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恩就站沙场,今日未想到竟被一个看似并不魁梧,甚至有些枯瘦的汉子连击三拳,虽然对方的招式有些怪异,却也让他十分恼怒。
“吃我一拳!”
一想到此人刚刚那衣服弱弱的样子,吴长恩的心头不由怒火更胜几分,身形一颤之下,便将周身的灵力调转起来,一股在其脏腑之内酝酿了几十寒暑的灵力顺着拳头迸射而出,瞬间便将前方空气搅出一团漩涡,好似一条潜藏在深海的蛟龙一般,张牙舞爪地冲面前的武雀扑去。
“好气魄!”
武雀毕竟是一名辟谷期的修士,面对结丹期修士的愤怒一击,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那是不可能的。
刹那间,武雀便将周身的灵力全部调动起来,之间他那原本就不算魁伟的身躯一下子变得干瘪起来。
下一刻冷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就见武雀从脚开始,好似身上的血肉都被吸干了一般,疯狂地向其头上涌去,随即在其头顶发出‘噗’地一声闷响,其他体内的灵力瞬间破体而出,盘旋在其头颅之上。
“嗥!”
灵力不过盘旋了瞬息的功夫,便发出一声怪异地鸣禽,一只鸟首人身,肋生双翅的怪鸟虚影便悬于其头颅上空。
“嗥!”
怪鸟虚影刚一展现,便在其头顶一个盘旋,双翅猛地一扇,发出一股好似破碎虚空之力,将周围的空间真的一阵乱颤。
“轰……”
一声炸响传来,吴长恩所发的那道一气朝元气劲,在那怪鸟羽翼一扇之下,顷刻瓦解,而那怪鸟的虚影不过显得暗淡了几分。
‘嗡……’就在此时一阵空间波动传来,随即一声好似打碎玻璃一般的声响传入众人耳中,虚空处显出一位面似冠玉,身穿金黄色长袍的儒雅老者。
“邢小子,你怎么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刚刚端掉了一个东区的执法队还嫌不够吗?”
儒雅老者手持一柄羽扇在胸,在配合那踏空而来的步伐,更显得几分出尘脱俗。
“谢老,你可能看出那怪鸟虚影是何来历?”
邢雨一眼就认出来人,起身问了一句。
“这……”
谢元华此时也注意到那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怪鸟虚影,久久不发一言。
“邢盟的大长老都惊动了吗?”
武鹰见状,那张始终保持镇定与笑容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一丝波澜,不过下一刻便释然了,暗道:“看来此次吾儿想不出名都不行了。闹吧,把动静在闹大点,到时候我看你封不封我护盟*师!”
武鹰此番不但率领整个灌朱部逃离萨满国,更是将镇族的圣物灌朱神像给偷带了出来,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自然不会甘心来到中南地区,仍旧做一个碌碌无名之辈。
‘嗡,嗡!’又是二声破碎虚空的声响传来,一位面色蜡黄与一位身材魁伟的修士同时出现在大殿之内,正是左牵黄与王昕二人。
“二位也来了?正好,看来我不用为一些事情犯愁了。”
“怎么?邢小子,是强敌来犯吗?”
“算不上,不过有些棘手却是真的。”
邢雨与他二人寒暄了一句,几人便不再言语,静静地观看其这场难得一见的异类比斗。
“死鸟,看老子将你的毛都扒光!”
吴长恩此时算是打出了真火,同时他也发现这只怪鸟的虚影并非真的无法对抗,只要他将一道超远真气打在此鸟的身上,此鸟的虚影就会暗淡几分,想来若是能够一连打上百八十拳,定能将其虚影打回虚无。
“嗥……”
武雀此时也感觉到对方棘手,虽然他使用本族的秘术,将灌朱神的虚影术施展,但却并无法快速战胜眼前之人,反而让他有种陷入漩涡的感觉,毕竟他的灌朱神虚影术所召唤出来的灌朱神虚影并非真正的灌朱神影,而是他将体内的精血激发,引发出来的本源神影,这种秘术的威能,是与其自身的修为呈现出正比的,同时也是一种极为耗损真元精血的招法,他每施展一次,都是需要静养好长一段时间的。
“嗥!”
