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全在新加坡王宫召见了莫卧儿特使。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万里无云,海上吹来清爽的海风。站在王宫的最高处,可以清晰的看到新加坡港口内忙碌的人们。
好天气,带来了好心情。
连老天都预示,今天将发生好事情。
夏丹公主与龚怀乡献上了礼物,还有用莫卧儿语和中文书写的国书。
哈大全好奇的问:“龚怀乡,你是一个中国人吧。”
“是的,闽万千岁,我是一个中国人,我父亲组建广东东莞,年轻时下海经商,已经在海外漂泊五十余年。说来凑巧我就是在新加坡出生的。”
“想回家吗?”
“这是父亲毕生的心愿,如果南洋能够恢复和平,这个愿望一定能够实现。”
“中国讲究落叶归根,如果你父亲想回老家,就到新加坡来,我会派船队护送他回去。现在朝廷已经改变了禁海的政策,不在视海外的华人为弃民,不管走到那里,你们都是中国人。只要需要你们都可以找到依靠,国家是不会放弃你们的。”
哈大全把现代中国对华侨的政策搬了出来,这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明朝禁海超过二百年,一直把海商视为弃民,不但不会帮助,被抓到还要坐牢。哈大全的许诺,是许多华侨梦寐以求的事情。
龚怀乡整理了下衣服,恭恭敬敬的跪下。“我代表南洋的华商,谢闽王千岁大恩。”
大家都知道,没有哈大全在福建折腾,朝廷禁海的政策根本不会改变。弃民就像没娘的孩子,无依无靠,在海上盲目的随波逐流,不知那里再是旅途的终点。说实话,这些人过的真的很惨很惨。
哈大全说完漂亮话,又开始不厚道起来。
“我想聘请龚先生为印度问题顾问,专门处理与印度的关系,不知道龚先生是否愿意啊。”明目张胆的挖墙脚,对象还是别人的副使,实在不厚道。
龚怀乡真有点动心了,他看向身边的妻子,还是没有答应。
“闽王千岁,我现在是莫卧儿使团的副使,受沙·贾汉的重托不敢擅离职守,请闽王千岁见谅。我想,您也不要想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做臣子吧。”龚怀乡婉言拒绝了哈大全的提议,却没有把话说死。
这时哈大全才想起,被遗忘的正使夏丹公主。
“公主殿下,欢迎您的带来,请替我转达对沙·贾汉的问候。”
夏丹公主礼貌的说:“万分的感谢您的美意,伟大的沙·贾汉也向您问好,英雄的闽王陛下。”
哈大全纠正道:“是殿下,我们的级别都不够被称为陛下。”
“殿下,我国与贵国都受到的洋人的袭击,伟大的沙·贾汉希望与贵国联合,把洋人驱逐出我们的土地。”夏丹公主直入主题。
哈大全笑道:“公主殿下,我记得没错的话,莫卧儿人的军队,曾经帮助缅甸的东吁人攻击我。而且一次就派出了五十万大军。”
“您以前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洋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我们应当能够成为朋友,不是吗?殿下。”
“看来您对中国文化很了解。”
“我丈夫就是一个中国人。”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与缅甸人联合起来与我作战时,洋人会大举进攻印度本土。想过吗?以公主殿下的智慧,应该不难猜出,其中的含义吧。”
夏丹没有回答,她也猜想过,但她希望这个猜想是错误的。在心里,她不希望洋人与中国人联合在一起,那将是莫卧儿人的灾难。
哈大全拍了两下手,三个洋人从后殿走了出来。为首的是正使威尼斯商会主席古里安,旁边两人分别是副使德雷克,副使教会主教瑟纳(他是新加坡主教亚历山大的老乡。)
看到三个洋鬼子,夏丹公主问:“闽王千岁,您这是什么意思。”
哈大全笑道:“我重复一下刚才的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朋友。我建议,我们三方坐下来好好谈谈。问题不一定要用武力解决,大家都是文明人,就用文明一点的方法吧。”
古里安说:“我代表红衣主教英诺森阁下表示,愿意通过谈判来解决此次纷争。”
哈大全问夏丹公主。“你们呢?”
夏丹看了眼龚怀乡,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已经明白对方的意图。夏丹说:“我们也同意,不过要怎么谈呢?”
“不着急,谈判就好像做生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准备了酒宴为你们接风洗尘,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路。明天找个安静的地方,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判。”
在哈大全的地头,洋鬼子和莫卧儿人都要听安排。
酒宴十分的丰盛,但夏丹和龚怀乡都没吃好,他们的心事都太重,想的事情都太多。
原计划中,夏丹希望说服哈大全,联合起来与洋人开战。没想到双方谈判,变成了三边会谈。
住进驿站,夏丹边与龚怀乡进了卧室,不准任何人靠近。
夏丹一边换衣服一边愤怒的说:“洋人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新加坡的,一定有人泄密,我们的行程明明是保密的。”
龚怀乡走上前,把妻子搂在怀里,温柔的安慰道:“这种小事不值得生气,别气坏了身子。自从败给了洋人,国内许多人都害怕了,有人给洋人通风报信也不奇怪。我们的行程也不是完全保密的,知道的人很多。”
“我就是生气,莫卧儿与大明都是大国,为什么大明出了个哈大全,把洋人打得节节败退。而我们莫卧儿就没有这样的英雄,作为成吉思汗的后裔,我感到十分的羞耻,那些家伙太不争气了。”
“我们还有伟大的沙·贾汉,只要有汗王在,莫卧儿一定会强大起来的。”
“希望如此吧。”夏丹转动身子,面向龚怀乡腻腻的问:“闽王好像很欣赏你,你会不会抛下我回中国去。”
龚怀乡摇头说:“不会,当然不会,我怎么会离开你,离开我的爱。”
说完龚怀乡吻了下去,两人都三十来岁,正是激情无限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在床下又几跟竹管通向一间地下密室。
几个樱馆密探正在偷听,而且都露出*荡的奸笑。这帮家伙也不怕长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