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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雪人
    派兵把和丽抓起来是不可能的,还没有十足的证据。

    人家可是高丽国的公主,你要是来一句“莫须有”,就高丽王王诵那脾气说不定提着大刀就杀过来了。

    毕竟是两国间的较量,还是要慎重。

    赵恒的忍耐力很好,谈笑风生没有一点愤怒的意思。

    可是张景很好的表达了赵恒的不满,不然也不会让张景给自己传话,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几个高丽人,不管是谁,只要是高丽人就行。

    这好办,陈凌想想,那坛夹竹桃的粉末有多长时间没用过了,要不是赵恒这次的要求,他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手里还有一种不错的毒药。

    粉末只用过一次,陈凌不打算承认孙进宝的马发疯是因为吃了夹竹桃的缘故。反正是一桩无头案,又没死过人,孙进宝的大哥查了几个月也没有查出点什么来。

    这本身就是一个恶作剧,不能太认真。

    马成是不会说的,不然他就不要在汴京待着了,不要说孙进宝,就是陈凌都会把他扔到山里喂狼。

    砒霜不能用,郎中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种事必须要做到死无对证,了无痕迹才行。

    本来要找张景帮忙,他那样的身手往高丽人饭菜里扔点粉末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张景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脚就把他踹跑了。

    还是找张蓝风吧,只是要嘱咐他,不要给高丽人给抓住了。

    里面有几个高手,陈凌早就见过,虽然他们隐藏在普通的士兵里,但是衣服可以换,那种眼睛和杀气却去不掉。

    要逃过他们的眼睛不是那么容易。

    晚上的时间当然好,但是那帮高丽人可不是傻子,太阳一落山就准时的从床上滚下来,拿着长矛到处溜达,眼睛眨都不眨,迎风都不会流泪。

    还是白天吧,陈凌整理一下衣服,好几天没有见过和丽了,正好去见见。

    一尺厚的雪落在院子里居然没有人堆雪人!

    古人的生活情趣真的太缺乏了。

    找来一把大铲子,东拍拍西戳戳,塞进几颗暗色的石头做眼睛,再从地窖里找出一根红萝卜当鼻子,慈恩的方丈帽往上面一放,嗯,不错,像个雪人的样子。

    可惜没有相机,不然照下来放进家里当传家宝,几百年后说不定还能送进博物馆充作认识宋朝的资料。

    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把夹竹桃的粉末洒满整个雪人,粉末受潮融进雪里,白茫茫的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只要用手碰雪人就会粘上夹竹桃的粉末,陈凌不相信那些打打杀杀拿惯了刀剑的家伙吃饭的时候还会洗手。死倒是不至于,神经系统暂时受损是肯定的,不然当初孙进宝家的两匹马也不会发疯。

    人一发狂眼睛里就全是敌人,管你是谁,先砍一刀再说。

    慈恩已经让小和尚发出布告,今日相国寺有贵客来,闭寺一天。要打要杀随便,只要不出相国寺就行,反正今天不会有我大宋百姓前来上香。

    相国寺里的和尚早就全部支开,为迎接贵客做准备了。

    至于贵客是谁,当然是算学大家祖应元。

    听说陈凌拜了慈恩为师,祖应元一张老脸如黑炭般不爽。

    我好好的算学大师当你老师你不要,怎么转身拜了一个和尚!

    少年不知愁滋味啊,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随意!

    一辈子的前程呀。

    不过好在陈凌并没有放弃算学,两天前就说要他来相国寺一起参悟一道难题。

    能让陈凌说是难题的那困难程度肯定不一般,虽然对陈凌有颇多微词,但是挡不住算学的诱惑,实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难题能让陈凌皱眉。

    慈恩还挺客气,专门派人送来了请帖,让祖应元大觉有面子。虽然自己是官,但是慈恩可是相国寺的主持哇,名气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整个大宋应该都听过。自己就不行了,别说整个大宋,除了学算学的那些人还有一些大工匠听过,就是品级小点的官估计都没听过。

    张墨轩一张脸拉的老长,吓的私塾里的小孩子大气都不敢出,生害怕触了先生的霉头,一顿板子下来两个手掌就会肿成萝卜。

    祖应元右手两个指头捏着请帖的一角,得瑟的从门口招摇而过,拉了无数的仇恨,不仅是张墨轩,就是私塾里正在背书的一群学子也对他怒目而视。他让张墨轩不高兴,张墨轩就会让他们不高兴呀。你们两个老夫子掐架,干嘛要殃及我们这些池鱼!

    陈凌竖子,真是自甘堕落,大好的前途就这么葬送了。三月份就要乡试,可是过完年陈凌一次都没有来过私塾,这那是读书?

    这也就罢了,可是你把请帖都送到私塾来了就没想起来这是谁的地方?

    看把祖应元给得瑟的,脸都快成粽子了,不就是慈恩嘛,至于这么张狂?

    你祖应元也是疯了,过年都不回洛阳,要死要活的非要待在这里,也不怕犯忌讳。

    正要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就看到一个小和尚贼头贼脑的在大门外伸出光头往里瞧。

    拽过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慈恩写了两封请柬,一份是给祖应元,另一份是给张墨轩的。按照慈恩的意思随便给一个就行了,还是陈凌念旧,知道两个人如果一个有一个没有肯定又是一番热闹,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张墨轩也不气了,眼睛看着手里的请帖嘿嘿傻乐,看一阵笑一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撒癔症。

    陈凌是琢磨出味儿来了,古人最好面子。

    比现代人离谱多了。

    为了争一份面子,杀人的都有。

    既然这样那做事就要一视同仁,我管你是谁,反正大家都一样,你总不能说我驳了你的面子吧,大家可都看着呢。

    实话不能告诉张墨轩,不然以他的脾气,不把陈凌狠揍一顿这事就不算完。

    两顶轿子并排走在街上,谁也不让谁,引来街上行人的一阵鄙视,如果不是看到其中一顶是官轿怕惹麻烦,少不得要扔些烂菜叶子。

    对那顶土黄色的小轿子只有佩服,人家可是官轿,你一个老百姓凑什么热闹!也就是欺负张墨轩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不是普通百姓。

    祖应元掀开轿子的小窗帘没好气的对张墨轩说道:“去相国寺而已,你至于这么较劲?这条街才多宽,咱两顶轿子这么一横,下面的人都得靠边站。”

    “嫌挤得慌你去后面呀,非和我抢路做什么。”张墨轩不示弱,觉得陈凌就是被他给带坏了,好好的圣贤书不读谈论什么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