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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秦淮疑案兴波浪衡州失镖起风云㈠
    秦淮河畔秦淮楼,六朝古迹说风流。

    夜夜笙歌兴不竟,夕夕丝竹意未休。

    公子酒醒千金尽,商女梦断五更愁。

    雨打风吹风流去,如烟往事空悠悠。

    自东晋迁都建康以来,秦淮河就是江南最为风流繁华之地。这里上演过多少风流往事,多少悲欢离合,多少兴衰成败。这里不但见证了天下无数的兴亡旧事,也见证了武林中的恩怨仇杀。

    秦淮楼,秦淮河畔第一风流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所以敢取名为秦淮楼,是因为在这秦淮河畔,没有第二家可以同日而语的所在。这里集勾栏、宝局、酒楼等等为一体,百戏十番、魔术杂耍、促织斗鸡、说书弹唱,凡所应有,无所不有。真是夜夜笙歌,夕夕丝竹,无日不是欢歌笑语。所谓一年三百六十夜,夜夜喧嚣不夜天。

    南京城里的风流才子,达官显贵,无一不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老板名叫嫣红,黑白两道呼风唤雨,只要不是造反,天大的案子,只要她出马,就可摆平。南直隶巡抚,应天府尹,南京留守都有股份,南京城的龙头老大龙飞虎正是嫣红的相好,秦淮楼的幕后老板。正是黑白两道,都是一呼百应,任谁吃了一万个豹子胆,也不敢来此搞事。

    这年元宵,秦淮楼更是空前繁荣,灯火通明,同于白昼。三四更间,忽听一声尖叫,来自上房中的上房,天字第二号房。院中护卫急来看时,却是来此已十余天的宇文笑公子已经给人杀死在屋里,当晚陪他的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时官差来了,只是找到一块铜牌,再无其他线索,只好把那位姑娘带回衙门。连夜突击审讯,百般拷掠,那姑娘却吓得疯了,东拉西扯,审了半天不得要领。何况官差知道秦淮楼的后台,也没怎么认真。

    官面上虽然如此,但江湖中却是另一番局面。宇文公子出手阔绰,挥金如土,来此十余天就已花了十几万两。此时突然死在这里,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是被他自己的佩剑从嘴里一剑,钉在床上。他是一流高手,未经剧斗被人杀死,令人多方猜测。别人不知,老板嫣红却知他是江湖神秘人物宇文垂的孙子,武功已是一流境界。听说他死了,嫣红当场晕倒。马上有人报了官,有人去告知龙飞虎。

    若无大事,就算东厂的厂公也不敢半夜去惊动龙飞虎,但他听到此事,却两腿发软,眼前发黑,忙派亲信——首徒龙江去核实。龙江一向精明能干,但龙飞虎还是特意交代他快去快回。

    龙飞虎哪里还睡得着,心不在焉地起了床,心烦意乱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茶碗瓷器已是摔了不少,双手急躁地互相搓着,两眼发直,完全散失了平时稳重老辣的风度。约莫一炷香功夫,龙江来报,情况属实。龙飞虎双手颤抖,眼冒金星

    ,浑身冷汗,含糊说道:“下去吧,照顾好师妹。”

    龙江觉得奇怪,不过死了个阔公子,师父平时的稳重老辣道哪儿去了,那年死了个外省来的五品官,也没见怎么,今日居然如此失态。竟突然让自己照顾好师妹,但他一向视师父的话为圣旨,只得勉强应道:“是,师父”。

    龙江刚刚出门,只听屋内“呯”的一声,回身一看,惊叫道:“师父!”

    正月十六凌晨,龙飞虎自尽。首徒龙江未等发丧,带着龙飞虎的女儿不知音信。

    正月十六晚,秦淮楼起火,嫣红未逃出。

    正月十八,南京刑部总捕头全家二十三口被杀。

    正月十九,那晚在宇文笑屋里的那个姑娘在大牢里给人折磨得不成人形,死在牢里,看守竟然都不知道,异口同声都说连鬼都没见。

    ……

    这天晚上,南京云南会馆,几个江湖豪客模样的人在灯下饮酒。

    一人神神秘秘道:“宇文笑死了,你听说了没有?”

    另一人正色道:“听说了,我决定明天回云南去。你们走不走?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又一人调侃道:“关你屁事,总不成是你杀的。”

    那人回头看了看,好像担心宇文垂会突然出现在身后似的,然后带着几分惊恐地说道:“当然不关我事,宇文笑是一流高手,我哪接得了他一招半式。只不过我听说,现场捡到一个点苍派弟子佩的铜牌,这云南会馆可是点苍派开的。”

    其余两人脸上立时变色,一口酒喝了一半一时咽不下去,一个吐了出来,一个呛得一阵剧咳,两人都是悚然说道:“那我也去收拾行礼。”

    说到这里,哪里还喝得下酒去,几条大汉匆匆散场,急急忙忙回去收拾行礼了。

    一条黑魆魆的巷子,两个人的对话。

    “爹,笑儿被杀有点眉目了。”

    “嗯?”

    “昨天我去杀那个捕头的时候,他交给我一块铜牌,是点苍派佩的那种。这事就算不是点苍派干的,只怕跟他们也有关系。反正他们是脱不了罪责,咱们要不要打上点苍山兴师问罪?”

    “嘿嘿!没那么简单!点苍虽然一向以正派自居,对我们这些邪魔外道一向是仇恨的,但我看他们没那么傻,敢动宇文家的人。如果他们有实力,他们会这么做,但现在,他们没人是你的对手,他们不会轻举妄动。以笑而儿武功,寻常人却又动不了他,我看反要在点苍的仇敌身上下点功夫。咱们去打点苍派,那也没什么难的,多杀几个人,咱们也没什么怕的,只不过让真凶看了笑话。”

    “爹说得对,点苍四剑没一个是我的对手。若是爹亲自出马,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也是毫不费力。”

    “当时没有什么目击者吗?听说秦淮楼是个非常繁华的地方,总会有人看见点什么的。”

    “当晚陪着笑儿的那个姑娘吓傻了,我进到大牢去审她,她也说不出什么。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可以几招杀死校儿的人不多,我再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