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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不可救药的爱(1)
    用了好几天的时间,严初霜认真地梳理着对冷子虞的感情,年龄与经历的差距在他的思想里从来就没有占据过一丝一厘的位置,他不屑于考虑。考虑的重点只放在他对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情?到底有多少感恩和同情的成分在情感里面?感恩和同情的成分肯定有,那么爱在前还是那两种在前,哪个占的成分要多一些?这么考虑的前提并不是只为自己,更是为了冷子虞的自尊心不受到任何伤害,哪怕她永远爱不上他,也不要以感恩和同情作为前提追求她,那会伤害到她。他模模糊糊地觉得,她不是不爱他,而是不相信他的爱,或者是,她来不及考虑他的爱。梳理的结果,他爱她,与感恩没有任何关系,感恩只不过是爱她的一个向导而已,仅为报恩,不至于用爱情;爱上了她,得知了“那事”之后才同情的她,同情她,和他的爱没有关系,换了另一个人,他也一样会同情。

    一切都想清楚了,严初霜的心情轻松起来,充满爱情的心灵蓬蓬勃勃地长出了红的花、绿的草,那些红的花、绿的草好像马上就要长到喉咙处,向外伸出来,对全世界张扬他的爱。

    江楠和张文杰对严初霜的离开感到很突然,尤其是江楠。严初霜对离开的解释很简单,只说是有个老乡买了一套房子,一个人住挺寂寞的,让他过去陪伴,他也不用花租房钱。张文杰对此的反应很平淡,开着玩笑说,你走了,我也得走,要不然,我和江楠一男一女地住算是怎么回事?江楠借题发挥,说,你不用走,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我回家住不就得了?两个男人心知肚明,她说的是严初霜。

    冷子虞帮严初霜找的房子和她在一个门栋,她在三楼,他在顶层六楼,等他把东西搬过来,她才知道:要租房子的是他,而不是他的同学。

    边帮他收拾屋子,她边问他:“你这是干什么?这间房子不大,可你得花四百元,你和他俩一起租,每人才花两百元,你这不是浪费吗?”

    严初霜故意开玩笑,想让她轻松地看待这件事,说:“我这叫感情投资,谁说是浪费了?”

    其实她心里明白他搬过来的意思,很感动,却不想表示出来。她说:“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尤其是江楠,不知会怎么想我呢。她不是爱你吗?我看她挺不错的,你怎么就不答应呢?”

    他说:“我搬到这里来谁都不会知道,我看你朋友也不是很多,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住在你楼上。至于江楠,要爱我们早就爱了。”

    她耸耸肩,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随你便吧。我要是知道是你要搬到这里来,不会同意的。”

    他说:“你不用想太多,我追求我的,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们都不要太介意结果。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的厨艺不错,想不想和我搭伙吃饭?”

    她摇了摇头,忍俊不禁地笑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为什么当初你非要选择一个女生资助,而不是男的?”

    她说:“我在采访时,发现有的女生因为贫困而去当坐台小姐,我的财力有限,觉得男生还好办些,就选了两个女的。好了,我看你东西也不全,今天还是到我那里吃饭吧。”

    他拍手叫好,快乐的样子活像个小男孩。

    好几天,江楠都不答理严初霜,她真的以为,他是为了躲避她才搬走的。烦躁之时的人容易变得心细,她发现了冷子虞的茶是他给泡的,讽刺挖苦起来,说他会溜须拍马,眼睛朝上,走向社会变坏了。他不理她,任着她发泄,只是劝诫她,单位里人际关系复杂,不要乱说话。他的话起了作用,她不再那样说他了,她倒是没有把他和冷子虞想在一处,也没有想到他爱上她,以前说“诱惑”之类的那是给气的。

    方维讷托了新闻界的一个朋友,将蒋艳丽约出来吃了顿饭,嘴上说早就知道蒋艳丽这么个大才女,年轻时看过她写的诗,很崇拜她,心仪已久,就是不认识。蒋艳丽一听,以为人家真的是她的“追星族”,席间,不管方维讷懂不懂诗歌,大谈特谈起来,无意中说出自己早年的诗歌没有结成集子,都是散发的,现在她不写了,写些有市场卖点和应付工作的东西,很遗憾。方维讷说,诗集我可以帮你出。

