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尾巴，你才是根小尾巴。”烨涵想起时郁佳到处跟着烨烁跑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是双胞胎吧？为什么她对自己和烨烁，一个地一个天？

    反过来不是皆大欢喜了？

    “切，你才尾巴，你有小尾巴！”时郁佳反唇相讥，脑海中浮现出某个少儿不宜画面，脱口而出。

    说完，自己又囧了。

    烨涵的领悟能力比时郁佳强多了，她第二遍强调他有小尾巴的时候，他的小尾巴就好像听到召唤一样，缓缓抬头，蠢蠢欲动。（左顾右盼状：咦，主人，有人叫我吗有人叫我吗？……）

    shit！死丫头这一个多月不见对某些方面认识很深刻嘛，是因为邵阔还是因为她男科圣手的决心？

    “我记得高一没开生理卫生课吧？人体构造了解的不少啊。要不要再给你现场展示一下？”

    “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时郁佳脸依旧红红，假装看窗外装傻，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烨涵也适时的止住话题，再说下去，她没什么，自己的小尾巴会难过。“肚子饿不饿，还要不要吃东西？”

    “你破坏了我的大餐，你得赔我一顿更大的。”时郁佳丝毫不跟烨涵客气，某些人，荷包太厚，狠狠宰也杀不出血来，哪像她的钱包君，要经常小心伺候着，一不小心就血光光光荣牺牲。

    对此，烨涵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吐了一个字：“猪！”

    “你才猪！猪头猪脑猪身猪……”声音渐渐小下去，怎么又提这个……

    “尾巴？”烨涵倒是帮她接下去了。自从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第一次莫名其妙因为她而失去后，他现在在她面前可以深入的程度是越来越开放。想想他多亏啊，被她看过了摸过了吃过了，到头来，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既然他无法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可以讨回公道，难道还不允许他逞点口舌之欢？

    而且，他喜欢她那羞羞又气恼的表情，这说明，她其实在意？

    “烨涵你个下流胚，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时郁佳实在受不了了，叫嚣着扑向烨涵，双手掐向他的脖子。太讨厌了太讨厌了，怎么老说这个，她晚上又要做梦，梦见他盘龙出洞……羞死人了！

    车子在路面上滑出了小小的S型，烨涵急忙稳住方向盘，喉咙被她勒的有点不能呼吸，shit，谋杀啊，居然真下狠手：“……开车……”

    时郁佳重重哼了一声，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才悻悻的放开：“再说一次我就阉了你！”

    ……汗，自己怎么又往那方面去想了，时郁佳干咳一声，神色尴尬，不给烨涵开口的机会，转头对着车窗外唱歌：“猪，你的鼻子有两个洞，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烨涵瀑布汗，如果说现在他还有什么怕时郁佳的，一是她的眼泪，二是她的歌声，两者，都能让他心碎啊。

    是因为在唱她自己么？还是因为掩饰她的慌乱？今天她唱歌，还他妈的格外认真……

    烨涵决定下次随身要带两耳塞。对付时郁佳的绝佳利器。

    两个人都已经吃过晚饭，对这加餐自然都不是很挑剔，烨涵把车停在7—11门口，进去买了点零食，又在门口夜宵那里买了一堆烧烤，就直接上车。

    “不是吧，就这么打发我？”时郁佳其实也没什么意见，但是偏要跟他挑刺。

    “这样就不错了，不吃拉倒，自己去买。”他可不想把宝贵的二人世界时间都浪费在一些没用的事情上。

    “不要！聊胜于无嘛，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好说话。”时郁佳急忙抢过袋子，拿出一串脆骨就先吃起来，边吃边含糊不清的问：“我们去哪里啊？要不要回家？”

    “你今天住哪儿？回后桥吗？”烨涵先问清楚她的行程。

    “我啊……就住小姨那儿吧，回去太晚了。”他十八小时刚回来，明天十八小时走，可不能再让他开那么长时间车了。“嘿嘿，可惜你今天回家了，不然我住你家也没事儿，自从你和烨烁哥哥走了以后，老爹那条不许住你家就自动失效了。”

