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半天,终于笑够了,转过头来指着Joyce对我说:“我没多想,是你多想了,我跟他可不是什么恋人。他虽然只比我小几个月,但也要叫我声表姐呀!”
呃……
他们是这种关系?
让雷劈死我吧!我居然又闹了个笑话。
不过,这姐弟俩还真挺像的。想起她刚才笑得毫无顾忌的样子,我又想到与Joyce初次见面时他那张狂的笑,不得不让人感叹血缘关系的神奇。
那笑声……
我断言,他们俩都是属火星生物的。
Tracy是个活泼好动的人,根本在医院呆不住。到了候诊室后,她就让Joyce陪着我,声称自己要出去买水,结果一去不返。我严重怀疑她是在替我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她并不是个善于掩饰的人,一张脸上几乎写满了免费大赠送的招贴。
我心中忐忑,暗暗疑心Joyce有什么难言之隐,以至于Tracy要急着将他跟才见过一次的人送作堆。
医生替我检查了伤口,只说消炎包扎就可以了。之前Joyce一直在车上吓唬我说伤口太深大概需要缝针才行,害得我忐忑良久。没想到虽然鲜血淋漓,其实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可怕。
不过还是很痛,特别是医生给伤口消毒的时候,我的脸都扭曲了。NND,实在是痛死了!
Joyce坐在旁边,一直紧握我的手。他真是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人。虽然我的伤口还是一样的痛,心里却觉得很踏实。
他的手指非常修长,与我的手缠绵的扣在了一起,手心贴着手心。
我是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的人,被他握得脸颊发红全身发烫,手心还直泛薄汗。
他看到我的神色,以为是痛得难以忍受,手握得更紧了。
我唇角抽搐,万分无奈的消受着美男恩。
“豆豆,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他大概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露出那无良的纯真笑容诱惑我道。
在这样的美色下,我的心脏砰砰直跳,只得听之任之。
他想了想,开口道:“有一天有個婆婆坐車……”
“嗯?”
“坐到中途婆婆不认识路了……”他慢吞吞的又说了一句。
我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继续。
“婆婆用棍子打司机屁股說:这是哪?”他忍不住发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然后呢?”他这样说一句顿一句,害得我特别郁闷。
“你猜是哪儿?”他看着我,饶有兴致的要我猜。
“是哪儿啊?”我想了想,还是一脸的茫然:“猜不出来!”
“司机说这是我的屁股……”他忍不住爆笑出声。
我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立刻汗毛倒竖,真够冷的!
Joyce笑得不行,看我无动于衷。他不由有些讪讪的,一脸无辜的问我:“豆豆,不好笑吗?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你果然是火星来客!我不由唇角抽搐,果然是!
苏宁赶过来的时候喘着气,平光眼镜后折射出担忧。她看了眼我盛装打扮的脚(这个时候医生刚刚给我处理完,包得还算美丽,比起粽子的丰满还是小有距离的),紧张得跟老母鸡似的:“豆子,你怎么样?严不严重?”
“没什么,只是小伤,一点都不痛!”我晃了晃缠着棉纱的脚,赶紧申明。苏宁绝对比我妈还能紧张我,我可不敢招惹她。
她松了口气,指着我的额头骂:“你还真是猪!逛个超市也能给我闹出血案来!”
我讪讪的笑。要死了,死丫头也不给我留点儿面子。
趁她还没发现Joyce和我十指相扣,我悄悄把手抽了出来。Joyce向着我扬了扬唇角,眉眼里满是促狭。
我勉强勾了勾唇角。
我一点儿不想让苏宁看到我们这样的暧昧,不为别的,只为我的心结。我爱的是褚西凉,一直都是。虽然我常常情不自禁的在Joyce身上寻找褚西凉的影子,但我却做不到堂而皇之的卑鄙。我流连于Joyce给予的温暖,却不愿意丢弃自己的坚持。苏宁是最知道我心思的,她是我这段感情的忠实见证者。在她面前,我会觉得心虚,感觉自己在放纵中对自己的心进行了一次毫不道德的背叛。
“谢谢你,Joyce!”苏宁客气的向那个眉目疏朗,俊美得胸无城府的人道谢。
“不客气!”他是天生的人来熟,跟谁都不陌生,笑起来特别有亲和力。此刻正急切的摆着手表示一点也不麻烦,嘴里添油加醋的说:“我喜欢豆豆。”
苏宁思想特别复杂,当即愣住了,眼神难明的向我飘过来。
我对上她的眼神,在心里翻译了一下。她明显歧视我,眼神里悲悯与同情共存:豆子,他是深度近视吧?绝对是深度近视吧?
我极度不服气,但我做人一贯老实,当即以眼神无声回复她说:人家很纯洁,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们在干什么?”Joyce发现了空气中的波动,在一旁疑惑着。
我大囧,转开头不理他。没眼色的家伙,关你屁事!
比起我来,苏宁显得非常有礼貌,她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Joyce,我看不耽搁你了。豆豆的伤不算严重,不用呆在医院,我想早点送她回家休息。”
“我开车送你们回去!”他站了起来,充分显示出绅士风度。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苏宁开口拒绝,倒不是因为对陌生人的戒心。Joyce天生的好孩子模样,让人生不出防范心来。她是觉得不必要给人添麻烦:“我们打个出租就可以了。”
“好吧。”Joyce并不勉强:“我送你们上车。路上小心点,豆豆的脚不能用力,上下车要慢一点儿。”
我非常无奈,生生感到自己像多了两个同龄的监护人。
Joyce为我关上车门的时候,低头在我耳边道:“豆豆,我救了你一次,该怎么感激我呢?”
我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觉得自己像案板上待宰的猪肉:“你想我怎么感激?”
他笑了笑,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我黯然神伤。不是吧?他当着老板,开着好车,居然还小气吧啦的要我的手机。我可是才买的手机,难道这就要挥手阔别了?忍痛半晌,眼看出租车司机已然不耐,挣扎良久我咬牙道:“手机可以给你,卡我留下。”
他愕然。
苏宁在前排奇异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敷衍道,伸手去包里掏自己的手机。
没等我取卡,他已经一把抢了过去,拿在手中快速的拨了一个号码。
等到他裤兜里传来颤动声后,他把手机递还给了我。
我还没从失而复得的欣喜中反应过来,他已经附耳过来。
“做我的模特儿。”前一句他说得特别小声,只有我们俩能听见,后面的话声音就扬起来了:“准备为艺术献身吧!这是你欠我的!”
说完后,他关上车门潇洒离去。
我完全被雷到了。果然看着越乖的人越道貌岸然,根本就是打着艺术的幌子75纯情少女。
“什么为艺术献身?”苏宁一头雾水,看得出她的好奇心在急剧膨胀。
“他说我是他的缪斯。”我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唔。”苏宁点点头,靠在椅背上评价道:“艺术家的确比普通人奔放那么一点点。”
呃……她居然信了?
我,我突然觉得自己非常需要一块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