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初霜知道了,可没敢告诉给冷子虞,怕她刚刚感觉快乐一些,生活有些阳光,又陷入不愉快当中。董玉壶告诉给冷子虞,冷子虞先是不在意,明白是什么人为了什么而这么做,后觉得不太对劲,对向梨春的进一步升迁不利。她到办公室找他谈话。
冷子虞刚说明了意思,向梨春大手一挥:“别答理他们,用绯闻做武器伤害竞争对手有什么出息?”看她脸色有点凝重,他开了个玩笑,想让她轻松一点,“把你和我搅在一起,你觉得不甘心?”
这一段的交往让她对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是个君子之心坦荡荡的男人,换句话说,这是个大男人,他的妻子是他的大学同学,人家夫妻感情好着呢。所以,他的玩笑没有让她多心,反而明白了他的好意,让她轻松看待这件绯闻,别放在心上。出于为他将来的考虑,她说:“向总编,我有个主意,能让我们尽快地摆脱绯闻,不知当讲不当讲?”
长得身材高大,人也算英俊的向梨春手一挥,挥出了几分男人的潇洒,说:“干什么支支吾吾的,说吧!”
在谈话对方坦荡的举动和言语下,冷子虞也痛快起来:“我们演一出戏,找个机会,你到外面编辑部里,当众狠狠地批评我,我表现出不服,和你争吵,我们吵得越激烈越好,摔东西敲桌子的都行,这样,人家就以为我们其实有矛盾,可能以后就不会传绯闻了。”
向梨春一听,哈哈大笑,说:“小冷,真有你的,这样的主意你都能想出来?用不着,不用理会他们就是了。”
一席话说得冷子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地说:“我是怕这件事影响你将来的升职。”
他这才明白,她是为了他好,心里非常感激,想:这是一个多好的女性啊。说:“不一定会影响到,就是真有那么一天,别说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就是论到个人交情,我该和你做朋友照样做,有你这么个美丽而有才华的女性做朋友我还骄傲呢。你放心,最坏结果的就是上面有人下来调查我时,有人说我有生活作风问题。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在乎。小冷,你哪都好,就是……有时,不够开朗。”
她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吵了起来,声音很大,好像有严初霜的声音,她赶紧出门看,向梨春没有出门,作为领导,他得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出去管。吵架的是严初霜和李文和。
严初霜一看见冷子虞,几步上前一下子就把她的腰搂住,对李文和说:“老李,本来不想现在宣布,因为你侮辱了她。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女朋友,至于她和向梨春晚上一起吃饭的事,回回都有我,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什么狗屁绯闻,我就不客气!”
众人一看严初霜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大大的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人们偷偷地看着那一对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恋人牢牢地靠着,冷子虞是蒙了,严初霜是有意做给别人看的。
好半天,冷子虞才反应过来:一定是老李讲她和向梨春的绯闻时被严初霜听到,他一时激动,才和他吵了起来。
一向低调处理个人问题的冷子虞,并不为严初霜“高调”而觉得有何不妥,相反,她非常非常感动。
董玉壶看到眼前这桩爱情,感动极了,“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几个小年轻的随着拍起巴掌,也在场的江楠气得跑了出去。老李讪讪地对吴胡说有事,走了。
冷子虞羞得低下了头,严初霜平静下来,对大家笑着说:“谢谢大家,董姐,谢谢了。”
董玉壶起哄似的,非要他们请客吃饭,冷子虞不好意思说话。严初霜大大咧咧地说:“好,今天我请客,晚上没应酬的五点下班跟我们到凯怡酒店,”他面向这几天参与传播绯闻却没有被他当面逮住教训的蒋艳丽,“蒋姐,你也去吗?”
