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吴求财见没有人搭理他,正暗自着急,看到冯江过来,心中咯噔一下,急忙抱拳说道:
“冯老板,好久不见了,您和张经理这是……?”
看到吴求财揣着明白装糊涂,冯江就觉得心里这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人老成精,虽然说冯江年轻时候脾气暴躁,但是这些年转战商场,就是一头猪也要练出脸皮和心计来了,更何况是一个人?
因此冯江并没有发作,而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确实是好久不见,前天我一不小心打碎了您卖给我的铁芯元青花三拼胆瓶,昨天又把您给我做的那个田黄石贴片铅芯印章给磕坏了。”
“今天我本来是想去您那看看有没有铜芯的宣德炉的,可惜您不在,我这不就到这里来了么?”
冯江这一番话看似平淡,实际上辛辣至极,在场众人纷纷憋着笑,就连赵老先生嘴角都微微露出笑意。
只有高亮不管这些,直接笑开了,笑得吴求财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但是偏偏这时候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冯江说完话,就把头转向主座,对着王小仙说道:“这位恐怕就是王先生的千金吧,真是年少有为,这么年轻就做了灵玉轩的掌柜。”
王小仙听他父亲提过冯江这个名字,因此微笑着道:“原来这位就是冯先生,家父经常提起您呢。”
又说了些客套话,叶乾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走上前对冯江说道:“冯老板,现在时间正好,你的那一件套瓷差不多快解出来了,要不要看一眼?”
冯江说道:“哈哈,别什么我的我的了,要不是叶先生你眼睛毒,说不定这东西将来就要和那一屋子假货一起扔进破烂堆里了……您就别客气了,这东西您解出来就是您的。”
叶乾摇头一笑:“等解出来咱们再说。”
说着话,叶乾走到中间的小几旁,现在玻璃盒子里的水已经没有半分波澜,而且由于全部被染成了黑色,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吴求财说话了:“慢着,叶先生,我这套瓷也快了,今天是不是要有一个说法?”
叶乾等的就是吴求财这句,站直身子,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问道:“哦?吴老板要什么说法?”
“咱们就赌一赌,谁的东西是真的,谁的东西是假的……你看如何?”吴求财牙关紧咬。
叶乾呵呵一笑,说道:“吴老板,咱们两个解套,如果解出来了,那么自然是真的,如果没有解出来,那就是假的,拿出来一看便知,这有什么好赌的?”
吴求财一咬牙,恶狠狠地说道:“叶先生手上的那一件套瓷,本来是我仿制流入市场的,不知怎么到了冯老板那里。”
“呵。”
叶乾冷笑一声:“吴老板您说的可真有意思。”
吴求财说道:“既然叶先生不信,那咱们就来赌一赌,如果你那里面解出来的是真的古物,那么我就赔礼认输,这东西价值多少,我给你多少;反过来,你若是没有开出真的古物,我开出来了,你就要给我赔礼认输,这东西值多少,你赔给我多少,如何?”
众人听完这话,都不再出声。
这是吴求财在拿自己的藏玉阁和叶乾此时代表的灵玉轩在赌,而且按照现在的态势,就算是叶乾输了,灵玉轩没有实质的损失,光是凭借之前揭穿四灵血浸,今天叶乾的名声就已经打出去了。
而且叶乾还年轻,就算接下来输了,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打击。
但吴求财就不同了,从前几天带人进入灵玉轩开始,吴求财已经连输两阵,今天这一阵再输,可就真要身败名裂了。
就在众人都寻思叶乾会不会接招的时候,叶乾忽然哈哈一笑,说道:“吴老板既然信心这么足,那么咱们就索性赌大一点儿如何?咱们就赌,这两件瓷器会开出什么样的东西来,你看怎样!?”
众人听到叶乾如此说话,不由得哗然而起。
见过赌的,没见过这么赌的,见过赌石赌玉,那也是和自己赌,赌能不能开出货来,从古至今,他们就没听说过有赌套瓷的。
吴求财心中顿时冷笑不已,他此刻胜券在握,本来以为今天无法继续打压灵玉轩,能够保住自己的名声就已经够了,没想到叶乾主动过来“送死”,这他哪里有不接招的道理?于是说道:
“好啊,叶先生既然发话了,我自然接招,不知道叶先生想怎么赌?”
叶乾眸中精光一闪,说道:“吴老板好生爽快,那咱们就来赌,猜一猜对方能解出来什么物件,自己又能解出什么物件,以猜中多的一方为胜,若是都猜中同样的数目,那就以猜中对方的为胜,如果都只猜中了自己的,那么就算打和。”
“输的那一个,必须给赢的一方赔礼认输,然后以市价赔偿没有猜到的物件的价格,可以么?”
吴求财冷笑连连,说道:“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叶先生,这斗彩瓷的价格,便是最低也要几千万,老夫身后有藏玉阁,自然赔偿得起,你身后的……”
这话还没说完,王小仙出声道:“灵玉轩自然奉陪到底。”
此话出口,就连吴求财心中都对王小仙暗挑大拇指……这是几千万的大买卖,一句话就能定下来,这个女孩不简单啊!
就连吴求财都如此,别人就更加不用说了,高亮更是直接喊出了一声“好”字,只有夜莺传人廖春华,自打进屋后就一言不发,此时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小仙,仍旧没有说话。
吴求财说道:“好,既然灵玉轩愿意为叶先生背书,我自然无话好说,那么咱们二人谁先开始?”
叶乾微微一笑,说道:“那自然是我先来,主意是我出的,自然是我来开这个头。”
说着话,叶乾绕着两个小几走了两圈,然后说道:“我这个里面,是明成化年间正品斗彩葡萄杯,而吴先生盒子中的那一个,是唐代宫廷御用青翡蝉翼杯。”
这话说完,吴求财哈哈大笑,口中说道:“叶先生还是年轻了些……据我所知,你手上那一个解出来,应该是我亲手烧制的那一炉精仿斗彩葡萄杯,而我手中这一件,则应该是一只明嘉靖年间的仿品斗彩鸡缸杯。”
高亮在一旁皱眉不语,心中暗想,这叶乾还是太年轻了,自古以来套瓷都是瓷套瓷,从未听闻有玉器套瓷一说,这次看来叶乾是凶多吉少了。
说完话,吴求财自觉心情放松了很多,走上前来就要伸手捞出盒子里的东西,但是马上就被叶乾拦了下来:“吴先生,还有件事情没有做呢。”
吴求财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事情?”
叶乾大声说道:“那自然是支付能力了,我灵玉轩店铺就在这儿,这地皮扔着卖也要值个一两千万,再加上我灵玉轩的名头和珍藏,赔偿自然不成问题……那么请问,吴先生你的支付能力呢?”
吴求财不悦地说道:“我藏玉阁的地皮不比你灵玉轩的便宜,而且难道我藏玉阁这些年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么?”
听到这里,叶乾呵呵冷笑,说道:“吴先生好大的忘性,你我两家地皮价值是相差不多,但是你的名声嘛……呵呵,那铁胆的元青花、贴片铅芯的田黄石,再加上今天这四灵血浸的鸡血石,你觉得你还有多少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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