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臣退了下去。

    哈大全坐起身冷冷的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片灰色的云彩遮盖住了太阳，在大地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仿佛整个时候都变得灰暗了起来。

    在大门口聚集的学子，正是大明王朝统治的根基。

    这些人从小就被灌输要忠于朝廷，要忠于皇帝，只有朱姓皇室才是天下正统，在福建有很多这样的读书人，如果哈大全起兵造反，这些人会第一时间起来反抗。

    哈大全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字：“杀。”

    杀光他们，就没有人敢继续反抗了。

    在哈大全家门外的南居益，现在的心情也十分的焦躁，哈府内越安静，他越赶到无比的不安。

    南居益帮助哈大全打退了洋鬼子的联军，对哈大全有一定的了解。哈大全忍的时间越久，出手的时候下手越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就要入夜了，哈府内依然没有动静。

    南居益叫来一些器重的学生小声吩咐说：“你们几个速速离去，不要回家，带着我的名帖直接逃到南京去，投奔熊廷弼熊大人。”

    “老师我们不走。”

    “傻孩子，你们在不走就要没命了。”

    “老师，哈大全小儿藏头露尾，躲在家里都不敢出来，我们为什么要怕他。”这群小B年轻的，还真是愤怒的可以。

    南居益说：“哈大全此人，心思缜密，向来喜欢以不变应万变。如果我猜的不错，当入夜的时候，就是他动手的时候了。你们在不走，就要和老师我一起死在此处了。”

    学生们一听，更不愿意走了。

    “我们愿意与老师同死。”还真是一群愤怒的小B青年。

    南居益骂道：“糊度，你们都死了，将来谁来为我等报仇，在不走，我就将你们逐出师门。”

    其中一些愤怒的小B青年跪在地上，悲痛的哭诉道：“我等愿意与老师同死，既然被老师逐出师门，我等也不走。”

    这些SB孩子啊。

    其中聪明一些的，跪下给南居益磕三个头，便急匆匆的离去了。

    入夜之前，马尾内城的城门按时关闭，老实点的居民都回家休息去了。按照规定，内城入夜后要实行宵禁，外城没有这样的限制，许多地方依然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闹事的学子依然没有散去，继续堵在哈大全家门口叫嚷着。

    南居益年纪大了，也喊不动，就坐在石阶上休息，有学子拿个干粮来。

    “我吃不下。”南居益只喝了几口水。

    就在这时，他隐约看到远处的黑暗的街道上有大片的人影闪过。

    “要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大门前，整理了一下衣服，举手事宜大家安静。学子们很快安静了下来，南居益敲打了三下门环，说。

    “伯爷，你应该在门口吧。也是时候出来见我们了。”

    哈大全这时就站在门口，他身边是五百名荷枪实弹的火枪手，所有的枪口都指向大门外。沿着大门往两侧延伸的围墙户，也蹲守着大批的火枪手，他们每人踩着一个梯子，随时准备把枪口对准墙外。

    “伯爷，该开门了。”

    哈大全高声说：“既然南先生说了，我哈某人也就不等了，来人，开门。”

    哈府的大门被猛人打开，无数黑洞洞的枪口从门口伸了出来。与此同时，更多的火枪手封堵了附近的街道和小巷，把闹事的学子都包围了起来。

    哈大全伸着懒腰出现在众人面前。

    “让各位久等了，知道袭击朝廷命官府邸是什么罪吗？是造反的大罪。”哈大全一出来，就给学子们扣了顶大帽子。

    许多人愤怒的叫嚷了起来，大声指责哈大全无耻。

    南居益痛骂道：“哈大全，哈守忠，朝廷对你不薄，先皇更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为何屡次抗旨，独霸福建军政大权，驱赶朝廷派遣的官员，难道你要造反吗？”

    哈大全说：“我只是要活命而已。”

    南居益又说了什么，哈大全没有听到，他已经下令。“全都抓起来，有敢于反抗者，杀。”

    随着一声枪响，围捕行动开始。

    有人大喊：“保护思受先生。”——思受是南居益的字。

    也有人大喊：“冲进去，活捉哈大全。”这种冲动的小B青年，一旦死的都很惨。

    每当枪声响起，都会有人倒下。整日研读圣人学问的学子，是打不过整天锻炼的士兵的。很快学子就被全部镇压，反抗者被打死，大部分人被拘捕。

    包裹南举益在内，名单上的六十七人无一逃脱。有几个提前走的，也被哈大全的密探秘密拘捕了。

    没有一个学子能够逃出马尾，从他们聚集到哈家门口开始，他们就被樱馆的密探盯上了。

    这一次，哈大全一共拘捕福建学子852人，被当场打死的有31人，被捕者大部分受伤。

    南居益等六十七名主犯，除二人被打死外，其余的人都被关进了马尾大牢。因为一次被关进来的人太多，马尾大牢的房间不够用，只能把人关在码头的库房里。

    哈大全说：“好好关照这些人，让他们长长记性。”

    结果每一个被抓的人都挨了揍，最轻的也是二十杀威棍。读书人身子都弱，许多人被打成重伤，还好没有在闹出人命。

    监狱内整夜回荡着人们痛苦的呻吟声，到了夜里连狱卒都觉得发毛，简直就是一幕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大家都在挨揍，只有南居益老头没有挨揍，还住进了哈大全府上的客房，好吃好喝好招待。

    南居益也硬气，根本不动哈家的吃喝，很有绝食自尽的可能。

    因为被抓的人太多，挨个打屁股，也打了整整一天。哈大全第二天晚上，在来探望被幽禁中的南居益。

    见哈大全推门进来，南居益转过身，面向墙壁，只给哈大全留下一个背影。

    虎颜怒道：“大胆南居益，还不拜见延平伯。”

    南居益面朝着墙壁，一句话都不说。

    哈大全拦阻愤怒的虎颜，拉了把椅子坐下。“南先生，昨天晚上，死了31个人。”

    南居益的背影抖动了起来，无边的怒火正在他的体内堆积。

    “我一共抓了852人，南先生要他们死，还是要他们活啊。”

    南居益转过身来，眼神里充满了仇恨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