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当卡伦一家齐聚森林里那座四四方方又极具现代化风格的白色建筑后,大家端着各自喜好口味的血液在客厅里闲聊,话题的中心是百年童真男的初次心动。
“你喜欢她?真的?你们第一天认识而已。”诶斯梅是位栗色长卷发的优雅女士,此刻她依靠在爱人卡莱尔·卡伦,也就是一家之主的怀中,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爱丽丝肯定的点头:“我预见了爱德华对她表白。”
艾米特重重捶了下爱德华的肩头:“你出手真快!”
爱德华灵活的避开艾米特的拳头,哭笑不得又无奈的摊手:“只是表白,爱丽丝并没有看见她答应了。”
他希望她能答应,吸血鬼的一生太过漫长,他们绝对是忠诚不变的最佳爱人,爱德华已经开始考虑安德莉亚接受她的表白后,他是等待她年老去世后陪着她一起离开人世,还是选择让她成为吸血鬼。
想起安德莉亚那像是上帝之手精雕细琢的容颜,温暖的掌心,他又不忍心她失去作为人的体温、呼吸、激动时会加快的心跳和泛红的脸颊。难道这百年间的孤独忍受,皆因他喜爱容貌极美的人?还是在安德莉亚的容颜下,他沦为只看脸的俗人。
贾思帕是家族中最后一位加入的,他不久前才开始成为素食吸血鬼,在人群中控制自己对他而言是艰难的事,此时此刻他却不禁想起闻到安德莉亚身上的味道。
“她的味道非常淡,不像血液的味道,有些像草木花朵一样的自然清新,但不能引起吸血的**。”
罗斯莉成为吸血鬼的经历太过痛苦,因此她一心想远离人群,避免身份被普通人发现,她靠在男友结实的怀抱里,皱着眉头道:“不管怎么说,她是人类,而我们的身份不能让人类知道。你必须远离她,爱德华。”
卡莱尔看向贾思帕:“你是说她的血液没有吸引力?”
贾思帕肯定的点头。
卡莱尔问:“爱德华,她是你的歌者吗?”
歌者在吸血鬼的一生来说,扮演者极其重要的地位。歌者的血液会格外吸引吸血鬼,会让吸血鬼新生儿暴动狂躁。专属某个吸血鬼的歌者会对那个吸血鬼有强大的吸引力,若是将专属的歌者当做食物吃掉会提升吸血鬼的能力,若是将歌者转换为吸血鬼,那么他们将是一生的伴侣。
爱德华摇头:“不,她的血液并不能让我发狂,不过那味道闻起来很甜蜜,像蜂蜜一样。”
在吸血鬼枯燥乏味而又漫长的岁月里,除血液之外的任何食物,尝起来都像胶布或蜡烛一样难以吞咽。爱德华想起自己还未成为吸血鬼之前的那段时光,蜂蜜从舌尖一路蔓延至心房的甜腻香气,像今天坐在安德莉亚身边时所闻到的那样。
诶斯梅察觉到了不同之处,她不解道:“你们在她身上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要知道每种动物的血和人的血液喝起来都不一样,人类的血液在吸血鬼闻来都是一样的诱人,像饿汉对于牛排的毫无抵抗力一样。除歌者外从未听说过哪个人类会给吸血鬼们带来不同的嗅觉体验。
爱丽丝闭上眼,回想白日碰到安德莉亚的场景:“她的味道像春天,草丛和土壤那样的温柔包容,花朵盛开那样让我愉悦。”
艾米特和罗斯莉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们起初认为对方的味道夹杂在人群中并不出众。罗斯莉经过安德莉亚身边时闻到了像松柏苍雪那样有些寒意的味道,她以为她喷了香水。
卡莱尔与妻子对视一眼,在她脸上烙下一吻:“有趣,我还从未遇到对吸血鬼的嗅觉造成不同影响的人类,我需要去查阅资料。”
体验又善解人意的诶斯梅深知卡莱尔的心里住着位渴求学问的学者,同样在他脸颊上落下轻柔的吻:“去吧,期待你能解答我们的疑惑。”
罗斯莉不耐站起身来,“希望她不要成为大麻烦,只要对我们家庭有不利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会解决她的。”
爱德华了解罗斯莉的口不对心:“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伤害安德莉亚的。”
艾米特鼓足了身上的健硕肌肉,刻意瞪大了眼看着爱德华:“你以为你在对谁的女朋友挑衅,要打架吗?”
