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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晋江原创网首发 薛宝钗嫌屋里吵闹, 怕扰着贾宝玉休息, 索性将他们都打发出去了, 只留莺儿和袭人在身边服侍。乐 文小说 ..。
这会子见宝玉醒来,再也忍不住, 只唤了一声便泪如雨下,摸索着他胸前的宝玉。
“宝姨娘且莫哭,二爷许久未曾进食, 吩咐厨房做些容易克化的粥饭才是紧要。”
袭人提醒道, 这宝姑娘速来处变不惊,怎么这会子反倒连个章法都没有了?
“袭人你去厨房传饭, 莺儿快去告诉老太太和太太去。”
薛宝钗一时忘情,这会子才醒过神来, 吩咐道。自己先去倒了一杯热茶, 又替贾宝玉垫了一个枕头,才将热茶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二爷倒好, 整日睡的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我们心里的煎熬……”薛宝钗摆弄着裙上的衣带, 低头含羞落泪道。
这几日薛家也不太平,薛蟠知道妹子和贾宝玉的事后,暴跳如雷, 同薛姨妈大闹了一场。自己妹子哪里不好, 怎么就上赶着替那贾宝玉作妾?贾宝玉一屋子小老婆, 在外面还招这个惹那个。妹妹若是做宝二奶奶还罢了, 谁让她一来就瞧上那凤凰蛋了呢, 心里眼里胳膊肘往外拐,以自己妹妹的本事,不怕降不住这一块多情玉。但做个姨娘?真真是笑话,不就名不正言不顺地被贾宝玉糟蹋了么?
薛蟠越说越气愤,好端端地大家闺秀,现下成了个什么样子。贾老太太和姨母也就嘴上说了说,无媒无聘,可不是把自己妹子当丫鬟看待了。
经薛蟠这么一闹,薛姨妈也有了些悔意,晚间趁丫鬟们睡着时在贾宝玉床前劝过女儿。眼看着宝哥儿是不成的了,现在守着他不是活受罪么。宝姨娘的名分也是老太太和太太随口一说,忙乱中也没行礼坐实,只宝玉屋子里的丫鬟这么混叫着。如今离了这里不认这回事儿,还是好端端的薛家小姐。薛家虽没落了,攀不上什么好人家,可家底还没丢,再加上女儿的人品相貌,回金陵找一个合心意的也不是难事。
谁料薛宝钗听了只是流泪,却不肯离了怡红院,衣不解带地守着贾宝玉。薛姨妈见拗不过女儿,也只得罢了。薛蟠见了,肝火又旺,扬言妹妹不听的话就要掐死宝玉,断了她的念想,被薛姨妈以死相逼才没去园子里闹事。
薛宝钗嘴上认命,心里也曾自怨自苦过,早存了一肚子的委屈,这会子见贾宝玉醒过来,再也忍受不住,珠泪儿就没断线过。
正诉衷情呢,王夫人得了消息,连钗环衣服都来不及整理,扶着丫鬟的手过来,也是一场大哭。
怡红院里哭声震天,外面的小厮以为是哥儿不行了,急匆匆报给从外面办事回来的贾政。
康熙正在大骂清客们,怎么就任由马道婆被北静王带了去,听见小厮来报,心里倒不由诧异了,那贾宝玉不是已经死过去了么,连马道婆这个始作俑者都没办法,是怎么活过来的。待听得是一僧一道来救活的,忙令人去打听来历下落。
“传琏儿到怡红院,命他将那一僧一道带着。”这大房父子倒不是完全无用,还知道将和尚道士锁起来。
贾宝玉醒了,却不是原来的魂,胤禛被王夫人儿啊肉啊的哭得心烦,但他又动不了,一边在薛宝钗服侍下用了些粥饭,一边留神听她们说什么和尚道士。
正有一句没一句听不明白呢,就见众人簇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进来,抱住自己又是一场大哭。胤禛到现在才隐约有些明白过来,自己这不是投胎,是借尸还魂哪!
“我的宝玉果然是有大造化的,若不是他娘胎里带来的这块玉,只怕凤丫头也熬不过去。”贾母哭了一场后才缓过来,满脸喜色的捧着玉道。
“他们姐弟两个福大命大,宝丫头和丫鬟们也劳心劳力了这几天,宝玉才好的快些。宝玉病了这么一场,我的魂都快跟着他走了,幸得有宝丫头和袭人守着。袭人这孩子是个可靠的,怪不得人人都夸,我这几日瞧下来,没有比她更尽心的丫头了,还是开了脸放在宝玉屋里服侍,也好有个人管教他,日后再不可无事生非,让老太太生气。”王夫人也喜道。
“我都高兴糊涂了,赏,宝玉屋里的丫鬟都赏。这几日委屈宝丫头了,等姨太太来,就商量个正日子正式抬进来罢。”贾母听王夫人这话有些偷梁换柱的意思,宝玉病了,袭人辛苦所以提拔作姨娘,那真正作了姨娘的宝丫头呢?这是薛家和王家又打什么主意,把宝钗择出来肖想宝玉正妻的位子么?
