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高杰是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出现的, 胡菲压根没让人进屋, 两个就在院子里的柳树下说的话。就爱上网
看着不远处正在满院子撵鸡逗狗的晨晨,胡菲面上带着微笑,眼角处却有着点滴的寒光,而这种寒光在接下来是否会转化成实际的雷霆暴雨那就要看江高杰接下里的解释了。
“纪雅她怎么样?”江高杰的面上竟有着一丝急切之色。
“什么怎么样?”
似乎是感觉到了胡菲的嘲讽,江高杰的神色不知不觉的就软化了起来, 就听他说道:“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我真的没想到胡玲会对纪雅动手,这件事情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纪雅是不是受伤了,严不严重, 能不能让我跟她说两句话。”在胡菲的印象中, 江高杰这个人是个挺寡言少语的,今儿却能一连气的说出这么多话来,看来是真着急了。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胡菲终于转过身来,愿意正眼看他了:“江高杰,我丑话说在前头, 我大姑姐不能白挨这顿打, 今儿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 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高杰脸色灰败的沉默了一下, 而后说起了昨日发生的那场闹剧。
半年前,因为得到了胡菲的那笔投资,江高杰成功的在安屏县开了一家汽修铺子,因为技术过硬又勤劳肯干, 江高杰的汽修铺发展的是红红火火越来越好,而也因为生意的原因他实在是□□乏术,照顾不了孩子。纪雅本来就牵挂强强,基本上每个周五都会偷偷去看看孩子,谁想到昨儿就被突然回来的胡玲给撞了个正着。这胡玲也是个有心计的,她在铺子门口看见纪雅出来也没吱声而是尾随着她,等纪雅走到足够远的时候,突然爆起,把纪雅是一顿狠打,打完后又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地回到了汽修铺子。而江高杰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在当晚这夫妻两个又因为一些事情大吵了起来,言语间,胡玲就把她和纪雅“搞破鞋”的事情骂了出来,还一脸解气地仔细描绘了一遍她白天时是怎么暴揍的纪雅。
“江高杰你知不知道你老婆是在什么地方打的人?”胡菲说到这里,面上涌起一抹潮红,很显然她是动了真怒的:“我告诉你,胡玲是在杨杨的校门口,当着他所有同学和朋友的面前,打了他妈妈!”说胡玲不是故意的,打死胡菲都不带相信的,而且胡菲完全都能够想象的出,胡玲在打人的时候都会说些什么话,这让杨杨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立足?
“对不起!”此时此刻,除了对不起,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江高杰。无论怎么说,你儿子都是纪雅救回来的。她应该也算你们家的恩人吧!我问问你,这天底下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我姐姐就是因为舍不得孩子,怕孩子吃苦,就想关心一下而已。怎么就扯上什么破鞋了呢?你们家这么污蔑我姐姐,往她脑袋上扣屎盆子,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江高杰面上的灰败之色因为胡菲一句一句的犀利言辞而更显浓厚起来,几乎让他是无地自容了。
“以后纪雅不会在去看强强了。你们两个也不要再单独见面了。”胡菲看着江高杰,目光中带上几许警告:“还有回去管好你老婆的那张嘴,如果我在村里面听见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闲言碎语,我保证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江高杰浑身僵硬的站了半晌,最后低声道:“走之前,能让我看看她吗?没别的意思,我就想当面向她道个歉,是我,是我们家对不起她。”胡菲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从心里来讲这个请求她是不愿意答应的,可是想起胡玲那个罪魁祸首,又不想这么便宜了她!
“去吧!”胡菲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江高杰进去的时间很短,不过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除了沉重外大概还有一股子愤怒,纪雅长的不差又因为性格软弱,所以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很温柔很无害地感觉,而这样一个柔柔弱弱地女人却被人暴打成了如今这个鼻青脸肿的样子,但凡是稍微有点同情心的,都会心生不忍,就更何况是江高杰这么个大男人了。
看着对方那充满沉重感的背影,胡菲冷笑了一下。
“妈妈!”晨晨吧唧一下把自己热乎乎的小身子贴在了母亲的大腿上,小姑娘哼哼唧唧地说道:“我不喜欢他,你以后别让他来了。”
胡菲低下头有点好奇地挑了挑眉头:“为什么啊?”
