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少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福豆兴奋地舔着自己的脸,孔少羽起身,轻轻地把福豆抱了起来,这只可怜的小狗,脸上的毛发,都被烧秃了,脚爪也烧焦了一部分。
当他环顾四周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原本躺在身下的沙发,已经燃为灰烬,火焰将白灰墙皮,熏成了黑墨色,而自己,光着身子,身上的衣服早也化为灰烬,纷纷洒洒飘落在地上。
火!
孔少羽记得自己昏迷前,沙发着火了。
福豆吠叫着,想将自己扯离火场,可惜它太小了,根本拉不动自己,之后的事,便不记得了。
没有引起火灾的主要原因,竟然是,家里太空了,墙角的沙发,是孔少羽为数不多的家具之一,没东西可烧,火自然也就灭了。
孔少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上的衣服,烧成灰烬,而自己却丝毫没有灼伤,而且浑身上下,像是换了层皮肤一般,肌肤细腻紧致,比起妙龄少女,也不逞多让。
“要是被房东看到这里烧成这样,一定会加租的!”孔少羽嘴角泛起了苦笑,想起早饭还没有着落,肚子咕咕直叫的抗议着,看来只有先安顿好五脏庙,才能把这里重新粉刷一遍。
出门临走前,孔少羽照了一下镜子,头发眉毛都烧没了,整个脑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光溜溜的大肉球,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异样,具体哪里不同,孔少羽也说不清楚,脸上其它部位,倒还是跟之前一样。
害怕影响市容,也怕吓到无辜跑地的小朋友,孔少羽找了顶户外鸭舌帽,扣在头顶上,确定不突兀之后,才抱着福豆,走出了家门,现如今,这个房子里,也就只剩下他跟福豆了。
“凤凰磐涅,浴火重生!可惜,自己不是凤凰,所以也用不着磐涅,浴火不死,是自己命大罢了!”,孔少羽想起昨天跟杜飞讲凤凰的事情,似乎跟自己有些相像,可惜自己不是凤凰,孔少羽自嘲地笑了起来。
走出小区门口,孔少羽忽地发现,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对劲,平时花圃旁边的长椅上,坐的都是老头老太太,现在坐在上面的,是胳膊上绣着刺青,头发染成各种颜色的小混混,对方人数还不少,大概有十来个。
刚刚还无聊闲谈的小混混,孔少羽一出现,便呼啦啦一起,把孔少羽围了起来,每个人手里,手拿着用报纸包好的条状物体,不用说也是西瓜刀、钢管一类的东西。
“杨哥,这么大阵仗干嘛啊,不是说好了,九天后还你钱吗?”孔少羽一眼就认出了领头的胖子,正是放高利贷的杨震。
“啊呸!”杨震极不文明地朝地上吐了口痰,睨着眼,道:“工作都没了,你拿什么还?”
孔少羽想起,昨天晚上中年男子抛的那句狠话,“明天我就让你哭!”,顿时明白过来,这是竺海富叫人收拾他来了。
这已经无关金钱了,而是赤裸裸的报复,孔少羽也不再低声下气,况且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冷冷地说道:“你是竺海富派来的!”
“哟,看来你还不笨,知道得罪了谁?看你文质彬彬的,本来我还想宽限你几天,可是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竺总,老板发了话,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就不得不按照老板的意思来办事了!”杨震一副身不由己的模样,脸上却没有丝毫怜悯。
“你们想怎样?”孔少羽见势不妙,身体往后退,很快便发现,身后也站两个人。
杨震说道:“也没啥,废你一条腿,我就可以交差了,你是让杨哥在这里动手呢,还是跟我们走一趟,找个偏......”
“偏你妈!”孔少羽没等对方说完,嘴里大喝一声,挥拳便捣在杨震的胖脸上。
“哎呦!”杨震惨叫一声,蹬蹬接连退后几步,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这一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在小混混还在愣神的瞬间,孔少羽撞翻了身后的两人,夺路跑了起来。
杨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两颗雪白的门牙,随着血水落在了手上,多少年来,只有他打别人份,今天,他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捣掉了两颗门牙,还反了天了,杨震震怒了,疯狂吼道:“你们这群蠢货,还愣在干什么?给我追,给我砍,狠狠地砍!”
老大被人打了,小弟也没面子。十多个手持西瓜刀、铁管的小混混,怪叫着追了上去。路上行人,看到一群手持凶器的暴徒,大呼小叫地纷纷退开,唯恐自己遭到无妄之灾,倒是路旁摆摊的小贩遭了秧,撤离不及的货物,都被这些人撞翻地上,踢得到处都是。
仗着地形熟,孔少羽钻进楼房住宅区,在密如蛛网的巷道中,七绕八拐,渐渐地跟对方甩开了距离,喊杀声也越变越小。
正当孔少羽准备舒一口气的时候,前方巷道,突然跳出两个拿西瓜刀的小混混,一看到孔少羽,二话不说,把手中的刀片,舞的呼呼作响,就朝孔少羽扑了过去。
孔少羽在读大学的时候,练过几天散打,不过时隔太久,早就把学到的东西,交还给了教练。眼见着大刀片子,朝自己砍来,孔少羽本能地用手格挡,刀片划过处,血花四溅,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如婴儿小嘴般张开,十分吓人。虽然挨了一刀,孔少羽也起脚踹翻了其中一个。
另一把西瓜刀又挥了下来,孔少羽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用手臂格挡,再来这么一刀,手臂就得废掉了,就在这时,一直抱在左手的福豆,猛地从孔少羽怀中,跳了下来,小嘴一张,就咬在了对方脚踝上。
对方来势汹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被福豆咬一口后,凶焰顿时降了下来,还颇为惊恐地怪叫起来,起腿朝福豆踢去,福豆极有灵性,就在快被踢到的刹那,躲闪了过去,没等小混混再次起脚,急红了眼的孔少羽,冲上前接连几拳,全砸在对方脸上,对方两眼一翻,竟被孔少羽打晕了过去。
孔少羽乘此空隙,抱起福豆,风一般地跑了起来,虽然地形熟,但也仗不过对方人手多,很快,孔少羽身后,又有一拨人追了上来,正当走投无路之时,一辆金杯面包车“嘎”来个急刹,停在了孔少羽的跟前。
一张熟悉的脸从车窗内探了出来,正是孔少羽的死党杜飞,接连招手道:“快上车!”
孔少羽大喜,拉开车门,一弯腰钻了进去,还没等他把车门关好,车屁股便窜出一股黑烟,面包车扬长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追兵的视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