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芊沉吟,结果,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别了,我们回去吧,免得大姑妈不高兴。再说,我们也就多留一个晚上而已,在家里一样的。”
“果然是个懂事的小媳妇呢。”贺煜在她额前啄吻一下,拿起手表,道,“那我们五点钟正式离开,现在还剩4个小时,我们先吃饭,吃完后,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我们还可以做啥呢?对了,我要你帮我画一幅画。”
“画画?”凌语芊内心悸动。
“嗯。像上次那样,把我画得俊美绝伦,无以伦比。”贺煜大言不惭,没有半点谦虚。
“臭美!”凌语芊不禁嗔他一句,但全身细胞已经跳跃奔腾起来,她翻坐起身,“那我们赶紧去吃饭吧,噢,对了,我没带画具。”
“我带了。”贺煜眨了眨眼,原来是早有安排。
凌语芊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不多说,拉他起来,主动提出,“我腰酸背痛,抱我去洗澡!”
贺煜乐意之至,丝毫不显得疲惫,长腿一抬跳下床,抱她进入浴室,再次体会鸳鸯戏水,然后吃午饭。
相较于昨晚的满桌佳肴美酒,今天午餐贺煜命人弄得比较清淡,正合胃口,吃完后,凌语芊开始为他画画。
她对他太过熟悉,闭上眼睛便能在脑海幻化出他各种神态,灵感如泉涌,一口气画了五张,每一张,都非常好看,不难看出她画技的精湛。
贺煜看得陶醉了,爱不释手,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道:“小东西,想不想办个画展?老公出资。”
办画展?凌语芊马上想起爷爷说过的话,爷爷叫她有时间不妨多放在画画上,将来贺煜说不定会帮她举办个人画展。
“怎么了?不想?”
凌语芊讷讷一笑,“以后再说吧,我这画工,距离举办画展还差远着呢。”
“胡说,你画技是世上最好的,我贺煜的老婆哦。”
“呵呵,对啊,因为是你贺煜的老婆,所以是世上最好的!”凌语芊忍俊不禁,揶揄他一把,心里再次洋溢着欢欣。
自从B市之旅开始,她发现,他在她面前不经意地流露出许多平时没见过的性格,在她面前,他卸下冷漠的外表,逗她,笑她,只因为,他爱上了她,他是确确实实地爱上了她!他,还是以前的天佑,恢复了以前天佑的某些个性。
所以,这样的他,如何叫她不沉沦,如何叫她不迷恋。
她想起他昨晚说的买星星起名权的事,想起了他对她说的“生生世世,长相厮守”;想起了他听到自己说的那部“电视剧”时的痛恨和决然;最后,想起了爷爷那次和她说过的话,心中,便彻底有了一个决定。
贺煜,不管你会不会恢复记忆,在我心目中,你都是天佑,是贺煜,是两人的综合体。我相信,随着时间的过去,你会越来越爱我,会像以前那样,带给我无尽的快乐,把我宠上天,甚至于,比以前更爱我!
将近5点钟,他们收拾好一切,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毕竟,这间房是永久属于他们,随时都可以再来。
所以,他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件花制长裙上,小心翼翼地带着它,回到贺家。
华清居已经很热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日,并没有宴请其他亲戚朋友,但贺云清要求庄园内的每个成员都必须出席,就连贺炜,也提前出院归来,故整个场面还是非常热闹。
大家纷纷为大姑妈呈上礼物,凌语芊也献上和贺煜一起精心挑选的一对珍珠耳环。
晚饭的时候,喜庆的气氛被推到了最高潮,大家一扫大前天的凝重,恢复了有说有笑,就连贺一然一家,也不再闹腾。他们尽管不怎么说话,但也没有任何讽刺甚至追究贺煜的话语,就好像那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似的。
所以,这顿饭,比平时长了一些,直到9点多钟,大家才陆续散去,各自回住处。
贺煜去书房整理一下公事,凌语芊洗完澡后,坐在卧室的窗台边,注视和抚摸着花裙子,她边看,边想起贺煜,脸上一直笑意浓浓。
贺煜回来,看到这幸福的一幕,也缓缓走过去,搂住她。
凌语芊从陶醉中回神,看着他,笑得更甜蜜,“事情忙完了?”