“这个坏蛋不但把弟弟抢走了(强强)最关键关键的是,他还欺负我哥哥!!!”晨晨用着自以为小声地音量道:“妈妈。我偷偷告诉你,杨杨哥哥可讨厌可讨厌这个人了呢!因为哥哥讨厌他,所以晨晨也讨厌他!” 杨杨吗?想到那孩子,胡菲就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你说那么个懂事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稀里糊涂的妈呢?
“你哥哥这几天心情不好,晨晨要多陪陪他,知道吗?”
胡菲决定要找个时间跟那孩子好好谈一谈。
经过胡玲那么一闹,现在学校里那边应该已经是风言风语了吧,永远不要以为孩子们之间都是“和平友爱”的,有的时候校园暴力不单单是指身体上的,更多的其实还是来自精神上的,不绝断的流言蜚语,异样的眼光,甚至可能在某次游戏后会被对方骂一句“破鞋的儿子”而这种事情又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去澄清,受罪的只能是无辜的孩子。
“嗯!我知道哒!” 晨晨很懂事的点了点脑袋:“我会看着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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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高杰走了?”胡妈缓步过来了。
“走了。”胡菲点头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不要让它再扩大下去,不然的话对谁都不好。”
凡是扯到这种男女关系上的事情,是最不容易说清楚的,特别是在农村这种一亩三分地上,一句稍微有点捕风捉影的事都不知道能被人们嚼到多少年去,胡菲可不想让纪雅来吃这个亏。胡妈也知道是这么儿个理而,而且这事说到底也是纪雅自己行为失当,你说你一个“丧夫” 的寡妇,有事没事的总往一个老婆不在身边的男人那跑算是咋回事呢?就是再解释,那肯定也是有人不信的。纪雅毕竟只是她女婿的姐姐又不是她亲姑娘,胡妈就算再气又能气到哪儿?
“你说那两个到底有没有啥事儿?”老太太一脸八卦的问道。
“怎么可能有。”别管心理咋想的,胡菲嘴上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我姑姐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那最是个胆小如鼠的,她就是脑子有些糊涂,拎不清事情的轻重,又一味的烂好心罢了!”
胡妈听了这话,微微砸吧了下嘴巴,轻声道:“其实我倒觉得江高杰和你姑姐挺般配的。一个没丈夫,一个媳妇不着调,若是他两能在一起,日子过的应该能挺不错的。”其实以胡菲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判断,这两个待对方,还真不是那么如月光般的坦坦荡荡当然,这并不是说明这两个人真的做了什么苟且的事情,更多的可能是一种精神上的,朦胧的,也许是他们自己也没发现的好感。
“好女没好男,懒汉娶花枝儿。这夫妻两个总有一个是不那么圆满的。”胡妈摇了摇头。
她是个热心儿肠的老太太,当年纪雅刚到黄岗村不久,这老太太就有心给她做个媒,可惜纪雅性格弱是弱,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咬死不松口,这么多年了,胡妈时不时地就劝纪雅再在找一个,可纪雅每次都只是笑笑,渐渐地胡妈也就不废那口舌了,这可倒好,没想到人家要不不惹桃花,这一惹竟惹出个不能摘的,仔细想想也是挺闹心的了。
“对了,妈你要是没事儿的话,过几天到我二叔他家转转。”胡菲淡淡地说道:“打听打听,那个胡玲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去下海做生意了吗?怎么半年就跑回来了?
四天之后,胡妈幸不辱命,成功打探出了有关于胡玲的消息。
“你二婶又嘚瑟起来了,带着胡玲给她买的金项链,满嘴的她老姑娘多么多么有本事儿!”胡妈有点酸气地如此说道。
胡菲隔着电话一边签着手边的文件一边问道:“这么说,她在外面是赚着钱了?”
“具体是个什么来钱的道道,你二婶也没说,不过听那意思胡玲好像是要在县里买房子了,而且还要开店……叫什么什么中介公司的!你二婶说了,等胡玲的公司开起来,就去给她老姑娘帮忙……哼,我看她就是想要扔下你二叔不管,不想要继续伺候喽!”
这老太太!跟她说胡玲呢,又扯到钟玉凤身上去了。
妯娌两个真不愧是一辈子的死对头,对对方还真是敏感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