    立刻,蒋艳丽将方维讷引为知己。

    方维讷一看火候到了,假装关心她的工作,询问起杂志社的情况,东拉西扯地,拉扯到了冷子虞的身上。可她没想到,蒋艳丽对冷子虞的评价不低,说她为人谨慎稳重,不媚上,不欺下,甚至,就连她最爱讲的风流史,这次都没有说出来。冷子虞平时的表现也实在是让她没有抓住什么把柄,更何况,她回杂志社的时间短,冷子虞以前的绯闻她不知道,和齐局长的绯闻还没传到她耳朵里,否则,她是会当个笑话讲出来的。

    方维讷觉得再进一步问下去,对方会有所怀疑,将话题打住,说:“蒋大姐,我和你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以后,一定要给我留出时间哪!希望我们能常常坐在一起聊一聊。”

    受此重看,蒋艳丽焉有不兴奋之理?况且,她还真以为自己当年的诗歌不知感动了多少人哪,一拍胸脯:“我拿你当妹妹看,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啦。”

    经过不知多少商场残酷战争的方维讷,对蒋艳丽这么个思想简单还自以为有多聪明的人一顿饭下来,就看透了,觉得有些瞧不起她。她不动声色拿出一条高档丝巾,送给蒋艳丽,蒋艳丽偷眼一瞧,先看清了还没扯去价格牌的标价,上面写着360元,心里好个感叹:妈的!我下海十多年都没富过,真没劲!当文人真没劲!人家买一条丝巾就是几百元,我的一首诗才几十块钱,真没意思!再写诗我就不是人!要写就像鬼女写卖大钱的东西。

    当年的王熙凤有多精明强干?最终还不是落个“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方维讷有多精明强干?一个回合,她就能拿住蒋艳丽,可她偏偏错看了杜桦,自己还不知道。

    她稍稍有所反应,还是万小红打上门来给她的警觉,可这种警觉很快就被杜桦给消除了。

    方维讷正在办公室里开会,“咣当”一声,门开了,是被万小红踹开的,方维讷见过她一次,万小红到她和杜桦同居的住所找他要钱时见过面。

    手下一看情势不对,从万小红的话里知道她是杜桦的前妻,觉得知道老板的私事太多不好,都溜走了。方维讷心怀坦荡,根本没把万小红不够礼貌的举动当回事,也想退出,让杜桦和她谈,却在门口被她拦住。

    “你别走,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我问你,为什么你不让杜桦给我女儿上学的钱?”万小红气得脸都涨红了。

    方维讷愣住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前几天,杜桦说过,他女儿要升中学了,那所中学不在居住地,需要交一万两千元的代培费。她没理杜桦,心想,你又不是没有钱,所有的开销全是我的,你就拿钱给你女儿呗,关我什么事?拿我当银行哪?你什么事都说给我,要我掏钱,这次我偏不理你。方维讷并不是个拿钱太当回事的人,包括她以前亲自拿钱给杜桦让他给家里捎去,连次数和钱数她都记不清了,要是记得,现在说出来还好办点。她对万小红说:“你不要在这里撒泼,小心我报110。我问你,我什么时候不让杜桦给你钱了?我又不是他老婆,管他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你以为我缺钱吗?”

    在一旁的杜桦一看苗头不对,万小红和方维讷面对面地一核对,马上就会戳穿他的谎言,上前就要拉着万小红走,被万小红推开了。她对方维讷说:“杜桦当然会给他女儿拿钱,是你不让拿的。你别仗着有钱有势的欺人太甚,别以为我会怕你。”

    方维讷气得不行,一把将过来支支吾吾劝她的杜桦给推开,气愤地说:“万小红,今天我把私事跟你公开讲,你以后不要什么事情都怪我。”这么一说,把她自己也说明白了,一定是杜桦不想给,在里面搞鬼,自己装好人,让她当恶鬼,她将杜桦拉到两个人中间,“杜桦,当着你前妻的面把话说清楚,你是怎么骗她说是我不让拿钱的?你一个月的工资是五千元,一分钱的开销都不用你,钱你都自己拿着用。给孩子拿钱,爱拿你就拿呗,与我何干?”

    让她这么一说,万小红发了愣:“方维讷,你真能装大方,说什么给杜桦一个月五千元工资,不是一千五百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