怪鸟虚影再次划破长空,扑向面前的吴长恩。但吴长恩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一手,再次脚踏罡步,率先躲开,随后一连打出数拳,让那怪鸟的虚影一阵乱颤。
“小子,这回看你怎么办!”
吴长恩眼疾手快,看到武雀头顶悬浮的那只怪鸟被打出数丈开外,认为他本体没有此怪鸟虚影庇护之下,必然难以承受他的全力一击。
“哼。”
武雀见此,则是冷哼一声作为回应。
他与吴长恩虽然对打时间不算太久,但也初步摸清了对方的攻击手段与强度。
‘嘭!’吴长恩好似猛虎扑食一般,猛地向前一窜而后大力轰出一拳,武雀见状也不甘示弱,只见他左腿向前跨出一步,身体成下坠状,‘嚯’地一拳击出,而后笔直的拳头骤然间绽放出无数的拳影,刹那间犹如无数道章鱼爪子一同挥出一般。
‘蹬蹬蹬……’“臭小子!”
吴长恩百般算计,没想到还是在此次对轰之下中了对方三击虚拳,被轰退了三四部才站稳了身形。
‘嗖!’武雀可就惨了,本身修为就不济与对方,此番对轰又兼有投机取巧之嫌,自然一下吃了大亏,被吴长恩那刚猛的拳风横着推出四五丈远去,这才堪堪控制住后冲的势头。
‘嗡……’然而就在此时,一件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他的以来到邢雨近前,吴信等一干邢雨的兄弟则是扇形战列左右,当他的身躯在一名秀丽女修身边飞掠而过的时候,急退而回的怪鸟虚影竟然发出一阵好似哀鸣的嗡鸣之声。
“你……你也修有神影术?”
武雀一下子呆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邢盟之内竟然会有人懂得此类秘术,要知道这种功法一直以来被崇尚道法第一的中南地区修士认为是邪法的。
“灌珠真神。”
武鹰一拍自己那光秃秃的脑袋,惊愕万分地颂了一声,喝道:“雀儿快回来,那人的神影术有些怪异。”
‘嗡……’然而此老的警告之言显然有些晚了,就见武雀所召唤出来的鸟首人身怪鸟再一次发出一阵哀鸣,似乎是在抵抗这什么。
‘唳嘹!’此时那秀丽女子的身躯之内好似有某种力量被引动了一般,一声嘹亮悠远的啼鸣声传来。
“你……“武雀听闻此声,浑身上下皆是一阵颤栗,这并不是说他多么不济,这种颤栗并非来自躯体那么简单,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唳嘹……’鸣叫之声再次传来,显得是那么的悠远而又神圣,刹那间,一只白色的凤影,便在此女头顶一展而显。
“白狐?!”
武鹰老者一眼就看出了此等虚影是和来历。而那武雀则是‘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面对此等虚影,他竟然没有抬头一观的勇气。
“白狐,又名天狐,传说五百岁可化人形,千岁可化美女,化神明,万岁可通天。”
融碧泉此时梳洗已毕,正打算闭关打坐,怎奈此地闹出了如此大的声响,他就是想闭关恢复,也是不可能的。
“我说牛鼻子,你这个打扮更像是个神棍了!”
吴长恩见到此时身穿一身素袍,手持三屡浮尘,头顶飘巾,脚踩云靴,一副出尘渡世的仙家下凡尘的样子,心中就有调侃之意。
“吴道友,在下一心求善,并无神棍之嫌,在这我的鼻子也不大,还望道友以后莫要称在下牛鼻子。”
融碧泉开口便是一番飘逸的说辞,先是十分灵越仙动地反驳了吴长恩的讽刺,而后又十分世俗的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贫道原以为与阁下有缘,本想将略通的一部‘金刚宝经’传授与你,怎奈……”
“别啊,道爷,咱俩谁跟谁啊。”
吴长恩虽然性情耿直,但碍于那早就传闻的体修秘法的诱惑下,也只能矮下身段。
“哦靠,还真让长恩说中了,这个小牛鼻子,还真他嘛的现实!”
