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邢雨听到此计竟然是付斌所献,而并非他先前所想的是那洛水心所出,不由地有些意外起来。
“没错。”左牵黄闻言,老脸之上露出一种欣慰之色,道:“邢小子啊,你选中的那几名修士,可是在此行之中都有了不小的长进啊,当然,他们也都是人,性格不同,所能承担的事情,也自然是有所不同的了。”
“左前辈,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邢雨面色如常地说着此语,但其内心则是有如惊涛骇浪一般的翻滚不止,因为在这一刻,他似乎是突然间感悟到了什么,但却在一时间无法抓住根本的样子,不由地有些愣了起来。
“盟主?盟主你没事吧?!”左牵黄见到邢雨有如木雕石塑一般地愣在原地,顿时有些诚惶诚恐起来,毕竟这段时间邢雨为了突破修为瓶颈,动不动地就是闭关,这种不要命到了近乎疯狂地步的举动,他可是生平觐见的!
同时他也是万分的担忧起来,如果邢雨真的在这个时候说要去闭关,那恐怕不仅是他,整个邢盟的成员恐怕都是要为之疯狂了!
“呵呵,左前辈,我没事,咱们继续前进吧。”片刻之后,邢雨这才身子在发出一阵微颤之下,轻飘地说出如此一句,随后也不去理会那左牵黄惊愕交错的目光,大步向前赶去。
“性格不同?性格不同?!因人而异?各有长短?!”
邢雨一路之上,只是低头随着队伍前行,对那来来往往的报事修士,则是毫不加以理睬的,反正第一波队伍虽说是由哪些战俘所组成的,但却也有几名邢盟之中的中层在其前头带队,而其中便有那王昕。
毕竟此地的地图、消息等,可都是此人交给他的,如今让此人先头带队,他也是再无任何担忧,也就顺理成章地感悟起刚刚那一丝牵动他神经线条的东西起来。
左牵黄见此,则是轻叹一声,随即将那与之同行的蓝宇策叫道身旁,耳语一番之后,这才放弃了他原本负责的第五支队伍,转而来到邢雨的身旁,处理起原本那应该是盟主定夺的一切事由。刹那之间,前来通报以及将消息传达出去的报事修士便犹如那线头上的梭子一般,穿梭不停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那蓝宇策足够多谋,同时由于他分在一组,共同率领那位于中心部位的第五支队伍,他还真就不敢在这个时候将那掌管队伍的大权交与他人的!
一干邢盟修士在行进了大约四个时辰的路程之后,前方的道路便骤然变得陡峭起来,同时二侧也出现了高矮不一的悬岩峭壁,让人一眼看去,便会产生一种头晕目眩之感。
“报事官,报事官何在?!”
左牵黄见到前方山路险恶,在这种禁制重重的环境之下,也是不由地紧张起来。
“报,回左大长老,小的何三,不知大长老召唤有何贵干?”
“恩。”左牵黄眼见一名身穿黑色服饰的邢盟修士出现在其眼前,便应了一声,随后说道:“你去问一下前方的王大长老,看看咱们是否走错了路线,此地的地形为何会如此凶险?”
“是!”那何三闻言,利索非常地回了一句,随后便一路小跑地化作一缕尘土,消失在左牵黄的视线之中。
“哎,希望是我多虑了吧。”左牵黄见那报事官离去,这才有些自嘲地叹息一声,随后目光望向那山涧之时,又是用手一拍胸口地自语道:“算了,小心无大错,哎,我怎么始终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左牵黄有此种感觉,倒也并未出于偶然,而是他在向那山涧望去之时,隐隐地有种仿佛心念都被吸走的感觉。
此念一出,他顿时便是浑身大了一个激灵,同时也立刻将那神识放出探查一二的打算抛之脑后了,毕竟神念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可以算得上是较为牢靠的东西了,而神识那种东西虽然来的神妙,能够将那十里百里之外的景象,清晰地传入修士的脑海之中,但也却是最容易被消灭的一个存在,神识的薄弱,甚至就是连一些天地间强猛的骤风,在其不差之下,都能将其一吹而散的,就更不用说是用来探查这种能够吸引神识的古怪山涧了!
“报……”
就在左牵黄思量之际,一声急促悠远的报事之声,便从远处响起,霎时间那叫喊声便在整座山涧之中,形成了无数的回音,顿时让不少修士都是在听到此声之后,便是出现了一阵的心神恍惚之感。
“混账!”左牵黄见此,便是喝骂了一声,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敢那么大声叫喊,这不是找死还是什么?万一有那个修士的心神不稳,在此人这一通叫喊之下,失足落下山涧,岂不是冤枉?!
“去,让那报事的修士以后在这等险恶的环境下,不许在这么大声叫喊!”想到这里,左牵黄在冲身旁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邢盟修士吩咐一声之后,便独自一人地生气闷气起来。
“是!”那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修士不是旁人,正是那斥候队的那一名小队长,袁德才。其实此人原本也在邢盟本次的除名范围之内,若不是邢雨觉得此人的土遁之术过于神妙异常,也就不会将此人留在身旁了。
袁德才在应了一声之后,顿时周身上下泛起了一阵土黄之色,下一刻他整个人便没入了脚下的土地之中,不见了踪影。
“恩,邢雨那小子的眼光是越来越毒了,此等人才,就连老夫我,也是有些难以割舍的啊!”左牵黄见到此景,眼中异色闪过的同时,口中也是有些不舍地自语了一句,随后看向那犹如长蛇一般的队伍,再次轻语道:“哎,只可惜啊,邢盟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若非如此,这些修士还真就说不定能够留下来的。”
“怎么左道友竟也会有如此多愁善感的时候?真是少见啊!”
