
半夏犹豫着开口,道:“郑大人去牢房看过沈公子了……”
“嗯。”秦洛点了点头。
“两个人发生了些争执。”
“所以?”
“郑大人一怒之下……对沈公子用刑了, 我们怕打草惊蛇,没敢进去,听说郑大人下了狠手, 沈公子伤势很重,流了很多血……”
头顶上没有任何声音。
半夏说着说着,心里有些不安,悄悄地抬头,却见秦洛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伤势严重?”她反问了一句。
半夏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艰难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前有林大人之鉴,郑大人应该不会下狠手吧。”话是这样说,可是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这句话根本站不住脚。
郑大人可是赵长陵的人,他既然敢出手,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秦洛眯着眼,不曾说话。
半夏被她盯得心里有些忐忑,可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秦洛只是看着她这个方向,目光的焦距却不在她身上。
“将军……”半夏恹恹开口。
秦洛却已经回过神了,她拿起已经褪下的外裳套在身上,提步就向外走去。
林惊蝉在她背后叫道:“秦洛!你可曾想过你现在过去会是什么后果?”她连相公都不叫了。
后果……
还能是什么后果?
她是刚立了大功的将军,沈清欢是背负着骂名的逆贼。
她大半夜闯进刑部大牢就为了见他一面,怕是不需要一日,她秦洛勾结逆贼的罪名就做实了,到那时不需要皇上下旨,言官和百姓们的唾沫就能淹死她,她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沈公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左右不过这几日,将军你就忍一忍,等三日后开庭审讯再见他也不迟,你现在去,岂不是让赵长陵得逞了。”邵言跟着劝道。
秦洛面色沉了沉,像是在压抑着脾气,她努力克制着声音,问道:“你也觉得我怕赵长陵是不是?”
邵言“呃”了很久,不曾支声。
这已经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赵长陵本就得皇上恩宠,又治好了皇上的疾病,秦洛回来之后,皇上可是留赵长陵在宫中密探了许久。
他们在这里辛苦的查案,企图找到为沈清欢平反的证据。
赵长陵呢,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三言两语的挑拨一下,就能让皇上对他们生出猜忌。
秦洛冷哼了一声,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他不就是见不得天山老人选了沈清欢做关门弟子而没有选他吗?他要药血大可以来找我,为难沈清欢做什么?都是同门师兄弟,他就真的要逼死沈清欢才甘心吗?这一个一个罪名扣下来,要不是有我在,沈清欢早就被他折磨死了!”
秦洛吼完之后,见在场的几位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也知道自己情绪有些失控,她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来就不是能忍的人。
尤其是征战沙场多年,身上早就带了些将士们特有的匪气,看不惯打一场就好了。两军交战才不会跟你虚与委蛇,开骂之后就是开打,直打得对方屁滚尿流,认输求饶。
她秦阎王的名声就是这样传出来的。
可现在呢,秦阎王变成了秦鳖鱼。她再有能耐,却连心爱的人都护不住,放手让他入了牢房已经是极限,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折磨,她要是再隐忍不发就不是她了。
邵言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知道秦洛真的下定了什么决心是没人劝得住的,只好在一旁叹息道:“郑大人既然能够登上尚书之位,自然有他的能耐,他绝对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故意折辱沈公子,我怀疑这事是沈公子故意而为之。”
“你说什么?”秦洛面若冰霜。
“以前还好说,赵长陵只手撑天,但是现在,皇上钦定了三司会审,又有你全程陪审,眼看就要开庭审理,郑大人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去为难沈公子。”邵言分析道:“据我所知,郑其亮此人脾气不好,容易动怒,若是我所料不差,沈公子应该是故意刺激他的。”
邵言本想劝她松口气,再耐心等待几日,没想到这话刚出,秦洛的面色阴沉的更厉害了,“他故意刺激郑其亮?”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
邵言瘪嘴,他好像是越帮越忙了,可这会儿,他只能硬着头皮劝下去,“沈公子这样做应该有他的理由,郑其亮被他激怒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要是日后提审的时候他发起怒来,口不择言说了些什么,沈公子的案子就好翻了……”
秦洛哼了一声,“他不这样做,我也有办法为他翻案,就算不能,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总能护他周全!”