    时郁佳掩嘴偷乐，老爹那真是封建思想，原来还美其名曰有家教，现在直白了吧，就是因为自己喜欢烨烁哥哥，所以避嫌嘛。

    烨涵皱眉，倒是很想把她拉回自己家呢，但是，不行啊。在她面前无所顾忌，是因为她傻她笨她看不出来自己的心思，到了家里，一堆心里头贼亮贼亮的人。

    烨涵想了想，车子掉转了一个方向，不多久，便驶入一条幽静的道路。

    “烨涵，我们这是去哪儿？”时郁佳确认自己好像没来过这儿。

    “把你卖了，是不是怕了？”

    “切！”时郁佳安心低头吃东西，不亦乐乎。如果烨涵能把她卖掉，她不介意帮他数钱的。

    赫连家和稍家都在鹿山之围，所以烨涵刚才一直也没离开过鹿山范围。想要寻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便干脆把车开进了通往鹿山景点之内的道路。没有了白日的喧嚣，昏黄的路灯光在夜色中营造出一种摇曳迷离的味道，很美很让人陶醉。

    不知往里开了多长时间，便只闻树叶沙沙虫鸣欢歌，明亮的中秋之月也被高大的树影割裂，碎成无数斑驳的影，绰绰约约。

    烨涵停车，熄火，关灯。

    时郁佳正咬着一串，一看车停下了，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下：“烨涵，玩什么，捉鬼？”

    所谓艺高人胆大，她心里头可没一点害怕的意思。小时候在家晚上还一个人出去抓黄鳝呢，怕个毛啊。咱是乡下野孩子，咱是全国武术少年组三连冠。

    “捉女鬼，等她月圆之夜变身呢。”烨涵调整座椅，用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仰躺着，打开天窗。

    时郁佳依样画葫芦，一样躺下一点，还不忘继续吃。看着头顶的树影和月光，时郁佳嗤笑：“切，没创意，又看星星。”

    “只准你提议看星星，不准我过来看月亮？”烨涵咬牙，真是啰嗦，这么有情调的地方，压根儿就不该带她来。

    “哈哈，是不是出了一趟国，觉得还是咱家乡的月亮最圆最大那？”时郁佳从小受老爷子教育，一片赤诚爱国心。

    “再圆再大也比不上你的脸！”烨涵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就她这样的，普通人家养不起吧？吃的都快赶上他的食量了。真不知道她吃的这些东西都塞到哪儿去了。

    烨涵的视线不由得集中到她的小肚子，被安全带勒着的地方，平平整整，他想起她穿兔女郎的时候，那勾勒出的纤细的腰肢。

    “唉，烨涵，带我来这儿干嘛？”时郁佳吃的差不多了，见烨涵不说话，有点忍不住。沉默可是他的专利，她的气场属于话唠，要找到对自己有力的氛围才行啊。

    这荒郊野外的，还是有烨涵的地方，怎么就让她觉得心慌慌了？

    “啰嗦，看月亮。”烨涵说着，自己却闭上了眼睛。连续奔波其实还是有点疲劳的，而现在有了她在身边，之前胡思乱想的心蓦然就平静下来，让他很放松。

    但，不能睡啊，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也没多少个小时了，要好好把握呢。

    今晚，她归他了。

    时郁佳狐疑的看了一眼烨涵，下意识的捧住自己的脸颊：“你不会又想在走之前在我脸上画小乌龟吧？”

    耻辱啊！她还顶着那小乌龟去机场，见了那么多家里人和国际友人。

    烨涵忍住脸上不自禁想泛起的笑意，干咳一声，嘟囔：“死滚，我才不像你那么没创意，做过一次的事情就不会再做。”

    时郁佳舒了一口气，但还有点不放心，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己裸露的手臂和小腿，再次确认：“也不会画在别的地方？”

    “你很想画？”烨涵反问。

    时郁佳头摇拨浪鼓：“你再敢画，我就跑到你的麻绳学院拿根麻绳勒死你。”