然而就在左牵黄喃喃自语之际,耳畔却传来他人之音,这让他在不经意之心也是吃了一惊。
“你这老家伙,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害我白白吓了一跳!”当左牵黄看清来人之后,语气有些生硬地如此说道。显然是真的有些气恼来人的刚刚的那个举动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邢盟之中为数不多的二位元婴期修士之一,谢元华。之是此人如今已经并非初见时那一身儒袍模样,而是与那左牵黄一般,身穿一身金黄色的长袍,一脸中年汉子独有的沉着与冷静,反倒显得此人更加的高深难测。
“左道友,莫要贪图那些不该贪图的东西,不然真的会想邢小子说的那样,最终什么都得不到的同时,还搭上了自己的小命啊!”谢元华迈动的步伐虽然不大,但其身影,则是在其每跨出一步之后,便出现在丈许远处,显然此人是动用了某种神通了。
左牵黄见后,瞳孔略微一缩,同时面孔之上也是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之色,道:“真羡慕你们这些元婴级别的修士啊,就连走路也使用瞬移之术吗?”说完之后,此老的目光这才从此人的身上移开,缓缓地再次落向前方一步一挪的修士身上,不舍地道:“你的话,我也知道,可你看看这些修士吧,他们加在一起,那可是一只不下于丙级佣兵团的队伍了!”
“哈哈……相信左道友凝结元婴,也不过就是个时间的问题罢了,又何须羡慕旁人呢?”谢元华闻言,先是客气地说了一句,随后也是看向前方,道:“岂止是是丙级啊!想我谢家兵团,同样是丙级存在,但与这支队伍相比起来,只怕也是有所不如的。”
“道友既然知道那何不……”左牵黄闻言,顿时那可沉寂的心思又有些活络起来,出声问道。
“呵呵……”谢元华闻言,则是轻笑一声,道:“对了,邢雨那小子呢?他去那了?此地怎么由你来主持?”
“哎。”左牵黄闻言,郁闷地叹了口气,道:“那小子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吉星高照,还是该说他霉运当头了!在这个时候,竟然愣愣地发起呆来,那不,就在那呢!”说着,此老用手指一直身后那正在发呆的邢雨。
“哦?!又有所悟!?”谢元华闻言,终于露出一丝惊异之色,道:“按理来说邢雨刚刚凝结金丹,是不可能再有所感悟的啊!”
“谁说不是!”左牵黄闻言,也是如此说道:“不过在这个时候去感悟,可真不算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啊!”
然而那谢元华听闻之后,则是目光炯炯地看向邢雨,半天都没在说处一句话来。这样一来,反倒将那左牵黄,冷在了那里,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报……”
然而就在此时,左牵黄的脑中却是传来一声来自远方的传音之声。
“不好,难道前方出什么事了?”左牵黄在听到那声音有些气喘吁吁,显得十分的急促,便面色一变,失声说了出来。
“出事?”谢元华闻言,这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道:“应该不至于吧,我已经用神识将此地彻底地扫过一番,并未发现此地有什么妖兽之类的存在啊。”
“报!”此人话音刚落,便见一名黑衣修士火急火燎地跑到近前,道:“报大长老,前方出现异样,王……王大长老正在那骂街的,您……您快跟盟主去看看吧!”
“别急,什么事,慢慢说。”左牵黄见状,先是让他名修士休息了一下,随后这才问道:“前方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那名黑衣修士闻言,面露难色地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前方的道路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
“哦?”谢元华闻言,也是有些吃惊地问道:“你别急,慢慢说,怎么个无穷无尽?”
“是这样的。”那黑衣修士在说了几句之后,似乎是有些休息过来,道:“初时我们看那前方的古塚不过区区三五里的样子,但在王大长老的催促之下,我们急行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可那古塚竟然越走越远,现在看去,已经犹如在数十丈之外了。”说到这里,那黑衣修士又小声嘀咕道:“该……该不会是那古塚年深日久,成精了吧?!”
“胡说!”谢元华闻言,顿时厉声怒斥道:“只不过是一座建成区区千年的古墓,又怎会成精!今次也就算了,如果以后谁在敢说这种扰乱军心的话语,犹如此刀!”
话声落下,那名黑衣修士就顿时就觉得身子一颤,同时‘铛’地一声脆响,便从其耳畔处响起。
修士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就看他悬挂在腰间的那柄法刀不知在何时,竟然已经分为二节!
“哈哈。”左牵黄见到那平日里从不生气的谢元华竟然在此时被那一句话气的如此愤怒,不由地发出一笑,道:“谢老,何必跟个晚辈一般见识?走,你我二个老家伙,一同去看看。说实话,我还真对那成了精的古墓,有些格外的感兴趣!”
“不行!”谢元华闻言,面色一正,出言反驳道:“你我皆从此队离开,邢雨那小子又暂时无法管理,那岂不是要出乱子?”
“无妨。”
然而此人话音刚落,在其身后便响起一声熟悉非常的声音。
“邢雨?你醒了?!”左牵黄闻言,有些吃惊地出声问道。
“醒了,呵呵,睡了一小觉。”邢雨闻言,笑着回答道。
“哦?”谢元华闻言,面色忽闪几下,道:“敢问盟主睡得可舒服?”
“还行吧。”邢雨闻言,含糊答了一句,便不再理睬对面二老,而是目不转睛地定向那条笔直的山路。
就见那山路犹如刀削斧劈一般,简直是直到让人无法挑剔的地步。
“好!好!好!”
然而邢雨在凝望片刻之后,反却一连吐出三个好字,这让左牵黄与那谢元华二人顿时一头雾水,还以为他此时仍在梦中,没有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