邵言被她语气中的决绝给吓住了,弱弱的开口,问道:“若是真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你想怎么做?”不管怎样,先让他知晓一下,也好随机应变。
“怎么做?”秦洛扭过头,锐利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唇角勾起一个邪气的笑,“我的作风,你不是知道嘛!”
邵言咽了咽口水,“你……你想杀了赵长陵……”
秦洛挑起眉头,“一了百了不是吗?”
她说的很是坦然:“他不顾同门之情,我们为什么要以德报怨?既然事情因他而起,自然应该因他而结束!”
“……”
邵言仿佛看到了在弘关时候的她。
打仗的时候,秦洛从来不会考虑自身。在她看来,哪怕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只要赢了,达到了目的,怎么都无所谓,她根本不在乎付出多少。
被他们这样一搅和,到最后,秦洛还是忍耐下来了,不曾立即去找刑部大牢。
这让邵言等人着实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松得不过几个时辰,次日一早,还没等他们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秦洛就已经整装出发,派了亲兵同时去了严、温两府。
彼时,严欢尚未睡醒,就被人提了起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的他急急忙忙地跟着将士赶到了刑部大牢,却瞧见了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等着他的秦洛以及一脸无奈的温大人。
“将军真是早啊。”严欢看了看天边还未升起的太阳,隐约猜到了秦洛的用意。
只是……这未免也太早了吧。
“天已经亮了。”她一夜难免,想着对策,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昨晚就赶过来。
秦洛眯着眼眺望着远方,远远瞧见了被将士拖过来的郑其亮,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扭过头,公事公办的口吻:“劳烦两位大人了,按理说,简单的提审不需要同时惊动两位大人,然而沈清欢叛逆一案事关重大,皇上尤为看重,还是谨慎一些好。”
提审和私下审讯不同,是要记录在案,以备开堂时作为呈堂供词的。
本来不需要现在就提审的,可是审理期太过漫长,别人能等,但是沈清欢不能等,更何况,她已经不想再耗下去了。
耗的时间越长,对沈清欢越不利,应该趁着林子敬虐待沈清欢的舆论未尽,早日解决此案。
在场的两位都是人精,听到此话,如何不明白秦洛的用意。
虽然对这么早来提审也有意见,可到底是符合正常流程的,秦洛只是心急了些,并没有越权。严欢笑道:“还是将军考虑的周到。”
温尔雅想到赵长陵事先的警告,再看了看秦洛,瞧见了她眼中的志在必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笑道:“既然郑大人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先进去吧。”
幽暗的牢房中,沈清欢本是面对着墙壁侧躺着,在听到大人们前来,要提审他时,以为又是郑其亮来折磨他,冷笑的同时,头都未回就嘲讽了起来,“看来郑大人是打定主意要来这牢房陪我了,怎么,昨天不曾打够,今天又要来练手了?让我来猜猜,你今天想要用什么刑罚?是鞭笞,还是烙印?”
走至门口的严大人:“……”
温大人:“……”
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向郑其亮,他竟然私下对沈清欢动刑了?
不曾听到回音的沈清欢微微一怔,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起身,一抬眸,就对上了秦洛那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严欢:沈清欢你完蛋了!
温尔雅:沈清欢你完蛋了!
郑其亮悄默默的看了看秦洛,在心里说了句:沈清欢你完蛋了。
沈清欢:嘤嘤嘤……我刚才说的话秦洛应该不曾听到吧,应该不曾吧……嗯,一定不曾听到……
秦洛:呵呵!
小剧场2:
林惊蝉:沈清欢你放心,洛爷心疼你还来不及,一定不会打你的。
半夏:对,她只是弄死你!
邵言:你们两怎么回事?能不能不要吓唬他!我都看不下去了!什么弄死不弄死的,洛爷是那种人吗?
沈清欢:还是兄弟你好啊。
邵言: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可能只是弄死你?那也太便宜你了,她一定会弄的你要死不活!
沈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