    烨涵忍不住皱眉头纠正：“是麻省理工学院好不好？没文化！”倒不是他想炫耀自己的学校，只是，同样是世界排名数一数二的大学，为什么她能把烨烁的学校记得那么清楚，自己的就记不住？

    不爽。

    “切，真当我傻啊，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InstituteofTechnology，简称MIT，ok？”时郁佳飚了一句非常纯正的英文，还是跟思婕学的。虽然自己和烨涵是死对头，但是，这么多年青梅竹马，多少也得关心下啊。

    烨涵的心一下自己就舒畅了。还好，这个死豆芽菜，还不算太没良心。

    “哎，烨涵哥哥，”时郁佳忽然调整了一下坐姿，笑得谄媚，就差有个小尾巴摇一摇了：“能跟你打听大点事儿呗？”

    烨涵的好心情还延续着，所以这次很大方的恩准了：“说。”

    “那你瞧啊，你跟烨烁哥哥长得这么帅人又这么聪明，大学里有没有热情奔放的女生女给你写情书啊？特别是那些金发碧眼的大美女哇，她们发育很早思想特别开放，有没有主动投怀送抱？”

    烨涵的好心情刚到达封顶，立马又回到峰谷了。以为她加个“你跟烨烁哥哥”，他就听不出其实就是“烨烁哥哥”的意思吗？跟他在一起她的心里怎么就那么记挂着烨烁？害怕烨烁被拐跑了，怎么就不担心他被拐跑？

    时郁佳看着默然不语的烨涵，眨了眨眼，确认。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烨涵不怒发笑，唇角勾起微波荡漾，坏坏又邪邪的模样戳瞎了时郁佳的眼。

    妖孽啊妖孽啊，就是这样所以才害怕烨烁哥哥在国外被人家勾搭走啊，毕竟双胞胎不是吗？而且，在时郁佳的审美中，温润如玉的烨烁哥哥更加是风度翩翩佳公子，烨涵好歹还自带生人勿进的气场，烨烁哥哥那……简直就是一强力磁场。

    “哎哟，烨涵哥哥，这样多见外哦，咱是讲感情的，说那好不好处的，伤感情伐？”时郁佳无耻赖皮。

    烨涵继续以原来的表情看着她。

    时郁佳心里愤愤的又一套组合拳出击，脸上无奈：“好啦好啦，你说，要什么好处？”

    太精明的脑袋就是不好，糊弄不到哇。

    “你能给什么好处？”烨涵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啧啧摇头：“想拉拢我做卧底，你付不出这个代价。”

    “代价你个头！不说拉倒！”时郁佳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折腾了两下眼看一点效果都没有，干脆不跟他来这套，省得到时候做无用功：“哼哼，我绝对相信我们家烨烁哥哥，他才不像某人……”

    “某人怎么了？”烨涵就最不爽她什么都要把自己跟烨烁比，而且什么都比不上。

    “不提了，提了就伤心，”时郁佳拍拍手，躺回去，闭上眼睛叹息状。话说三分满，意犹未尽，这个感觉最好不过了。

    小样，还挺聪明。烨涵轻哼了一声。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

    时郁佳眯着眼睛，余光借着月光偷看着身旁的烨涵。有没有感觉很像在梦里？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人……明明应该在地球的那一边，可是一转眼，就在自己身边。

    好奇妙呀。

    时郁佳轻笑出声，在座椅中找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蜷缩一团。

    傻样……烨涵耳里听着她的轻笑，心里冷哼一声，却融化了冰霜。

    本想就这么美好下去，但是世事难预料，这人有三急不是嘛。刚才酒足饭饱的某人，消化功能比较好，特别是那两听啤酒，效果明显。

    “烨涵……”时郁佳一脸古怪，叫醒了身边假寐的某人。

    “嗯？”烨涵闭着眼睛答应了一声，慵懒。

    “那个……”时郁佳心里矛盾着，要不，就自己下去随便找个地儿解决一下算了？可是这荒郊野外的，这杂草丛生的，这月黑风高的……女生又不像男生站着一掏就行了……时郁佳微窘，但本能需求大过脸皮厚薄，唧唧歪歪磨磨蹭蹭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又小声：“……你能不能陪我去上厕所？……”

