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帅问道:“那你见过啊?见过毛笔杀人?”
赵小花意料之中地摇了摇头:“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我敢肯定,这是真的。”
甄帅说道:“你怎么肯定?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村里的老人都知道,这是最起码的常识,还需要证据吗?”赵小花反问道。
甄帅苦笑,兴许这丫头是听了什么别人编的故事就信以为真了,甄帅倒也懒得再跟她去计较。不过,这毛笔难道真的如同柳叶青和这赵小花所说的那般强大无比。
甄帅就这以看着赵小花认认真真地练字,那稚嫩的小手握着一支毛笔,一笔一画,慢慢地在纸上面写着。这种认真的劲倒是令甄帅挺感动的,此时此刻,并没有人在监督她,也没有人在逼着她练,她完全是出于自觉,让自己进入了一种认真的状态当中。
再联想到自己,甄帅不禁心中有愧。自己比赵小花大那么多,却不懂得笨鸟先飞的道理,更不知道时间的宝贵,以前十多年的时间全都白费了。如果能有赵小花一半的干劲,或许自己的成绩也就不像现在那么差了。
甄帅这么大个人了,自控能力还那么差,还需要柳叶青的监督才能练字,这一点跟赵小花比起来,大大的不如。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控制不了,那又如何去控制别人呢。想到这些,甄帅决心自己能起床后,也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甄帅看到了赵小花写的字,在她这个年纪能写出这样端端正正的四方字已经实属不易,但还只能算是入门级,有些地方没有到位。所以,甄帅便说道:“小花,你写的时候不要像刷油漆那样抹,这笔画是有重有轻的,每一个笔画的重点和轻点的位置都不同。来,你把桌子移到这边来,我给你写一个看看。”
赵小花看了看甄帅,说道:“你行吗?”
“少废话,拿过来。”甄帅毕竟是受柳叶青的魔鬼训练了那么长时间,多多少少有点长进,至少比一个小学生好一些吧。
赵小花便将桌子移到了床边,然后把笔交给了甄帅。甄帅使劲转了一个身,然后在挥毫在纸上写了一个“鲜”字。
“哇,看不出来,你的毛笔字写得很不错耶。”赵小花看着那个闪闪发光的“鲜”字,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其实,她也说不上来哪里好,只是觉得这字就跟贴在门口的春联上的一样,看起来很棒,很好。
甄帅说道:“我这个马马虎虎,跟真正的行家比起来不太行。但是比你那个要强许多是不争的事实。你看到没有,这一撇一横都有着笔点,力量的分布是不一样的,并不是像你那样笔画用的力度都是均匀的。”
“嗯,这看起来好难啊!”赵小花挠着头。
甄帅说道:“不难,你先慢慢练,从笔画练起,别急着写整个字,慢慢来吧。”
“哦,那好,我慢慢来!反正笨鸟先飞嘛。”赵小花嘿嘿笑了笑,然后又开始了认真学习起来。
还真别说,甄帅在赵小花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她的乐观,她的坚持。相信以后,这个小丫头一定能成大器。
这一天,赵小花练得很晚,而赵老太太也很晚都没有回来。
甄帅便问道:“小花,现在估计已经快十一点了吧,老太太怎么还没有回来啊?”甄帅也是农村人,知道一般农村人都是睡比较早的,通常来了,九点过后就已经开始整个村安静下来了,十点多就算是大半夜了。第二天五、六点就起床,这跟城里是不一样的。
赵小花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道:“奶奶去村长家,肯定要忙得很晚的。村长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除了给村长看病外,还要再给那两个死去的儿子做法事。今天是他的大儿子的祭日。唉,村长家也真是怪可怜的。村长是一个好人,我们整个村的事务都是交给他打理,现在他病了……唉,还好有张叔叔在,张叔叔也很能干……”
赵小花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没头没脑,也没有什么逻辑,想以什么就说什么。
甄帅问道:“村长自己也病了?然后他的两个儿子都死了?这真是够惨的。他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赵小花说道:“好像是得了一种怪病,病死的。8年前,那时我才刚出生没多久呢,也不太清楚。听村里的大人们说起过,那里还在粮仓里发生过一场大火,有人被烧死了。那一天也是张天华叔叔来到我们村的时间。那一年好像怪事挺多的。大人们对于那一年的事情都不怎么愿意提起,那像是一种禁忌似的。”
“关键是……”赵小花突然神秘地说道:“关键是,听奶奶跟别人谈话时说起,好像村长现在得的那种病也正是8年前他那两个儿子得的那种病。所以,大家对于村长的病情都很悲观!”
“这什么病啊?这么惨?不会是遗传的家族病吧?”甄帅闲着无聊,也就陪赵小花聊下去。
赵小花摇了摇头:“不是的。那不是什么家族遗传病。我们村子里的大部份人都是孙姓,除了我和奶奶,还有张天华叔叔等几人。他们孙姓的人以前都是一家人,全都是带着血缘的亲人。如果真是什么家族遗传的话,那别人肯定也会有,怎么可能单单在村长家。更何况,村长的女儿秋容姐姐就很健康,村长的妻子五婶也很好。”
甄帅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是运气不好了。这也没有办法,命运就是如此,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总是无端端染上各种绝症,最后无可奈何地离开这个世界。命运多舛!命运多舛啊。”
“唉,是啊。秋容姐姐真是可怜,她可是我们全村长得最漂亮的女孩子了,现在整日以泪洗面,都憔悴了好多呢。连同着村里好多小伙子都心急如焚起来,大家都担心秋容姐姐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唉!”赵小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倒有几分老诚的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