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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书生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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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老四也来了, 你的小九小十呢, 怎不同他们商议去?”太子爷笑够了才想起正事来, 除了小十四,八爷党已经齐聚了, 小八怎么还同自己亲近?

    “二哥,老四这事, 还得先瞒着小九,要是他知道了,得闹的府里鸡犬不宁。”八爷蹙眉道,这也是他来找太子爷的原因之一。

    “也难为他了, 若是他知道后来的事, 只怕杀了老四也不解恨,你如今胃口好些了么?”太子爷想了想便明白过来, 皇父畅春园驾崩后, 弟兄们没几年便一个一个追随而去。老九算去的早的, 否则以他的性子, 知道后来的事, 非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其实现在想来, 去的早也好, 少受罪。说起来弟兄们没几个善终的,就连老四也暴毙在圆明园内, 使后世猜测不穷, 电视剧里被各种老婆毒死气死的, 野史里被宫女勒死刺死的,吕四娘夜斩雍正报父仇……林林总总的死因不下数十种,太子爷整理的时候边乐边好奇,不知这下子能不能问问老四?

    “二哥怎么知道?”八爷好奇了,二哥这么关心自己?大哥和小十说的?

    “见你刚来时,吃什么吐什么猜到的。”一时大意了,胤礽随意寻了个借口道。

    “诚如二哥所说,前尘往事早已风流云散,只是眼前诸事却推脱不过去。”八爷也不纠结此事,掐死老四只是个引子,他有正事要和太子爷商议呢。除了三哥和十三十四,弟兄们已经齐聚此间,想必小十四也快来了,得让小九小十他们留意才好。

    既然风云已聚,难免要波澜再起。皇父夺位之心已昭,弟兄们如何自处才是问题。大哥那里他已经试探过多次了,虽因着旧事和皇父有些隔阂,但骨子里仍旧是过去的那个皇长子。

    “老大那里呢?”太子爷伸臂一捞,将八爷的小身子圈在怀里,眯眼问道。估计现下也就老八能同自己做个伴了,其余兄弟们虽各有所长性格迥异,但都恪守皇子正统,能像老八这样不拘泥于规制名分的灵活作风还真是少见,上辈子怎么没发现八弟这么有趣呢,太子爷掐了掐弟弟水嫩嫩的小脸,真是又恨又爱。

    季怀远进来时,正好瞧见这兄友弟恭的一幕,不由老怀大慰。季家人丁单薄,妻子患病后,亲戚们更是越行越远,常愁儿子将来没个扶持的人,本来还盼着他长大后多交几个朋友弟兄,可后来不是嫌烦就是把人家打跑了。现下虽不能回去,但有兄弟姐妹们作伴,也是因祸得福。

    这边父子兄弟其乐融融,那边胤禛在美人丛里回思旧事。

    皇父在畅春园患病时,曾有随行大臣提及帝位传承,却被皇父骂了一回,估计是想着自己与常人不同,能永远春秋鼎盛寿与天齐。只可惜生死有命,皇父就算再不甘不愿,也得阖了眼陪伴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去。

    胤禛自问,除了自己还有谁有资格克承大统,圈的圈废的废,结党的结党营私的营私,这江山只有在自己手上才能安安稳稳的绵延下去。皇父最看中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儿子们再好,也不能威胁到皇权,二是争得再厉害,也不能不顾孝悌。

    其他兄弟们都蹦哒的太厉害了,细数数,大哥在众兄弟中年纪居长,替皇父做的事最多,立长以嫡,以大哥的文治武功,问鼎皇位还是很有可能的,但一句请杀太子后,自己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二哥出身尊贵,从小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只可惜太子这个位子也不是好坐的,不知道替自己挡了多少明枪暗箭。胤禛想了想,自己早年依附在太子一脉,二哥的艰辛也可窥知一二。其他兄弟们常抓住太子的骄奢淫逸做文章,胤禛却从来不会打这些小报告,甚至有时还不遗余力地帮着太子培植党羽。只有树大根深才能被皇父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总有一天会被连根拔掉。

    三哥就不说了,虽有野心但没那个智商,整天神神叨叨地装文人,爱新觉罗家是从马上打来的江山,尊崇儒学不过为求一统,机关用尽帝王心而已。皇父骨子里从来都是君贵民贱,可笑三哥看不明白,成天礼贤下士,那一帮文人酸儒皓首穷经的有什么用!

    至于八弟,满朝文武皆是党羽,皇父自然不能放心,柔奸成性妄蓄大志,皆是表明文章,不过为的是他势力过大威胁皇权而已,哪里比得上自己韬光养晦精明强干。

    弟兄们在皇父手里蹦跶时,胤禛是乐见其成的,但等自己继位后,就笑不出来了。皇父在位六十余载,人人都夸明主圣君功盖环宇。但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后来数次南巡国库空虚,除了自己,谁能给他收拾烂摊子?