心怀鬼胎的蒋艳丽推说家里有事,不去。
严初霜白了她一眼。
事后,冷子虞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怕人家笑话她的“姐弟恋”,尤其是她还结过婚。她悄悄问董玉壶有没有人笑话她,董玉壶从来没有看过冷子虞也有怕事的时候,还以为什么事她都能挺过去呢。她乐了,说:“笑话?笑掉大牙是他自己的,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倒是笑话了,笑话我自己结婚太早了,没捞着来一次‘姐弟恋’。不会呀,冷姐,你就放心吧,要是有人说到我这里,我就会臭骂他,有本事你也恋呀!大大方方的,人家王菲还主动牵谢霆锋的手哪。”
听她这么一劝解,冷子虞释然了,大大方方地天天和严初霜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一支毒毒的暗箭那么快就失去了效力,还惹得表妹好一通嘲笑的洪生气上加气,更加恨向梨春和冷子虞了。这回气归气,可他一时半会儿干没辙。江楠找到他,说要辞职,洪生一问原因,她还不说。洪生听说过江楠追求严初霜的事,可能她是因为严初霜和冷子虞相恋的事。他不让她走,还告诉她:等着看好戏吧!恨透了冷子虞的江楠一听,不走了,自动自觉地投入洪生政治阴谋的网络里。
向梨春请冷子虞和严初霜吃饭,向他们祝贺,还说,冷子虞早应该有个好归宿了,他让严初霜多帮助冷子虞,让她性格开朗些,别太过于小心谨慎,在精神上委屈自己。席间,他跟冷子虞透露老彭有意提拔她当副总编的事,让她这一段再好好表现,争取成功。
冷子虞说:“其实我对仕途并不是很看重,从政也并不是太适合我,我喜欢自由自在地生活,像董玉壶那样。”
向梨春摇摇头,说:“别那么想,那个位置当年本来就应该属于你。你要是真成功了,我也成功了,我们好好联合起来,把杂志做成全国一流综合期刊,那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她低着头想了想,没有回答他。
向梨春说:“政治这个东西怎么说哪?一上道,你只能前进,不仅不能主观上停滞不前,你更不能后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考虑一下,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回到家里考虑的结果,冷子虞心有些活了,想着自己那么热爱这份工作,如果不是简锋拿那事威胁她,她也不会想到出国。那天,严初霜往起一站,给了她相当大的震撼:不就是区区一桩绯闻吗?干嘛老是自己吓唬自己?再说,都什么年代了?
她把想法和严初霜提起,还说:“也许事情没有简锋威胁我说得那么严重,你要是介意,那我们就出国,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就先不出国。你说怎么处理?”
严初霜微笑着说:“这事你看着办,我给你先吃一颗定心丸,不管你做出哪一种决定,我都站在你这一边,你说出国,咱们一起就走;你说不出国,我继续留在单位支持你,等你心想事成了,我就干我的专业去。一旦事情真的像简锋说得坏到那个程度,我们再出国也不迟。”
听恋人这么一说,冷子虞决心先不动出国的心思了,看看形势再说。一决定不出国,她让严初霜不要再拼命出外挣钱了,好好呆在家里,读读书,以后考研什么的。
他们还是楼上楼下地住着,并没有同居,饭倒是合在一起吃了。
方维讷从蒋艳丽嘴里知道了冷子虞的新恋情,乐呵呵地告诉给杜桦。
尽管以前说的是谎言,可让方维讷现在连带着人家的新恋情给提起来,杜桦顿觉颜面皆无。他那少见的火爆脾气冲她发了出来:“你高兴什么?人家的恋爱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是你朋友还是你妹妹?”
方维讷没生气,看他生气,觉得好笑,心想:以前你拿冷子虞来气我,现在气着自己了吧?她不理他,在屋里走来晃去地,还唱着歌。
这么一来,杜桦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那本来就是他用来在方维讷面前抬高自己身价的谎言,目的是给方维讷造成有另外一个女人和她竞争,她得好好“努力”才能把握住他的局面。
只有这样,方维讷才会觉得她为他所付出的是心甘情愿的。
可现在,他还能拿出什么来让方维讷觉得他身上有所珍贵的,必得豁出大力气来才能保住他这个人的?
实际上,那些只是他的想法,方维讷从来就没有瞧不起他,是他自己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在作怪。
方维讷走完了,晃完了,唱完了,来到他的面前,甩下拖鞋,用脚尖蹭了蹭他搭在床下的腿,好心好意地说:“行了,杜桦,跟我好好过日子吧,别胡思乱想的,想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