    烨涵的眼睛忽的就睁开了，黑暗中，时郁佳几乎能够想象他两排浓密的睫毛如刷子一般分开，露出黝黑深邃的眼眸，里面赤裸裸写着嘲笑二字。

    烨涵刚才假寐，安心愉悦的几乎都要真的去梦周公了，但时郁佳这个话太有分量了，一榔头就把他敲醒。

    陪她去上厕所？如果没有什么歪歪的想法，这句话可以很正常的理解；但如果对于脑海中有某些绮念的人来说，这个未免就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女人就是麻烦。”烨涵觉得喉头干涩，好容易才憋出一句话里。

    “还不是你非要开到这荒郊野外！”时郁佳才委屈呢，搂着肚子团在一起，不行不行，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烨涵四处望了一下，黑漆漆的林**，不可能有一点人烟：“随便找棵树后解决不就行了！”

    话说的轻松不在乎，可是心里头却莫名的紧张要死。

    “不要！有小虫有蛇！”时郁佳哭丧着脸，在烨涵面前谈论这个太囧了，可是两个人还说的这么严肃的样子。她是艺高人胆大不错，别说小虫，武松打的大虫来她也未必害怕，可是在一个女孩子家方便的时候，那草地啊草丛里的小动物们万一冒头？

    太可怕了。

    “那你爬树上蹲着好了。”烨涵给了一个很不靠谱的答案，话说，他也没什么好主意。刚才就顾着想和她呆一起了，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上次车里呆了一夜她也没说有这个需求。

    人工造雨啊？时郁佳柳眉倒竖：“我爬车顶上去好不？”

    太不负责任了！她本来应该好好的在邵阔家享受五星级厕所的，都怪他……

    “行了行了，”烨涵也看出时郁佳的忍耐力有限了，虽然很想笑，但真不是笑得时候：“那我下车，你就在车前面解决。这路上没虫子。”

    时郁佳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坚毅的摇了摇头：“不要！你快开车带我找厕所，我忍得住！”作为一个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来说，实在没有勇气在公共道路上解决个人问题，更何况，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

    她会一辈子都有阴影的……不会得什么前列腺炎吧？呃，不会不会，那是男人才得的……

    “麻烦！”烨涵嘟哝了一句，不过还是飞快的发动车。景区门口应该有厕所的吧？不过那估计得有五六分钟车程。“忍住了！”

    靠……说得好像她生命垂危赶去抢救一样……时郁佳已经解开了安全带，现在任何一点东西在肚子上都是一种严重的负累。

    车子在山路开出了一百六的高速，转弯口不时还有惊险的漂移，烨涵的赛车技术在这一刻完全发挥。时郁佳已经顾不上再去吆喝他开慢点注意生命安全，在摔死和憋死之间，她宁愿选择前者。

    还好，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烨涵的车开过空旷的景区停车场，沿着一排建筑物绕行，很快就找到了toilet的标志。

    时郁佳已经不管车有没有停好，直接拉开车门就着汽车大灯的灯光冲了进去。烨涵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也趁此机会解决下自己并不迫切的需求比较好，省得半夜落得跟时郁佳一个下场。

    正想走进厕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仔细往门上看了一眼，硕大的红底“女”字在灯光中并不明显。

    女厕所？那时郁佳上的？

    时郁佳成功解决个人问题，心满意足浑身舒坦的走出厕所，就看见烨涵站在中间的洗手台那里。汽车灯光照着下半身，但是就着那点光晕，时郁佳还是很清晰的看到了他此刻的举动——他正在笑，微微抖动的肩膀，显示他忍得很辛苦。

    “烨涵！？”时郁佳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呜呜，刚才自己的样子是不是要被他笑死了？洗完手，把水花全洒向他：“还笑，笑屁啊！人有三急不行啊，你不吃饭还是你不拉屎？”

