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子雄退让的如此干脆,让冯标亭大吃一惊。这不是4块,而是4000万,就算牛子雄那个层次的富翁,同样是一大笔钱。于是借着喝茶,冯标亭就暗中琢磨:“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那家大河实业难道真那么值钱?”
对荆建的家底,起码在香港的家底,冯标亭相当了解。整合入大河实业的那些沪江资产,冯标亭认为并不值多少钱。关于投资,有个基本原则,你可以长期看好,甚至可以大大看好,但除非有很深厚的背景或者垄断,要么索性就是重生者,否则尽量避免去开荒,因为那完全是费力不讨好。而荆建在沪江的那些投资,恰巧是标标准准的开荒。
在这里,就不举例了。商业史上,开荒者死翘翘的比比皆是,而跟风者做大的同样是数不胜数。这就像是长跑中的领跑、跟跑一样,竞争是长期性的,有领跑者遮风避雨、去冒风险,而跟跑者只要抓住最后的冲刺,就能轻轻松松的笑到最后。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南恒隆转让的抵押资产。而在荆建挑选的那1.2亿港币的资产中,有几家玩具、电子代工工厂,还有就是香港的几栋小物业和几块那些工厂拥有的香港地皮。
真说要囤积地皮?冯标亭知道香港有许多大地产商正在做,所以对荆建的眼光还是很赞许的。但现在的市场上,那些大地产商正在兴风作浪,趁着这次楼市大跌,大力把地皮杀到跳楼价,准备低价收购,因此,牛子雄突然的出手,就很有种诡异的感觉。
想了想,冯标亭就准备含糊过去:“阿雄,我想你找错人了。如果你想买,应该直接去找阿建。”
牛子雄立刻笑了:“当然会去找,但我喜欢做大生意。那几艘船给我,我再出一亿。阿亭,我们都是过来人,小孩子调皮,可以随着他胡闹,不过几个月足够了,该时候讲分寸啦!”
“呵呵。”冯标亭终于明白了牛子雄的意思,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仅是买大河的股票,还看中了那几艘赌船,“白头雄,你怎么不去抢钱呢?知道出海一次赚多少吗?一亿?哈哈哈。”
牛子雄同样是笑容满面:“阿亭,有些东西不一定能留给子孙呀?那是给子孙招祸。其实我喜欢你女婿啦,眼光好,租船、出海、赌船、邮轮租约还全在手,出海一次捞一次金,现在还能白得一亿?如果不是看中了那些租约,你以为我不会安排船出海吗?靠着我手头的钱,能让你女婿次次亏本!到那时,你还以为我还会出钱买吗?许多事,见好就收啦!给我,我能保证海面上清一色。你女婿还拿在手上?这香港能出海的家族多的是!”
冯标亭的脸色变得铁青,虽然牛子雄的话难听,但击中了他的软肋——身体太差了。如果冯标亭还活着,别人多少会给面子。万一人走茶凉,就怕群狼恶虎猛扑过来。
牛子雄喝着茶,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不是老交情,今天就不会找啦。以和为贵,总好过以大欺小啦!哈哈哈!”
……
离开陆羽茶室,牛子雄坐上自己的车,他的长子牛光亮已经在车里等候:“爸,亭叔怎么说?船给不给?”
牛子雄说道:“话带到了,如果你亭叔开价,只要不过分,就买喽。别一天到晚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临老身体垮了,就和你亭叔一样,想硬气都不得呀。哎!当年阿亭在屯门真的很威啊!”
“知道,爸。我一定好好做。”牛光亮喜笑颜开。突然,他问道,“爸,你为何要买那家公司的股份?就是想要那几块地,市面上低价的有许多呀?”
“做事不能做绝。”牛子雄恨铁不成钢,“有你老豆打打杀杀打下江山就够了,你这一辈需要的是食脑。知道你亭叔的女婿吗?就怕你们看走眼啊,错把蛟龙当水蛇。”
“阿玲的男人?”牛光亮吃了一惊,“外面不是说……?不是说……?”
有机会给自己儿子上课,牛子雄显得很有耐心:“说什么?走狗屎运哪个家族的私生子?呵呵,你错了。看人不能先看背景,有时候标签会骗人。那位荆少,虽然没查出他出自哪家,就看他本人作为,港岛美国内地,全都挣下好大一份产业,你认为他是笨人得?”
牛光亮摇摇头,被问的有些糊涂。
牛子雄微微一笑:“既然不是笨人,就靠几个大圈,哪里来的胆子赌船出海?何博士虎倒不倒威,你老豆也等了大半年,终于明白他已经是软脚蟹,才敢谋那几艘船。所以应该不是傻大胆,而是眼光犀利!”
“哦?那位……荆少是博何博士不敢动手?”
“呵呵,应该是吧!不过,好奇心太重,没得意思,反正他已经在何博士面前当过一次炮台。如果上次算那位荆少命好,那这次呢?大河实业?把宾馆建在崇名岛这座荒岛上?而且2块8变成了5块?你再想想,赌船?”
牛光亮眼一亮:“爸,你是说……?荆少要在沪江建一座葡京?”
“呵呵。”牛子雄笑得欣慰,“这你该明白了吧?内地的政策,不可能发赌牌,但只要罩得住,真说难也不难。有这位荆少探路做炮台,我们总不会吃亏,不是还有那几块地吗?”
牛光亮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啊?那……亭叔会答应吗?”一时之间,牛光亮又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刚才的那些是我猜的,可以再看看、再等等。”牛子雄笑着解释,“你亭叔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无非再加个几千万上亿。就怕那位荆少年轻气盛啊!”
“啊?那怎么办?”牛光亮问道。
牛子雄笑着摇摇头:“你忘了你老豆的手段?猛虎蛟龙,只要他入了港岛,让他趴着,他绝不会有机会站起来。不过嘛……最好以和为贵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