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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害人刘芸从广州返回三江到刑警支队报案,小九近日回三江线索被专案组掌握。

    笑眯眯泡脚屋的两周,刘芸和四个三江女孩——蔡想、秀美、骄阳、小琴,在彭晓淫威下接客,她鼓励同伴,“我们寻找机会跳出火坑。”

    “逃走?”骄阳摇摇头,她现在同刚来广州时的想法不大一样。她正和一个在广州发展的某公司经理——湖北人打得火热。他答应她,不久带走她。

    刘芸说:“别傻啦,这种男人的情爱是把干草,得到你就烧完啦。遇到别的个女人,他又要燃烧。”

    “他已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骄阳沉迷道。

    另三个女孩内心充满喜悦,她们不再想回到三江去。或许来时就想干这个。刘芸决心自己逃走。

    马仔看她很紧,不准她离开泡脚屋半步。她用身体和他套近乎,终于成功。她说:“我的内裤坏了,得去买几件。”

    马仔的确看见丝质裤头上的那个破洞。他说:“我陪你去!”

    刘芸盘算遇到警察寻机报案。当然不是见到警察就报案,要110什么的。在妇女儿童专卖店,挑选内裤时遇到初中同学程影,很惊讶:“是你,你在广州?”

    “老同学!”程影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发现跟在她身后的马仔,灵机一动,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朝卫生间走去。

    刘芸看明她的暗示,先若无其事地挑选。拿件丝质裤头,手伸进里面撑着亮在马仔面前,征求他的意见:“这件怎么样,你知道我皮肤很白吧!”

    马仔思绪偏离了看护她的轨道,想他曾见到的那块美丽地方。说:“好,穿它什么都看得见。”

    “要它啦,你喜欢。”刘芸选一件放在他手里,“帮拿一下。”

    丝软的东西捧在手上,他感觉像温暖的肉体,她又选两件放在他手上,并把坤包摘给他,说:“我去方便一下,等我哟!”

    刘芸走进卫生间,程影等在里面,她急忙问:“怎么回事,刘芸。”

    “没工夫细说,你快去报警吧,我们几个被骗干那个……记住,笑眯眯泡脚屋。”刘芸说完匆匆离开。

    程影去报警。警察在夜晚包围了笑眯眯泡脚屋……彭晓闻风逃走,被驱散的小姐各奔他乡。

    蔡想随三江的另两个女孩去了海南,骄阳坚持留在广州,漂泊在都市边缘。她说:“我过另类人的生活。”

    包俊海看一份劳务输出合同。他问刘芸:“你们都签了这样一份合同?”

    “我们五人都签了。骄阳后撵上的……红蜘蛛夜总会说我们到广州星级酒店、宾馆做服务员。”刘芸凄然泪下,“我们上当受骗,今早去医院检查,我染上了性病……第一期。”

    “押送你们的两个男人,”赵春玲问,“一个叫小九,那个呢?”

    刘芸回答:“鲁秋。”

    “姓鲁的去了缅甸?”赵春玲又问一遍,刘芸报案称鲁秋同秀美去了缅甸。

    “和他一起走的,秀美说的。”刘芸说,她含着悲愤叙述她们在笑眯眯泡脚屋第一夜的遭遇。她说,“小九领头**了骄阳……”

    红蜘蛛夜总会的龌龊勾当,终于露出冰山一角。他们以劳务输出为诱饵,骗美貌的女孩到广州或境外去卖淫。专案组掌握小九是贩毒团伙的人,现参与组织、胁迫妇女卖淫,犯罪嫌疑升级。

    “红蜘蛛干这种勾当,不是第一次。”佘凡晓说,“三江组织人,广州有人接,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据受害人刘芸讲,负责接人的是个没有左臂,名叫彭晓的人,听口音,是地道的三江人。”

    独臂青年,让杜大浩想起自己许多年前抓过的一个少年犯,他叫长贵。十六岁那年,强X自己同父异母妹妹。少管所里,他干了件让世人震惊的事:弄到块玻璃碴子,将自己的左手像卸只猪蹄一样割掉从号子窗户扔出。由于感染,左胳膊从腋窝处锯掉了。劳教几年,出狱后消失。也许彭晓就是长贵,更名改姓。

    “明天张征、臧明杰动身去广州,寻找彭晓、小九、鲁秋。”佘凡晓说。他告诉杜大浩,福民小区查了,驼子去向不明。他问杜大浩,“尚俐莉近日有什么动静?”

    尚俐莉已几天未出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作为她的保镖、司机杜大浩寸步没离开红蜘蛛顶楼。马爽差人送饭到她房间,每餐吃得很少。今早干脆就没吃。

    “进房间看她。”杜大浩指使马爽了解尚俐莉在卧室的情况。每天夜总会营业款都交到她的手里。通常她在一天的结账前到收银台亲自去取。这两天,她没下楼,也没叫人送到她的卧室。马爽以副经理身份和送营业款为借口,到尚俐莉的卧室。

    “天呐,她卸了妆,像……”马爽不敢说出亲眼见到的尚俐莉。她进屋在白纱幔帐里找到她,头发两三天没梳理,很像笨鸟做的窝,没扑粉的脸纸似的刷白,壁灯在床头照耀,像盏照尸灯。她感慨,“化妆品虚假了多少女人。”

    能够击倒尚俐莉这样的女人,恐怕霹雳闪电不成,除非自己击倒自己。击倒自己是她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换个人,你该去安慰她一下。”马爽望着杜大浩,说,“女人在此时此刻,最需要爱,尤其是一个男人的关怀。”……

    “人性软弱的一面显现出来。”佘凡晓说,他是说尚俐莉,还是马爽,间或杜大浩。

    “我没被马爽说服。”杜大浩毫不犹豫地说。

    苦咖啡休闲屋音响放着崔健的歌碟,他们的心绪朝歌里涌,谈话暂停在歌声里: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却不知道我是谁:

    我有着双脚和双腿,

    我有着千山和万水,

    我要着所有的所有,

    但不要恨和悔。

    苦咖啡休闲屋的谈话持续着。佘凡晓说:“她还不知道刘芸回来报案,知道了雪上加霜……包组指示,防止她逃走。”

    “眼下没这迹象。”杜大浩说。

    “包组让我离你近一点。”佘凡晓说他和吕淼明天搬进红蜘蛛,以住宿的旅客身分包三层的一个客房,“那样我们联系就方便多了。”

    从苦咖啡出来,杜大浩驾皇冠轿车拐进一条街,遇到张征、臧明杰。他不认得臧明杰,同张征打招呼:“张征,忙啊!”

    “大浩,好久未见。”张征说,语气不如从前亲切。他还不知道杜大浩是卧底,仍然用看被开除的警察眼光看他。无话可说,各走各的路。

    “杜大浩过去是相当杰出的刑警。”张征对臧明杰说。

    臧明杰转身见杜大浩走进楼门,他崇敬包组长告诉他们的“鹞鹰”,被战友误解的情形,他真切地看到了。他觉得杜大浩内心的痛苦是不可言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