    原谅她说出这么不文雅的话吧，实在是，他还在笑，太过分了哇！

    “我……”烨涵笑得有点岔气，此刻的他哪有平时那种冷冰冰小酷哥的模样：“我也上厕所。”

    然后，他真的也去上厕所了……上了时郁佳刚刚出来的那个厕所。

    时郁佳一瞬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到烨涵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山间的冷风忽然一吹，醒了。

    ……不……不是吧？

    时郁佳揉了揉眼睛，小心的凑近厕所门口，那个“男”字就好像宣判书，一下子把她拍的晕头转向，呆了。

    一世英名，全毁了……还是在她认为最不能示弱的烨涵面前。

    时郁佳真的风中凌乱了。

    烨涵结束，走出厕所门口，就看见雕像一样站在旁边的时郁佳。他忍住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洗手，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对眼。

    时郁佳蓦然跳起来，冲上去，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传遍空旷的山野：“烨涵！我跟你没完！”

    烨涵大笑着跑开，感觉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人生中仅有的几次大笑，似乎都贡献给了时郁佳——谁让，她是如此与众不同。

    “是你自己进去的！”

    “人艰不拆懂不懂？有什么好笑的！现在又没人，你管他分男分女！作用一样不行啊！”

    “我没笑……哈哈哈……”

    “烨涵你去死！”

    烨涵蓦然一个停步转身，时郁佳就火箭一样冲进他的怀抱，一直把他撞得后退了四五步才停下。愤怒的拳头流星般袭击在烨涵的身上，但他搂紧了双臂，她又能用出多少力道？

    “烨涵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你如果敢告诉别人，我一辈子跟你没完！”

    烨涵不语，笑容慢慢收敛，手里的力量也慢慢加大，将她融入自己的怀抱。

    抱着她，怎么感觉这么好？

    “听到没有！哼哼，你要说出去，我就……我就破罐子破摔！我把你光屁股洗澡的事情说出去！”时郁佳豁出去了。

    “我好怕呀，”烨涵在她耳边低语，这轻松的语气，怎么都没法让人感觉出字面意思：“那别人不是都知道你偷看我洗澡？”

    “我哪有偷看？”时郁佳忽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她的鼻端，又闻到了那种让人心旷神怡却又心跳加速的味道；她的身躯，被完全拥在了他结实的怀抱。

    好……熟悉的感觉，又，好……久违的感觉。

    时郁佳一时分不清，这是拥抱，还是禁锢；时郁佳一时想不明白，是该继续，还是挣脱。

    “还看了两次的吧？”烨涵低头，月光下，她清秀的小脸好像镀了一层银光，美得有点不真实。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他的语调有点魅惑，她的大脑，有点迟钝。

    “哪……哪有，第一次没看见……”时郁佳慌张张争辩。

    “你的意思是，要看到那个，你才觉得是看到了？”烨涵说到的对象，正自觉的迅速膨胀，证明自己的存在。

    “你……你个下流胚……”时郁佳脸红红，女战士在这一方面也是个小女人啊，她一向是外强中干的典范。而且，烨涵以前怎么看都是冷淡淡，怎么现在说话这么大胆？她跟不上他的节奏了。“放手啦！小心我阉了你。”

    “我好怕。”烨涵轻笑，第一次有完全掌控她的感觉。她的害羞，她的娇憨，在月光下，如此明媚。

    “烨涵！”时郁佳觉得自己好像都要不能呼吸了，用力挣脱他的怀抱，破天荒的没有再跟他打闹，转身一溜烟就跑回汽车。

    怀抱空空如也，刚才的闻香在怀还那么清晰。烨涵有点怅然若失。回忆起刚才自己的反应和说的话，不禁又有点懊恼——说好的控制呢？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不经意就表露出了自己的真心？

    万一她明白了怎么办？

    万一，她拒绝了怎么办？

    他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烨烁，又怎么面对自己？

    怅然。

    时郁佳拉开后座门钻了进去，捧住胸口大口喘息。要死人了要死人了，她刚才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要爆炸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烨涵开始跟她秋后算账了？她就知道，偷看别人是要遭报应的，哪怕出发点不是故意……