“我有预感我会和安德莉亚成为很好的朋友。”爱丽丝拍了拍手掌,“我相信爱德华,也相信安德莉亚不会伤害到我们家人的。”
贾思帕以搂着爱丽丝肩膀的行为表达了对爱人的无条件支持。
“随你们去犯傻。”眉眼明艳动人的罗斯莉翻了个白眼,“到时候别后悔就好。”
大块头艾米特继续炫耀着他夸张的肌肉,罗斯莉上楼梯时头也不回冷声道:“艾米特?”
忠犬对爱德华挤眉弄眼,示意下次有机会再比划,匆忙几步跟上女王大人的步伐。
夜深人静时,卡伦一家在各自的寝室里选择度过长夜的办法。
但事态并不像他们所想的发展。
第二天一早,学校里到处议论着卡伦一家的入学,以及爱德华和安德莉亚的对视一笑。似乎所有人都认定稳坐校花宝座三年的安德莉亚即将被爱德华摘走了,最热门的话题是安德莉亚会和爱德华约会吗?什么时候?
可爱德华除了面对家人和安德莉亚,时时刻刻都冷着他那张俊俏的脸蛋。在安杰拉偷拍他的时候捏碎了她的相机,虽然他第二天就赔偿了一个更好的相机还给安杰拉,可还是无人敢去招惹爱德华了。
安德莉亚干脆没有露面,据老师说她请了病假在家休息。卡莱尔在小镇唯一一家医院上班,他表示安德莉亚这两天并没有去医院就诊过,因为就诊病人的名单上根本没有她。
爱德华不得不丧气的想,也许是他轻浮的举动让安德莉亚心生退意,或是她病得太过憔悴无法起身。他昨日傍晚找到安德莉亚的家,不敢无礼的轻易闯进去,天黑后安德莉亚的家中没有亮起灯光,吓得爱德华以为安德莉亚晕倒在家中,好在深夜七点后,安德莉亚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直到周四早晨,爱德华早早的开着他心爱的银色沃尔沃停在学校停车场上,等来了那辆黑色甲壳虫。
“早,安德莉亚。”爱德华在安德莉亚下车后走至她身边,问候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安德莉亚勾起耳边的一缕碎发,昏暗的天色难以遮掩铂金色长发的色泽,她对爱德华露出笑容:“好多了。”
读心术的暴动引发了身体内部其他异能的狂躁,为了不伤及无辜,安德莉亚这两天把自己锁在地下室里控制能力,总算将自身掌控的异能安抚下来。吃过晚饭后,她好好休息了一夜,重新恢复校园生活。
爱德华看着她苍白的皮肤,脸颊上细腻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毛细血管,爱德华忧心重重:“你看上去不太好。我父亲卡莱尔,他在镇子上的医院工作,也许你该去他那看看,做个检查。”
安德莉亚心中一暖,眯着眼笑容浅淡:“我已经退烧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建议,我会抽空去做个检查的。”
爱德华对视着那双闪亮的绿眸,后者不解的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什么吗?”
安德莉亚倏地想起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急忙举起右手拦在爱德华面前:“拜托,别说你很美这样的话。”
“你害羞了?”爱德华朝着安德莉亚的方向侧着身子,以保护者的姿态与安德莉亚向教室走去:“安德莉亚,你的美丽毋庸置疑,为何你还会对称赞而感到害羞?”
安德莉亚眨了眨眼,不得不直视着爱德华那温暖的金棕色眼睛。她看得出来,爱德华对她的称赞发自内心且没有任何崎念。
“那不一样。好吧,通常我对于别人的称赞都能坦然接受,可你的称赞让我害羞。”
爱德华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安德莉亚,他甚至低下头拉近了距离,用那性感的声线问:“因为我是新生,还是我是特殊的。”
安德莉亚避开他的眼神,低下头却露出了浅色长发盖不住的通红耳朵:“我不知道……”
[他真的喜欢我吗,或是只喜欢我的外表,我讨厌这张脸。]
爱德华捕捉到安德莉亚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双手扶在她肩上,顾不得那冰凉的皮肤温度是否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柔声道:“安德莉亚,看着我。”
安德莉亚抬起头。
“你很迷人,看着你会让人心情愉悦,我想不管是谁都不会讨厌你的。但这不是我接近你的理由,我想……”爱德华愣了一瞬,改口道:“你能给我一个了解你内心的机会吗?”
[我想保护你,但也许你会远离我,害怕我,也许我根本不该靠近你,如果有天我伤害到你怎么办?]
