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陈蓓君在想尽一切借口之后,终于控制不住地发狂起来,剑光一闪之下,无名巨剑便斩在山海脖颈之上。
“你……”
血光,丝丝血光从山海的勃颈处流淌而出,陈蓓君自然是看过无数次鲜血的颜色,但这一次山海脖颈上的血液却是给她一种说不出的特别。
“为什么不躲开?”
“有必要吗?”
山海看着此女,眼中再无闪躲之色,道:“之前,我一直都在闪躲,可结果又能怎样?不还是注定要牵涉上些无谓的因果?我掌握邢盟,为了不想与周边国家发生摩擦,我尽量闪躲,甚至尽量接受一些无礼的要求,可最终的结果又能怎么样?天泰三团弃团结盟,结奴国对我尾羽同样虎视眈眈,晋国在我边陲囤积增加修士已达五万之数……”
陈蓓君听到山海如此一说,擎着巨剑的手臂默然一颤滑落下来,手臂滑落不要紧,可那无名巨剑在失去手臂支撑的力量,却也默然滑落,顿时便在山海的脖颈前胸等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顷刻间鲜血横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呜呜呜……”
陈蓓君见到因自己心神失守而对山海造成了更大的损伤,一时间不由连惊带急的哭了起来。
她修为虽然很高,但她与山海二人毕竟不是生活在一个层次的修士,狼烟佣兵团虽然势力号称空白区前三,甚至在某些时候可以称得上是哪里的巨枭毒龙辈的存在,然而一处被二国放弃的蛮荒之地,就算哪里再大,高手再多,又怎么能与山海这个在国与国之间玩转的修士可比的呢?
其实从山海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起,陈蓓君便已经放弃了,她可以率众袭扰天泰,可以谋划天南某处的一个小部族的全族搬迁,但却无法撼动一整个国家所有的修真势力的今后走向,更加无法将哪里的一号首脑级别的人物拐走。因为她知道,即便这一切都成功了,那自己的狼烟佣兵团也将无法承受的住来自天南各方势力的怒火,这种倾覆他人宗门的事件天南修士是绝对不会忍受的!
等何况她们这些空白区的修士在天南修士眼中与那些帮外异族之人,却也并无差别!
“唉……”
一声轻叹之后,陈蓓君才从激动中恢复了一丝理智,看向山海的眼神不由复杂了许多。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最简单,最容易的解决方法,那就是趁现在挂怀为深,二人感情为浓之时出手杀了对方,可自己真的做得到吗?刚刚发生的一切,难道还无法说明什么吗?对方留在自己心头的印象,真的是可以说抹去,就能抹去的吗?
“说吧,我记得你说过,你我要再一起,需要度过二个难关。”
陈蓓君思念万千之后,这才悠悠继续问道。
“这……”山海此时心痛却是不住的颤抖,流血,身体受伤所流淌的鲜血根本难不倒山海这个精通炼丹之道的修士,但心中所流淌的血液,山海却是分毫的无能为力。攥了攥拳,道:“还有必要之道吗?既然你我都无法放弃各自的阵营……”
“是为了一个女人吧?”
未等山海说完,甚至陈蓓君根本没给山海回答的时间,便自说自话,甚至有些自嘲地说道:“我想…..那一定是一个十分漂亮,十分有本事的女孩。”
“是的。”
山海目光闪动至于,还是毫无隐瞒的承认了对方的猜想,毕竟既然决定坦诚,那山海便不在抱着什么隐瞒的心态,他决定自己与眼前的这位女子真正的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无论结局如何,自己都要对得起眼前这位第二个与自己有过合体之欢的女子!
“能跟我说说她是事情吗?”
可令山海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陈蓓君在听到山海坦然承认之后,并没有显得暴怒,更加没有要打要杀,要死要活。反而是显得十分的镇静,甚至就连看向山海的眼神之中也带上一丝说不出的柔和之色。
“唉……”
山海看着对方的这种眼神,不由再次叹息一声,暗道只怕近日与此女说个清楚明白,难道自己将来就真的与此女再无瓜葛了吗?只怕也还是说不清,道不明吧。
“我与水心接触,大约是在五十来年以前的事情……”
“水心?她就是你一直挂念的女子?”
陈蓓君默默听着,本已经有些恢复冷漠的脸庞,在听到山海口中吐出那个女人的名字之后,冷漠的脸庞仍旧不自主地跳动了一下。
“是的,我们是在一次巧合之下相遇的,那次是……”
山海对于洛水心的挂念,完全出自于真心。虽然他在天南大陆无论是修炼还是其他,都可谓是一路顺风顺水,但令他最为挂怀的事情却是不多,一个就是自己父母家族的惨死,另一个就是洛水心此女的离去,以及二者之间的约定……
“你说什么!”
陈蓓君初时还能保持冷漠的听着,哪怕是当她听到山海与洛水心的遭遇,以及如何走到一起的一些往事,她都能保持沉默与冷静。甚至她还觉得自己与那位修为不高的女修士有着不尽相同的遭遇。
可当她听到洛水心的出身以及此女被人抓走之后,神色便再也无法保持沉寂,甚至说是有些失态起来。
东海之渊、海岛七国、万岛之首、洛国等等一系列她根本听所为听,闻所未闻的消息都不住地冲击着他的思想边界,这一下让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憋闷感。
“山海兄将来打算如何?”陈蓓君起初听到洛水心被抓走的消息,心头甚至还有一些窃喜,可当她细想之下,却为山海有些感到不安起来。
山海听后笑了,道:“还能怎么办?我和水心有约,百年之内将修为冲破元婴期的瓶颈,而后同往东海之渊的洛国,恳求她的父王洛王准许我们二人结成双修道侣,如今水心既然已被对方派来之人抓了回去,我自然是要遵守约定,尽快将自己的修为提升。”
“尽快提升修为?”陈蓓君听到这里,眼中不由露出一抹异色,同时略带嘲讽地道:“山海兄,我看这回你的如意算盘可是打不响了,毕竟你现在看上去也不过只有辟谷期大成的修为罢了。如你所说,现在距离你们二人约定之期已经过去一半,只怕你是怎么追赶也是无法在这五十年之内一连突破二个瓶颈,达到元婴期了!”