吴信见状,则是不由轻声低估了一句。
“小吴道友……”
融碧泉休息一番之后,似乎听觉极其敏锐,竟然将吴信小声嘀咕的话听尽了耳中,立即出言说出一句噎的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本天君以为与你甚事有缘,本打算将一本略通的‘神符宝经’相送,怎奈……”
“我靠。太他嘛的神棍了!”
吴信这次可没敢在开口嘀咕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念叨,毕竟谁会伸手就去打那开口就送礼的人呢?
“吾儿,你没事吧?!”
武鹰见到自己的爱子武雀此时近乎趴在了地上,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地一个劲地往下掉,不由心中焦急之下,出言问了一句。
“没……没事。”
武雀虽然傲气,但也真不愧为一条硬汉子,虽然那只通体雪白的天狐虚影震慑的他心神巨颤,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却仍是双膝较劲,双手撑地,努力地让自己的身躯别趴在地上。
“我说小光头,刚才你打的不是挺欢的的吗?怎么一看到那白毛大猫就趴下了?”
吴长恩见状,万分不解地渡步而来,在他看来,此子虽然下手黑了点,但却不失为一条传说中的萨满汉子。
“你不懂……”
融碧泉见状,面色善色地说道:“天狐善变,切最爱撕食众鸟,此子身怀灌朱射鸟的一丝精血,切尚未成年,自然无法抵挡住那天狐神影的震慑……”
“天君,难道你真的要*我动手不成?!”
然而就在融碧泉话音未落之际,一声幽冷的传音悄然无声地落入在他的耳中。
融碧泉神色坦然地扫了一眼声音的源头,淡然地道:“我辈崇尚无量天尊之流,自然是首要秉承除魔卫道的根本,如今你不在灵窟修行,竟然跑来假冒他人,其用意必然不纯,我岂能由你任意妄为?”
说完,融碧泉便将宝伞一遮,刹那间一股绿油油的灵气便将武雀席卷。
武雀先前还如同背负千从巨力,万斤大山,而在那灵光席卷之下,顿时觉得身轻如无物,一跃而起,之下眼中带有一丝怨念地望向那名貌美女修。
“海娇……”
吴信此时则是彻底蒙住了,这还是那个他相知相伴了五十余载的王海娇吗?可她的身上又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虚影?
邢雨见状,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将吴信挡在身后,声音一寒,道:“阁下混在我邢盟数十载,究竟所为何来?”
“哈哈哈……”
面目清秀的王海娇闻言,顿时仰天大笑,只不过那声音之中却有一丝遗憾。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海娇闻言,声音一寒,喝问道:“难道你以为杀了腾家三主,巧妙地毁尸灭迹,真相就会永远被掩盖住了吗!”
邢雨闻言释然,道:“难道你们得到什么证据,是我斩杀了腾蛇佣兵团的三公子吗?”
“海娇!”
此时吴信有些疯狂,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邢雨,喝问道:“海娇,你胡说什么?你怎么会与那腾蛇佣兵团扯上关系?”
“哎……冤孽啊,冤孽。姑娘,你走吧,不要在回来了!”
孟涛此时站在众人之后,好似失魂落魄一般,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孟老,你说什么呢?她可是你的侄女啊,虽然与你并无血缘,可几十年的相处,难道就……”
吴信眼角通红似血,一系列的变化来的实在太过突然,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原本还梦想着后日即可与自己心爱数十载的修士皆为双修道侣,这个打击对他来说不可谓不大。
‘唳嘹!’王海娇听到孟涛的言语,在其头顶悬浮的白狐虚影骤然间凝聚了几分,显得更加充满了实质一般的力量,张牙舞爪显得甚是可怖。
“老头,听你的意思,难道早就看破我的身份?”
“没错,我与海娇情同叔侄,她的一举一动,我都十分熟悉,虽然你刻意掩饰,但却仍有不同之处。”
孟涛叹息一声,坦然道:“毕竟不是一个人,又怎么能一样呢?是我老糊涂了,原本以为自己不说,就可以一直瞒下去……”
说道此处,面容苍老的孟涛一下子似乎衰老的几十岁一般,本就黑白斑驱的头发,也在瞬间彻底变得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