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镇后已能看见巍峨高耸的会稽山,与小镇截然不同,袁淳罡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后会稽山的山顶有祥云笼罩,紫气盖顶,一副祥瑞之象。
附近小镇和错落中的人都知道这是拜剑红楼袁老神仙的功德,常徒步走到山脚对着这座山顶礼膜拜。
此时马车也缓缓往山脚行驶而来。
“你...你...真的有了?”,
车中的陆鸿则是一脸的震惊。
晏小曼一脸娇羞之色,敛眉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羞吟吟,娇滴滴道:“夫君,你看人家的胎气”,
“胎...胎气...”,
陆鸿对医理也略懂一些,常听人说胎气,但自己却不知道胎气到死是什么妙物,手掌在她平坦光洁小腹上抚了抚,却没感受到任何异常,更没察觉到什么胎气。
心中暗自嘀咕,怎么莲心和鱼幼薇的肚子便不争气,她却这么快就有了?难道青丘国的狐狸精真的和关中女子不同?
晏小曼却认真地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道:“夫君,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就不和你冒险了,你也要早点回来呀”,
柔软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夫君,我知道孙瑶和杏花村对你有养育之恩,仙门咒怨对你来说非解不可,但我是你结发妻子,又怀了你的孩子,你总要为我们娘两考虑,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变成孤儿寡母”,
突然当爹的喜悦让陆鸿大脑一片空白,鼻息间幽香缭绕,耳中传来她的低声呢喃,他懵头懵脑地说了声“好”便僵硬地搂着她,一直到会稽山山脚下时才弃了马车,到一旁的小镇上买了三匹马,孙瑶和晴儿俱都换上短束劲装,陆鸿对着会稽山的方向拜了三拜,又与晏小曼耳语了几句便上了马,马鞭抽打下来,骏马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宁凝和曲玲珑走在晏小曼身后窃窃私语,不时偷瞄一眼她的小腹窃窃私语,再看向鱼幼薇时目光俱都变得同情.....
远处,
“孙瑶,小曼她好像有了”,
“这么快?”,孙瑶目中一动,心里忽然间五味陈杂。
一旁的晴儿也睁大了眼睛。
陆鸿凝眉道:“她说有胎气,奇怪的是我竟察觉不到,我所学驳杂,医术医理也略通几分,冥视之术贯通后五感更胜以往,她若真的有孕在身我不可能毫无察觉,真是咄咄怪事”,
孙瑶笑了一笑:“你觉得她有孕在身是真是假?”,
陆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或许体内胎儿刚结成,还没有心跳脉搏,也没有生命气息也说不定”,
孙瑶顿默了一会儿,笑道:“应该是了,你们有夫妻之实不过才几天的事,把脉,冥视哪能察觉的出来?但她感觉到胎气应该便不会错了”,
偏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要做父亲了,这趟封魔台之行凶险莫测,你要加倍小心,总不能让小曼年纪轻轻的就孤儿寡母过日子”,
陆鸿闻言淡淡一笑,将晏小曼的话细细回想了一遍,许多看似让人啼笑皆非的话都变得明了清晰,不由的失笑道:“那只小狐狸平日看起来傻傻的,实际上却聪明的很,居然会玩阳谋了”,
......
过了会稽山往东,途径东部偏南的万劫海和咒剑海后很快便到了鲲鹏岭,这个地方本是籍籍无名,山岭下有一些小宗派,有水寨和小股的马帮流寇,但一直以来都是小打小闹,少有大的摩擦,总归都是讨生活的,谁也不想拼个你死我活,所以这里虽然鱼龙混杂,但大多时候都是相安无事。
但现在,这里却一改往日的平静,本就复杂的局势随着驭兽斋,中州赵家,万劫海等几波势力的加入彻底变得失衡。
这种平衡的打破还要从半年前说起,据说是上古神兽陨落之地的鲲鹏岭内突然有生命波动传出,同为妖族的万劫海率先察觉到,四大妖王即可派出派出麾下恶鼠门和尚水宫的人前来此地迎回神鸟,熟料同一时间北方的驭兽斋,剑界第一大派慈心剑塔,蜀中唐家等宗派世家俱都得到了消息,几方汇聚于此好一番大战。
那一场大战至今还被人所津津乐道,圣火教护法杜合欢,咒剑海往生老人,慈心剑塔的净娴大士,万劫海覆海蛟王,镇海鼋鼍俱都亲至,修界许久都没有过这么大的热闹了。
现今年轻一辈中的天下第一,拜剑红楼的陆鸿也在那一战中崭露头角,力压慈心剑塔的两名仙子,夺得神鸟蛋,只是那时许多人尚被蒙在鼓中,一直到金翅鹏鸟横空出世,陆鸿名动天下后许多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所有人都被这个小子给戏耍了,这半年来慈心剑塔没少受这件事的牵累。
按理说这件事既然已经尘埃落定,鲲鹏岭也该恢复昔日的宁静了,然而金翅鹏鸟的现世使得许多人重新注意到了这个地方,其中便有以驯兽为主,与已经绝迹的屠妖一脉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驭兽斋,而且这一次的鲲鹏岭之行驭兽斋派出的人选可谓是大手笔,不仅门下长老来了近一半,连门内一直供着的那个老怪物也出山了。
只是当他们来到此地后才发现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地方也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鲲鹏岭。
山岭下,寒潭中,几条大船从山涧中驶出,又有几条大船往山涧中去,船上的人有的拉网,有的将钩子,鱼饵等物抛入水中,他们布下的网不是寻常渔夫捕鱼的网,而是既坚固又柔韧的铁丝,案上则有人打桩,还有在测量水位,再往不远处的大河中看去,只见一条条大船首尾相连,如海上的房屋。
驭兽斋的人却在大河对岸的山腰处盖了几间草屋,他们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警惕而又兴奋的人们。
“为了这条大鱼,附近水寨,水坞的匪类都来齐了,万劫海阴魂不散,连中州都来插一杠子,我们这时节来也算是赶上时候了”,
说话的人身穿虎皮裳,看相貌还不过四十岁,在驭兽斋的长老中算是年轻的了。
看着下方已经布下的陷阱,拉起在水下的铁网,他嘴角勾起,嘿嘿冷笑一声道:“但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要拼上一拼了,谁让这水里有一条鲲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