    心跳好快好快，身上好烫好烫，脑海里好乱好乱。深呼吸了十几口，这才勉强有点控制下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呆这么怂了？刚才不止被烨涵笑，而且自己这还是落荒而逃吧？

    脸真是丢到家了。

    转头后望，月色中，烨涵的身影依旧伫立在远处，看不清表情。

    与夜色融为一体，无限和谐的美感。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啊！为什么现在，自己就这么容易在他面前变弱呢？

    “喂！烨涵！来开车啦！”时郁佳将头伸出窗外，召唤某个还在原地的人。在干嘛呢，就算笑自己，也该结束了吧？还是，他在想什么？

    时郁佳心里充满了好奇，但是隐隐的有种感觉，这个问题无法启齿。

    烨涵终于动了，缓步朝时郁佳走来。

    时郁佳看着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加漠然——为什么心里，有点失落呢？总觉得这个时候，他不该如此。

    她在期待什么？又在幻想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们回去吗？时间差不多了哎！”时郁佳摇摇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再不回去，家里人都该着急了。

    烨涵沉默的挂档，汽车的轰鸣声代替了他对时郁佳的回答。

    ……莫名其妙啊，刚才还笑得那么欢快来着，怎么一下子又变脸呢？这男人还真是难伺候。时郁佳在各个角度研究烨涵的表情。

    “看够了没有？”烨涵头也不回，虽然心里还是有点烦躁着，虽然心里不断提醒着，不过要想做到忽视她的存在，还真不容易。

    “哎哟，你这如花美眷，看一辈子都不够的哇。”时郁佳狂拍马屁，想让他开心点——这个念头以前只会对夜烁哥哥产生，但，看在今天他来回奔波还给自己带巧克力的份上，看在他现在莫名忧郁症发作的份上，她破例给他一次。

    虽然知道这话是多么的虚假，但美丽的谎言也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烨涵冷哼一声：“别拿对付烨烁的方法对付我，我不吃这一套。”

    把你跟烨烁哥哥并列是看得起你，别不知足了！时郁佳扮了一个鬼脸，忍住没说：“哎，烨涵，怎么又停这儿了？我们不回家啊？”

    怎么又开回之前的小亭子附近了？

    “这儿风水好，天地灵气集中，特别适合你。”烨涵放下椅背，重新躺平——只是，刚才她在旁边，而现在，她坐自己身后。他把椅背放下，她这样凑过来，脸几乎就在自己的头顶。

    好近。

    “哦？你还会看相？还懂风水？来说说，为什么适合我？”时郁佳很容易被烨涵的话题牵着鼻子走。

    “伐毛洗髓，帮你进化。”烨涵闭上眼睛，一副懒懒不想跟她计较的模样。

    “你才进化过度！”时郁佳比了一下剪刀手，愤愤的靠回椅背：“快回家啦！别回来就让家里人担心。”

    “跟他们说过不回去睡了。”烨涵的声音有点含糊。他说是回来过中秋，顺便再去邻城公司交最后一张图的——今晚就是他所说的交图时间。

    “那我怎么办？”时郁佳呆了，他是有备而来，她可什么准备都没有哇。

    “你不是跟小姨同盟么？这点事情都搞不定？我困了，开不了车，你要不介意，可以自己走回去。”烨涵直接撂摊子。

    “烨涵！你是不是欠揍啊？一个月不打架皮痒？”时郁佳叉腰叫嚣，这太不负责任了，把她从饭桌上拐到这深山老林的，一点目的性都没有，还让她出丑。

    “累了，睡觉。”这一次，烨涵却没有应对挑战，闭上眼睛给予最彻底的藐视。

    每次打着打着，还不就是打到那条道路上去？现在他可不能确定，如果再有什么身体上的亲密接触，自己是否还能把持的住——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很适合做点什么坏事不是吗？

    打架，会变成妖精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