贺煜颔首,目光转到裙子上,“小东西,看来以后不用我陪你,你也会过得很好,很幸福了?”
凌语芊怔了怔,笑颜再露,侧身,半边身子依偎在他的胸前,痴迷地看了一会儿裙子,才与他走开,回到床上。
想起晚餐的情况,凌语芊不禁询问:“对了,你有没有发觉贺炜一家子似乎不再针对你了?看来你打贺炜的事,不会再被追究了?”
“嗯,应该是。”贺煜淡淡应声,黑眸闪烁如星,修长的手指在她柔顺的黑发上绕着圈圈,“我明天要去工地一趟,大概早上7点钟就走,你到时让司机送你去公司,我尽量赶在中午回公司陪你用餐。”
“嗯。那你要早点休息,我去放水给你洗澡。”凌语芊起身。
翌日,凌语芊醒来时,贺煜已经不在,他留了小字条,还是让她激动兴奋的甜言蜜语。
整个上午在公司,她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差不多12点钟时,她打贺煜的手机,结果不通,她于是去他办公室一趟。
不见贺煜,倒是碰到了池振峯,才聊上两句,池振峯忽然有电话,是工地打来的,说贺煜在工地忽然晕倒,刚被送去医院。
凌语芊顿时花容失色,和池振峯刻不容缓地赶往医院。
他们到医院时,贺煜也刚好被送到,正在接受检查,又是苦苦煎熬了一阵子,总算等到检查结束。
贺煜依然昏迷未醒,凌语芊扑到他的跟前,急切呼唤着他,渐渐地,声音起了哽咽。
池振峯则在一边询问结果。医生正好是三年前贺煜出车祸后的主治医生,他和贺家比较熟,知道池振峯是贺煜最信任的特别助理,便如实相告,“根据报告和检查,贺先生这次晕倒,有可能是大脑受到工地机器的某种超声波影响。”
池振峯一听,愕然,“超声波影响?可是……工地还有其他人,他们都没事。”
“不错。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根据我这些年来对脑科的钻研,能导致这样的情况,有两个原因,一是贺先生当年出车祸导致,第二个是……”医生顿了顿。
“是什么?”
“大脑被植入晶片。”
大脑被植入晶片?
怎么可能!这……不是电影里才出现的情节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怎么会出现在总裁身上?总裁又不是那些特工或机密人员!再则说了,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总裁大脑装晶片?池振峯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似的,顷刻间被重重地震住,目瞪口呆。
刚走过来的凌语芊,也面色大变,疾声问:“医生,你说什么?大脑被植入晶片?怎么会呢?谁装的?”
医生给她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贺太太,请别慌,别急,那只是我的初步猜测,未必如此。我还没有在他大脑测到相关的提示,所以,我想应该可以排除这个原因,他突然昏迷,有可能是三年前那个车祸造成的后遗症而引起的。”
“可是……”凌语芊稍作停顿,又问:“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不用很久,快的话,半个小时,慢的话,两个小时。”医生看了看时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还有点别的事,我先离开一下,迟点再过来。”
话毕,医生出去了。
凌语芊回到病床前,握住贺煜的手,失魂落魄地看着他罕见的苍白脸色。
池振峯也回过神来,伫立她的身边,满怀思忖,但不忘偶尔安慰她,叫她不用担心。
时间在煎熬中慢慢消逝,大概半个小时后,贺煜总算醒来。
他皱着眉头,眼神是那种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迷惘,环视着四周,看到了守在他跟前的凌语芊。
小东西面色苍白,神情焦虑,眼眶里流出泪水,势头还非常汹涌,一下子就**了整个小脸庞。
泪水模糊了视线,凌语芊却毫不眨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明知他不久会醒来,明知他不会有什么大碍,可她还是无法自控地很担心,很彷徨,很煎熬,在数着一分一秒,等待他的清醒。现在,他终于醒来了,她像是从一个窒息的空间释放出来,所有的压抑和克制,全都得以释放,就连眼泪也一样,宛如滔滔溪水,川流不息。
池振峯欣喜不已,快速按了一下呼叫器,又刻不容缓地询问贺煜的情况:“总裁你感觉如何,头还疼吗?”
