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得到西凉的回应，变得越加主动。

    屋子里热烈的气氛在持续升温，两个人一边撕扯对方衣服一边倒向柔软大床。程瑶压在他身上，密密的吻从唇一路蜿蜒来到他的颈项。男人身体的反应被她挑逗起来，西凉粗重的喘气声在室内响起。

    眼泪无声奔流出来，我捂着嘴，尽力隐忍。

    目光投射在纠缠的两具躯体上，虽然刺痛的感觉那么深重，却不知道如何移开眼睛。

    程瑶脱下外套，甩了甩秀发顺手扔到地上。她穿着我送她的那套淡粉色内衣，衬托得莹白的身子越发娇嫩。而那不盈一握的柳腰上，覆着男人修长的手。

    我脑子轰然一声闷响，想起那日送她内衣时的对话。

    “豆豆，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买内衣吗？”

    “因为我喜欢看我的男人为我着迷的模样。”

    舍弃那套性感内衣，挑中我选的淡粉内衣，为的是诱惑我心爱的男人？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在这一刻，我内心复杂，不知道我和她之间究竟谁更悲哀。

    身子软软的靠在一边，我失去看下去的力气。眼前这一场活春宫，要演到什么时候？

    程瑶魅惑一笑，将西凉的衣服大大扯开，露出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胸膛。他的身体是漂亮的小麦色，锁骨分明。室外的光透过窗纱浅浅照进来，映得锁骨下那抹亮色来回闪烁。

    眼睛被光线晃花，神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我抹去泪水死死的锁在住那抹银光。细白的链子上，挂着银质链坠。那是枚小小的十字架，眼熟的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股羞愤涌上心头，我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原来如此！难怪我一直找不着这链子，没想到是被他拿了去。四年前那个缠绵的夜晚在眼前轻轻晃动，与我拥在一起恨不能融在骨血里的男人。根本就是他，却一直让我误以为是钟辰。

    他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却拿去了这链子。这算是什么意思？

    气血上涌间，我一把拉开了衣帽间的门。直直的看着那对男女，我的眼里尽是喷薄的怒火。

    这一切似乎都在褚西凉的意料之中。一把将程瑶搂到自己的身前，他并没有感到意外。迎上我怒火狂烧的眸子，冰冰冷冷的开口道：“郝豆豆，你很闲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躲在里面，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

    “要告就去告吧！”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怕了。眸光猩红，我只想要痛快发泄。

    “豆豆！”程瑶被我吓坏了，激情在顷刻间被冲得干干净净。反应过来后，她脸色不善的看着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冷哼一声，并不理她。

    “这还给你！”取下脖颈间的钥匙，我一步步走到西凉，用力面前砸到他的脸上。因为太过愤怒，我脸颊绯红，字咬得极重：“你不是希望我离你远远的吗？从此以后，如你所愿！不需要你多事，我会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来爱！”

    “西凉——”程瑶惊呼一声，急忙去看他被砸的地方：“你有没有怎么样？”

    他一把挥开她的手，将那钥匙紧紧握在掌中。目光死锁在我的身上，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极力压抑着。

    “褚西凉！为什么不说话？”我冷笑起来，直接戳穿他：“你怕是一开始就知道我在里面吧？为了逼我离开，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吗？”

    面对我的挑衅，他终于冷哼一声，承认道：“是！”

    “你在说什么？”程瑶惊呼起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你知道！这怎么可能？”

    “他为什么不可能知道？”我转过头去，一脸讥诮的上下打量她：“内衣很衬你的皮肤，这一场免费的活春宫我看得很尽兴！”

    “西凉，我以为终于等到回应，没想到你只是在利用我！”程瑶受的刺激不浅，嫣红的唇颤抖着：“告诉我，你对到底我有没有一丝爱意？”

    “瑶瑶——”磁性的嗓音逸出来。褚西凉极为镇定的看着她，一颗颗扣好衣服的扣子，他眼神清冷：“我当然爱你！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骗子！你这个骗子！”程瑶低低的哭了起来，把头埋在胸前蜷成一团。捂着脸，她在他面前卑微得抽泣着：“你明明就不爱我，可我还是中了邪似的爱着你。只要可以呆在你的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哭的可怜，褚西凉并没有解释。他的唇角挂着抹清冷，好像自己只是个局外人。

    我的心被刺痛，望着程瑶好像远远的在看着另一个自己。这一场闹剧，我再也不想看下去。手伸到褚西凉面前，我咬牙道：“你的东西我还给你了，请你也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怔怔的看着我，顺着我的目光看下去，落在胸前的十字架上。低头愣了一下，眼底泄出苦涩，伸手解下链子。他的动作很缓慢，仿佛这样的小动作耗费了全部力气。链子缓缓滑落的时候，我听得他极低的一声抽气。虽然很轻，声音却含着难以忍受的痛楚。好像他取下的不是一件挂饰，而是在硬生生剥离自己身体里血脉相连的一部分。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是我的错觉。

    他迅速抬起了头，脸上分明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银白的链子安静的摊开在掌心中，扯了扯唇角，一抹熟悉的讽色挂上他的眉梢：“早就腻烦了！你要，就拿回去！”

    “你是个没有心的人！”我气得直发抖，伸出手去抓那链子。

    “你……”他眉目颤动，嘲讽之色在脸上退开，有一种迟疑扩散开来。他的手收了收，一瞬间竟似要重新握紧那链子。

    我不让他后悔，急忙抢了出来。退开一大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十字架扭弯，扯断链子扔在地上。奋力踩下去，我看着他的眼睛，宣誓一样的说：“我，郝豆豆，自由了！从此以后，你不用再逼我，也不用再逼自己！我不爱你了，再也不爱你了！”

    “你……早该这样了！”他一字字的说道，磁性的嗓音带着微哑。仿佛没有面对我的力气，他的头一寸寸低下去，目光凝结在灰色地毯间那抹银亮上。

    室内一瞬安静，程瑶的抽泣声显得刺耳。

    我转过头，飞奔出去。胸膛急剧起伏着，泪水顺着风一点点向后飞舞。我不管不顾，大步的跑着。

    从今以后，忘了西凉！放过程瑶，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