聘则为妻奔为妾,贾母倒也不慌,宝丫头做下这事,薛家和王家再怎么粉饰,也难掩盖过去。自己同意让宝丫头进门已作了天大的让步,这薛家也太得寸进尺了。
“老太太想得周到,只是宝玉现下还小呢,又病了这么一场,等好了再提这事不迟。”
“你说的也罢。”贾母也懒得理,薛家这丫头,要么做丫头,要么另嫁,对玉儿已经没什么威胁了。
胤禛吃了粥饭便有些困,听这些女人在讲什么后院私事,便也没太留心,正昏昏欲睡呢,听见外面一串脚步声进来,顿时打了个激灵。
“政儿回来了,宝玉福大命大,邪祟不侵,再有三十三天便能痊愈了呢。”
胤禛被子里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眼前之人虽容貌已改但神色仍旧,他费了不少心力才抑制住自己静观其变。
畅春园一别后,自己心魔缠身,朝臣面近心背,民间议论纷起。就算兄弟们疯的疯死的死,胤禛犹自不放心,独处孤寝时常汗发浃背,如今乍见皇父,恐惧之意不由铺天盖地而来。
贾母见贾宝玉额上渗出细汗,忙将贾政请出去。
“正好有件事要和他商量,这下倒好,半年都摸不着个人。”王熙凤抱怨道。
“奶奶若是有事,遣兴儿说与二爷也是一样的。”
“罢了,是宝姑娘生日这件事,怎能传来传去,少不得我自作主张了。”王熙凤叹了一回。
“怨不得奶奶为难,这事的确不太好办。”若是办得好了,得罪了老太太和林姑娘,若是办得不好,太太和薛家那里又说不过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太太人老成精,昨日忽然问起大家的年纪生日来,可不是提醒宝姑娘快要及笄么?”总共就那么几个孙子孙女,王熙凤才不信贾母年老昏聩到记不住。
“这么说来,还要办的阖府皆知了?”若老太太真有意宣扬宝钗是待嫁的年纪,那么这场生日还不能简薄了。
“老太太既要做主给宝姑娘做生日,又只给了二十两银子,真真是教人为难,只能咱们私自从公中添一些,添多添少都有人说嘴。”
“做生日的大头不过酒戏两件,酒席从正月里来就没怎么断过,生日里略添些也不为过,至于戏么,家里就有现成的班子。”平儿一边铺床,一边出主意道。
“也只得这般了。”王熙凤卸下钗环装饰,与平儿一道就寝。
薛宝钗的生日还真热闹了一回。
迎春来季怀远处请安时,提起薛宝钗的生日,胤礽正和八爷困在院子里相看两相厌,巴不得出去松快一天,因此异口同声要一同看戏去,说完才互瞪了一眼。
季怀远见儿子女儿都要过去,不由也起了心思,命邢夫人置办了礼物,次日吃过饭后便来至贾母后院里听戏。
八爷为了躲胤礽远些,插在迎春和惜春中间坐了。
有这么大阵仗,众人都安静看戏,史湘云也没把比戏子的事情随口说出来。
贾母见她们姐妹们都不说话,知道是为着大老爷的缘故,见他看戏看的津津有味,只得按下一腔不快,正琢磨着怎么打发大儿子走呢,就听见小儿子也来了。
胤礽和八爷站起来后对视了一眼又撇开头去。
“宝玉呢,怎么没去上学?”康熙从工部回来后见天色尚早,便先去家学里瞧了一眼,见除了猥琐不堪的贾环外,直系子弟一个不在,子孙不肖竟至于此么?自己年近半百,谋夺大位之后又能交付何人呢。
“今日宝丫头生日,我便做主和学里告假了。”贾母将宝玉揽到怀里道。
“姑娘家生日,要他一个表兄弟在做什么?”康熙不满道,瞧见姐妹堆里除了宝玉外还混着两个人,不用说也是大房的贾琏和贾琮了,瞧着唯唯诺诺的,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竟连宝玉也比不上。
这宁荣二府以军功起家,到如今文不成武不就,后辈子孙里竟没一个能撑大梁的,康熙叹了口气,难不成要从头开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