“对了贺煜,医生说你大脑可能被人装了晶片。”凌语芊努力止住了眼泪,但嗓音仍哽噎,带着浓浓的鼻音。
贺煜一听,仿佛当头挨了一棒,重重地震住。
医生闻讯赶到。他给贺煜检查一番,喜悦地说:“恢复很好,没什么问题。”
“我脑中被植入了晶片?”贺煜追问,鹰眸无比暗黑,一瞬不瞬地看着医生。
医生愣了愣,把对池振峯和凌语芊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依然是否决的态度,叫贺煜不用慌。
贺煜陷入了静思。这家医院是全省最好的,医生也是同行中的佼佼者,三年前,自己车祸醒来,顺便在这间医院照了X光,检查了其他地方也都没事,便没再特别关注,除了每年固定两次脑部检查,预防有什么后遗症,几年过去,一切正常,工作上也丝毫没有受过影响,久而久之更没有多加理会。
可如今,忽然间就昏倒了。仅仅是车祸的后遗症引起呢,又或者,真的被植入了什么晶片,可是,谁植入的?什么时候植入的?有何目的?
“贺先生,贺先生……”医生见贺煜心情似乎很沉重,忙唤他回过神来,继续安慰地解说,“其实刚才趁着你没醒前,我又去查了一下相关资料和文献,记载暂时还没显示你这样的情况,你要是真的被植入晶片,我们的仪器应该测得出来的,这方面的原因,算是可以彻底排除。前阵子我去美国参加了一个脑科交流会,他们研制出一种仪器,专门应对脑部受创的,我们中国准备引进这种仪器,试点正好在我们医院,要是真能成功,我会给你做个精密的脑扫描,看能否找出你失忆的原因。”
贺煜听罢,虽然不再做声,但心情已没先前那么复杂了。
凌语芊思想单纯,一听医生再三肯定与晶片无关,更是彻底放心,不过,也为医生说的最后一句心潮澎湃。曾经,她很希望贺煜能早日恢复记忆,可现在,她开始矛盾了,在重新体会和感受到他的爱、决定不再强求他是否会恢复以前的记忆的情况下,她反而犹豫了,她无法预料贺煜一旦恢复记忆,迎接自己的会是怎样的情况,自己和他之间,是更恩爱呢,又或者……
池振峯听了医生的话,也没多想,反正晶片的事本来就匪夷所思,现实中应该也不可能的。所以,得知贺煜随时可以出院后,他马上去办理手续,一会儿医生也离开,病房里便只剩凌语芊和贺煜。
贺煜已经坐起身,将凌语芊抱在腿上。
凌语芊阻止,“别,你才醒过来呢。”
“傻瓜,我没什么,再说你这点重量,根本压不到我。”贺煜按住她,伸手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心疼地低吟道,“我仅仅这样你就哭了,要是碰上更大的意外,你可怎么办?”
凌语芊抬起手,把他嘴巴捂住,“不准你胡说,你不会有意外的,一定不会。”
贺煜眼中情意满布,少顷,轻轻拿开她的手,握着它,承诺道:“嗯,再也不会有了。”
身处尔虞我诈的大家族,要防备的人,除了内部的,还有外面的,自己的未来根本就无法预测和掌控。不过,为了她,他会更加谨慎小心,务必不让自己出任何意外,至少,别让她伤心太久。
想罢,他把她的手抓到唇边亲吻一下,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更加认真,“你也答应我,不管我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太难过,要好好照顾自己……”他带着她的手,转到她依然平坦、依然没有动静的肚皮上,“照顾好宝宝,知道吗?”
“我答应你。”凌语芊毫不犹豫,激动地频频点头,不过忽然间想到什么似的,又马上转口怨道:“你刚刚才答应我不会有事,现在怎么又这样说,你……骗人!”
