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晴朗无云,微风轻抚,是冬季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吃过早餐,孔少羽和贝儿便钻进那辆超级悍马车内,还是贝儿开车,孔少羽则坐在副驾驶上。
宏富酒家是一家广式酒楼,虽然周围的建筑物,都更新换代好几次了,但是它却依然保持着,早些时候那种灰白墙面,铜钉实木大门的怀旧风格。
时间定的是十点!
孔少羽来的比较早,现在时间才九点刚过,梁正山也还没有赶到,孔少羽便带着贝儿,围绕着酒楼走了一圈,并暗暗记下周围可以逃生的地方。
这次见面,说是闯龙潭虎穴都不为过,财叔是商界会长,难免跟张氏家族的张火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一个新人,而且在LA市里,没有自己的寸许基业,要让财叔为自己做主,收购银城,这难度的确有些大。
唯一可以倚靠的便是,梁正山与财叔的关系,希望能够将此事办下。
观察完地形,转出街角,就看到了超级悍马,此时梁正山已经来了,梁正山看到孔少羽,便小跑赶了过来。
梁正山小声说道:“张黑虎,今天也会过来!”
孔少羽眉头一挑,眼中闪出寒光,暗道这个黑虎来的正是时候。
孔少羽低声将昨晚别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梁正山,梁正山越听越是心惊,到后来,俊白的脸上,已是铁青之色。
梁正山万万没想到,昨晚孔少羽等人遭遇如此凶险,死里逃生,更可恶的是,对方还用上了炸弹。
梁正山冷声说道:“这个黑虎如此狠毒!看来是留不得了!”
此前,孔少羽跟梁正山商讨的时候,认为黑虎只是虚张声势,只要转手了银城,自然息事宁人,此事将告一段落,没想他会真的进行报复,要与自己为敌。
贝儿一旁冷声说道:“出这个主意,极有可能不是黑虎!而是张火土的情妇!”
此言一出,孔少羽和梁正山都惊异地望向贝儿。
贝儿道:“很简单,据我所知,张氏家族的二当家张黑虎就是一傻大个,贪财恋色,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只能是那个蛇蝎女人出的主意。”
孔少羽点点头,苦笑道:“想不到,差点要了我们命的,竟然是一条斑斓的毒蛇!”
站在街口,实在太过显眼,加上有事要求财叔,孔少羽等人便先行进了酒楼,进到就餐的二楼,跟服务员说了是财叔的客人,一听是财叔的客人,那个短发服务员,随即面带笑容,轻车熟路地,带他们到了一个包房。
一路走来,都是梅花、兰花等以花取名的包房,突然看到一个“金银堂”名字的包房,孔少羽觉得还有些不太习惯。
踏入“金银堂”,还真有点进入穿越时空的感觉,桌椅老旧古朴,沉厚红木桌面,被抹拭的油光发亮,在墙壁四周,还裱有字画,纸质发黄,看起来有些年代了。
“你们几位,现在这里等一下,财叔会在十点到,分毫不差!”女服务员一脸甜美笑容,忽地像是想起什么,接着说道:“几位千万不要随意碰房间的摆设,哪怕只是挪动一下花瓶位置,都是绝不可以的。”
孔少羽模仿电视中童子军的行礼,点头笑道:“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客人,自然不会随意碰主人家的东西。”
或许是看到孔少羽的动作有趣,女服务掩嘴轻笑了起来,随后关上包厢大门。
孔少羽坐在主人位左侧第一把椅子上,笑道:“看来,说服这个财叔,我们得花不少功夫啊!”
梁正山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恨意,苦笑道:“是的,就冲刚刚服务员说的那番话,就知道他绝对是一个老古董,不肯轻易坏规矩,顽固不化啊!”
孔少羽和梁正山都笑了起来,乘着财叔还没有到来,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昨天定下的对策,贝儿闲极无聊,便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机。
古董壁钟的指针,指向十点位置,发出铛铛声响。
与此同时,包厢房门,慢慢被人推开,先行进来的,是两名身着西装的彪形大汉,只见对方额骨两端太阳穴,高高凸起,脸上凶相比起寺庙的罗汉,只怕也不逞多让。
两名大汉在门口处,一左一右站好后,一个身穿青布长褂,脚踩厚底布鞋,鬓须发白年约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不用说,这个人自然就是LA市商会会长财叔。
孔少羽等人慌忙起身,自然少不得礼节性的问候,只是财叔像是没有看见孔少羽等人般,径自来到了主人位,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搬动物品的痕迹,点点头,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虽然被冷落了,毕竟是求人办事,孔少羽讪讪坐下,用心留意起财叔。
让孔少羽有些意外的是,自财叔进门后,梁正山打了一声招呼,便闷坐在椅子上,眼睛瞅着桌面。
财叔朝梁正山看了一眼,见梁正山低着个头,脸上微微动容,像是想要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而是闭上了眼睛。
两人怪异的表现,孔少羽好生纳闷的同时,心中也不安起来,看来,接下来的情况有些不太妙啊。
财叔慢悠悠地说道:“他们怎么还没有到?”
一个伺立旁边的平头大汉,忙低头小声道:“十分钟前,我已经问过,说是路上堵车,他们会晚些时候到!”
财叔眼睛半闭,没有说话,那个平头大汉神色紧张,弯身退后几步,急匆匆地走出房门,不用说,自然是追问黑虎什么时候来。
孔少羽暗暗心惊,这个半老的财叔身上,仿佛拥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一种,无法描述的敬畏。
原本以为自己心静如水的孔少羽,在这一刻,也有些动摇起来,这种强大气场的形成,只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多年上位者,经过无数大风大浪后,才沉淀下来的。
财叔眼睛半闭,道:“正山。”
一旁危襟正坐的梁正山,闻言随即起身恭敬道:“财叔!”
财叔沉默了一段时间,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多年过去,叫一声爸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