伤害?什么伤害?安德莉亚心里闪过一丝讶异,察觉到身前的爱德华僵了那么一瞬。
她眨眨眼意识到读心术再次自己开启了,安德莉亚清空了想法,在大脑外层套上了无法读取别人想法的保护层后,再次想着:不,安德莉亚你必须得控制自己,别去听人们脑海中的想法,他正在对你释放友好和善意,那不正是你渴求的吗?
安德莉亚深呼吸一口气,她正打算点头答应下来,但爱德华突然神色仓惶,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抱歉,我有些急事……要去处理。”
安德莉亚摇摇头,她耸耸肩状似轻松道:“你去吧,我们可以下次再谈论。”
听不见别人想法的安德莉亚不知道,她意外捕捉到的念头和突然无法再读取想法的内心让爱德华心生警惕和防范。
爱德华欲言又止的再三回头看着安德莉亚,毫无察觉的安德莉亚对他的留恋哭笑不得,挥手向他道别。
上课铃声响起,爱德华没有回到教室,老师直接记他翘课,卡伦家族的其他四个孩子还是照常上课。
午餐时间,安德莉亚拒绝了杰西卡她们的邀请,独自坐在离餐厅入口最近的那张桌子上,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沙拉,罗斯莉和艾米特推门而入的举动让她打起了精神,爱丽丝挽着贾思帕从安德莉亚身边路过时对她微笑,眼神示意爱德华就在她身后。
安德莉亚心脏跳动的急迫,她听见自己因紧张而显得干巴巴的声音:“爱德华……”
红铜色短发的少年,压抑着脸上的表情,目不斜视的从安德莉亚身边走过。
那个瞬间,安德莉亚开始回想她是不是声音太小了,爱德华没有听见。
可八卦的高中生们早已将视线锁定在他们身上,泰勒在不远处高声喊道:“嘿,老兄你没听到安德莉亚在喊你吗?”
爱德华冷眼扫去,泰勒被他吓了一跳,站起身来,背脊绷紧,做出防备的姿态。他一言不发,走到取餐口点了鳕鱼意面,拿了一颗苹果,还有一瓶牛奶。
安德莉亚想要打趣自己居然还有空闲关心他拿了些什么,嘴角想要扯出笑来,却没有丝毫力气。
直到爱德华沉默的在贾思帕身旁落座,安德莉亚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她低头看着桌面,指尖隐隐的颤抖握不住叉子,眼眶开始发烫,她端着餐盘起身,将剩余的食物倒进垃圾桶内,紧闭的嘴里狠狠咬着舌尖,让自己不在人群中落下眼泪。
[天哪,安德莉亚和爱德华吵架了?]
[我就知道爱德华不会看上安德莉亚那样招蜂引蝶的女孩。]
[哈哈哈哈,安德莉亚以为她是美国甜心吗,每个人都应该爱她?]
[哦,安德莉亚失望了,也许这是个靠近她的好机会。]
心内防线崩溃的瞬间,安德莉亚再次听见了餐厅里的人们无声的讨论。她抿着唇想要驱赶这些层出不穷的声音,即便走出了餐厅,那层玻璃和墙面也无法阻挡他们脑海里的念头传递给她。
不,安德莉亚,别去听这些令你伤心的话,你该知道的,没有人会亲近你,你太了解人性了,每个人在你眼里无所遁形。
安德莉亚从快步变成小跑,最后大步冲入学校后的森林里,她想逃避人群想躲开这个世界。
安德莉亚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爱德华一直看着她这个方向,可他紧皱的眉头和不快的表情,都让众人觉得他们之间发生了某种争吵,甚至因为安德莉亚在爱德华进门时的主动,和爱德华对安德莉亚表现出来的冷漠疏远,不少人将这件事判为安德莉亚的错。
餐厅里陷入一片沉静,大家没有说话,可眉眼之间互相传递着消息,听着他们心中想法的爱德华更加不耐烦,僵着冷脸索性离开了餐厅。
爱德华走后,爱丽丝满脸郁闷:“发生了什么?”
贾思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吵架了。”
艾米特八卦凑近,低声问道:“爱丽丝你没预见这一幕吗?”
爱丽丝摇摇头,罗斯莉冷脸道:“不管怎么说,爱德华不该和她太过接近。他们吵架是好事。”
说是这么说,可她皱起的眉头表明她对爱德华和安德莉亚之间发生的事情同样关切。
作者有话要说: 爱德华真是敏感纤细的美少年……
可惜安德莉亚没有贝拉那样坚韧不拔的心性
也不会对他死缠到底要一个真相。
暮光之城的戏份真的没有多少
十章之内我们就要转场换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