    可叹天下人愚蠢至极,竟然诬陷自己谋父、逼母、弑兄、屠弟,可这些不都是他们逼得么,兄弟们都欺软怕硬,在皇父手上训斥几句就好了,到自己这立马吹胡子瞪眼,使劲儿蹦跶起来了,自己能不防着么,好在精心编撰了大义觉迷录流布天下,文人士子人手一本日夜诵读,当令后世知之。

    “大伯快进去瞧瞧罢,刚二哥哥醒来一回,说从此之后不在咱们家了。老太太和太太哭得和什么似的,若是伤了身子可怎么好?我们做小辈的又不好十分劝。”

    探春早已哭肿了双眼,说话时连嗓子都是哑的。

    “你二哥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那马道婆呢?”

    也难为这三姑娘了,季怀远瞧了瞧,见林黛玉不知在想着什么,神思不属,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估计这林妹妹还在发懵呢。贾迎春请安过后给自己奉了杯茶便神游天外,季怀远如今都有些看不透她了,不知道这姑娘整日在琢磨什么,棋社里倒是隔几日就去一趟。至于四丫头,那就更指望不上了。

    但贾宝玉这样子或多或少都是因着赵姨娘,探春也不能多说什么,哪怕是真心怕老太太哭伤了身子,也不该由她去劝,瞧不见太太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么?姨娘和环哥儿已经被关起来了,正没人发泄呢,探春这几日出不得一点错处。但身旁的其余几位又都指望不上,所以才寄希望于季怀远。

    “听说那马道婆被北静王府的人带走了,老爷不在也没人敢拦着。”探春道。

    自从贾琏窝在大房后,荣国府的人情往来就全握在贾政手上。北静王府的人来时,那帮清客都躲在院子里不敢出来,偌大的荣国府,竟没一个可以上前说话的爷们。探春想到此处,不由悲意难抑,拿帕子拭了拭眼睛。

    “北静王府?马道婆?这两个又怎么扯在一处?”也没见在书里有牵扯,难道是自己读的不够仔细?季怀远回头问儿子,胤礽从昨晚就赖在他床上,早上起来后更是一步一趋。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这婆子常年来往于世家大族,手上的八卦秘闻只怕少不了。”要不然皇父也不会留着她了。

    季怀远见问不到什么,便干脆进内室看视宝玉,估计得等宝玉快咽气的时候那僧道才能来。

    “这么多人围着哥儿做什么?快把窗户拉起,小心闷着了。”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并王子腾夫人都在,跟前丫鬟站了一屋子。贾宝玉床前更是水泄不通,连史湘云薛宝钗都被挤在了外围。眼看着贾宝玉是不行了,又有下人回说棺椁都做好了,一时间屋里哭声震天。

    “宝兄弟还没死呢,现在哭不是咒他么!”胤礽有些不耐烦,他正留心听呢,房里突然闹成这样,别把那一僧一道给吓跑了。

    “琏儿说的是。我的宝玉好好的,谁许你们哭了?快听……”贾母侧过耳朵,听见外面隐隐有佛号,说什么人口不利能医治的,忙遣人去请。

    胤礽见那两人进来,也太腌臜了,掩住鼻子往屋子外面避了避。

    “两位师父请了,我这还有事请教。”屋子里的女眷也避在了屏风后,只余贾母和季怀远在外头照看着,见差不多了后,季怀远便请他们到别室吃茶。

    “老爷请放心,令公子今晚必醒,三十三天后当恢复如初。”

    “两位师父误会了,我问的可不是这个。”季怀远见贾母瞧过来,便领着那一僧一道出了房门,谁知被儿子一把拉过去,随即扑上来几个壮年小厮将那一僧一道团团围住,拿着绳索缚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他们。”季怀远见状,忙训斥道。

    “他们这些人神通广大,跑了可怎么办。”胤礽命小厮们将僧道捆至一间空屋。

    “我们好心救了你家公子,怎反倒被抓起来了?”那跛脚道士不服,嚷道。

    “仙师休怪,实是有事相求。”季怀远连忙赔礼,命人给他们松绑。

    “令公子五鬼缠身,我们已作法赶跑了,贵府何故恩将仇报?”癞头和尚也叹道。

    “说起来有一事我一直没想明白,那绛珠草既然在灵河边上,为什么还要神瑛侍者日夜灌溉,不怕浇死么?你们两人神神叨叨的,甄士隐和林如海那里,都去提点了,却又什么都没做,这又是个什么意思,不是说送佛送到西么,说两句就不管了?还有这贾宝玉,到底是石头还是神瑛侍者?”胤礽当初翻的时候,就有些不解。不过小说么,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也没人去较真,圆不回来的多着呢。他现下这么问也并不是想听到答案,谁闲的没事干了去关心一株草和一块石头?只不过是暗示那一僧一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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