“哼,你懂什么?老子修炼了欺天决,如今便已是结丹期大成的修士,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元婴期!”
山海见到对方那略到嘲讽的样子,心中不由有些自得的嘲讽一般,嘴里却是不由一概,笑道:“呵呵,莫非陈道友忘了?在下如今的神通可是不必任何的结丹期修士差到哪里去的,一般的元婴期修士撞上在下,在下相信也有自保甚至杀敌之力,只要对方不是向遮天耳尸怪那种变态的怪物。”
陈蓓君听到这里,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厉色,可转瞬间便背其很好的控制下来,笑道:“咯咯,山海兄此言倒是不假,类似道友这般修为不高,神通却是高的怕人,可以越级击杀高级修士的个例先前在天南修仙界中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陈道友说笑了。”山海自然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但他自己却十分清楚,自己如今与那些好似变态杀人狂的越级击杀者完全不同,今时今日的自己那可是实打实的结丹期大成修士,而并非是什么依仗功法犀利,法宝惊人从而达到越级击杀的神话!这一切完全是拜那欺天决所赐!
再说那些投机取巧越级击杀的修士自身也是有着诸多的限制,比如说大威力神通在使用上受到太多的限制,不说数月才能施展一次,那也差不多了,而且这种越级击杀者大多半都是在暗中寻找时机,方可达到一击毙命,完成越级击杀这种事情。
可自己与那种人却是相差的太多,太多。
自己不但可以正面硬憾一名结丹期大成的修士,甚至就是正面遇上一名刚刚凝结成婴的元婴期修士,那么只要对方的神通不要太过分,法宝不要太变态的话,那自己将其击杀只怕也是五五之数,而就算击杀不成,那也有这很高的逃跑机会,不会想那些装大运的越级击杀者一般一次出手失败就再无回天之力!
在这山海自问自己也有大威力法宝,乃至大威力神通,虽然一些及特殊的,威力太过于惊世骇俗的大威力神通的限制也是蛮多的,可威力稍低一点的大威力神通自己却是可以连续施展多次,如此一来山海自然不会认为自己是那种投机取巧之辈!
“好了。”
陈蓓君与山海二人彻底谈开之后,她心中对于山海的痛恨确实减轻了很多、很多……二者又闲聊了一番之后,她这才开口说道:“山海道友,不需要回到本队吩咐一下吗?我想以道友这般尊贵的身份,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相信整个天南修仙界都会为之震动的吧?”
“蓓……”
山海闻言,张了张口,可最终还是觉得无法叫出一句亲昵的称呼,半天之后,‘蓓君’二字也只好咽下。原本打算说出的一些话语,也是随着那声‘蓓君’的咽下而一同通通咽下,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保重’之后,山海的身影便在一阵模糊之下,消失不见。下一刻山海的身形便出现在了狼烟大帐之外,随后还来不及那些守在那里的一些守卫与之打声招呼,山海的身形便再次发出一阵模糊,随后便彻底在狼烟大帐方圆数里之内消失不见。
“不!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是那堪比天泰孤木,五斗张俊泽,云梦顾尔康的人!呜呜呜……”
许久之后,在哪狼烟大帐之内这才传来一阵阵愤怒的呼喊,以及一阵阵呜咽的哽咽之音,久久不能停息。
数里之外的一个淡淡的身影在听到那阵呜咽之时,淡影猛地一滞,在那处虚空之中逐渐开始显露清晰,可就在那一袭红袍逐渐便可被人看的透彻之间,那处却是猛然灵光大作,同时哪看上去逐渐清晰的赤红之色也开始变得慢慢暗淡下来,最终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狼烟大帐密室之内灵力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随后就见一张画轴飘然从哪虚空落下,一位身穿紫色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虚空浮现而出。
“海老!”
陈蓓君看到眼前之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冲了上去,扑在此老的怀中泣不成声。
“好孩子…….好……”
此位被称作海老的修士正是长期以来一只躲在暗中保护此女的那名神秘人,先前也是此位暗示此女没有十分的必要千万不要交恶山海,可如今……
海老可以说是看着陈蓓君长大,对于此女的脾气秉性自然了解非常,见到此女哭的如此哀伤,一抹愤慨自然涌上心头,就想冲上去与那刚刚离去之辈杀一个你死我活。可低头一看那趴在自己怀中哭的像个泪人的陈蓓君,心中狂暴的杀机立即受到安抚,眼中杀机与柔和之色相互吞噬,最终回归平淡。
“算了,孩子,这一切都是命啊。”
陈蓓君听到海老如此一说,顿时哭的更加伤心。
“海老,您老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坦诚都会让人遍体鳞伤?为什么?!”
“……”
海老闻言,嘴里并没有说些什么,但心中却是在想这又能怨谁呢?为人处世,自然是要将自己的心机收敛的越加深沉越好,难不成还能全部坦然示人吗?可…...不要说眼前这丫头,难道自己不也是在受到了一系列的打击之后,这才决定放弃一些身外的名利,最终决定在暗中保护这位自己心中最为重要的故人之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