呵呵,贺煜在她嘟起的小嘴轻轻一点,“行,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
凌语芊粉嫩粉嫩的小嘴儿继续噘得高高的,给他一记抗议瞟视。
贺煜也不再做声,唇一直往上扬着,手继续在她小腹上,隔着薄薄的裙纱温柔贪恋地摩挲。
不久,池振峯回来了,知道贺煜和凌语芊都没吃饭,提议先用餐。贺煜没异议,牵着凌语芊的手,在池振峯的陪同下,离开医院,进入附近一间酒楼。
由于贺煜的情况不宜在公众场合提及,席间,大家不再谈及贺煜的昏迷。话题转到工作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贺煜和池振峯谈,凌语芊负责听,当然,贺煜不忘偶尔为她夹菜,叮嘱她多吃,那小心温柔的举动,让凌语芊倍觉甜蜜和幸福,也让池振峯在略觉诧异之余,依然禁不住点滴失落和惆怅。
吃完后,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多,贺煜叫池振峯自个回公司,自己带着凌语芊,由来接他们的司机载着,在一间珠宝店前停下。
原来,今天是季淑芬的新历生日,通常她都会在这一天一家四口庆祝,到农历生日那天才在贺云清那边聚餐。
凌语芊刚听到,马上对着贺煜大嚷了:“你……你妈妈生日,为什么不预先跟我说?我什么都没准备,礼物也没有。”
贺煜却分外淡定,“就我们一家子吃顿饭而已,饭菜和蛋糕都有保姆准备,至于礼物,我已经帮你准备了。”
“你帮我准备,你是指,和我一起送?用咱俩的名字?”
“聪明。”贺煜给她一记赞赏的眼神。
凌语芊放下心来,问道:“那你打算送什么给她?”
这次,贺煜不再吭声,牵着她的手,一起踏入金碧辉煌的珠宝店。
店面经理立马上前恭迎,非常礼貌和客气,看样子,是认识贺煜。
贺煜则一如既往的淡漠,二话不说,随店面经理走向VIP席那块,宽大的手,一直紧紧牵着凌语芊温软的小手。
坐下之后,经理呈上一个锦盒,打开,是一条珍珠项链。
珍珠圣洁高雅,象征权势和富贵,在现代珠宝行业中也有“宝石皇后”的美称。众多珠宝中,季淑芬偏爱珍珠,众所周知,凌语芊嫁进贺家后,自然听闻过。
看着那一颗颗美丽璀璨、圆润小巧的珍珠,凌语芊忍不住赞叹出声,“好美哦。”
“贺先生定做的这条珍珠项链,55颗珠子都是纯天然产品,色泽和外形都是上上乘,加上出自意大利设计名师之手,无论款式、镶嵌,抛光工艺等都是最好的,使得这件珍珠项链更独特、更完美!”店面经理喋喋不休,尽情发挥其超然的销售口才,言行举止同样分外友好和恭敬,他看得出,这位长相绝美、被贺煜牵着手带进来的年轻女子,应该是贺煜的妻子。
凌语芊听后,更加惊叹,用非常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么美、这么独特的礼物,价值必定不菲,说不定有7位数呢,最主要的是,出自儿子之手,季淑芬应该很高兴。
贺煜对这些东西见惯不惯,只稍微看了下,对经理投以一个满意的眼神,随即吩咐经理呈上另一个锦盒。
这次,是一条钻石项链。
那效果丝毫不逊于珍珠项链带给的,凌语芊瞧见,又是一阵咂舌和惊叹,下意识地看向贺煜,为他对季淑芬的孝心感到钦佩,不料,贺煜却拿起项链,戴在她的脖颈上。
“贺煜……”她嗓音略微颤抖。
贺煜不语,薄唇微扬着,扣好扣子,小心仔细地摆弄一下,而后,和她一起转向眼前的镜子里。
透明的镜面,顿时闪耀夺目起来,只因为她颈间那条绚丽璀璨的钻石项链。项链不长不短,既突出了她颈部曲线的美,也突出了她胸部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