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城西都是河流,倭寇分兵两路,攻打东北两门。令狐康冷笑道:“倭寇是骄兵必败,不知我城内来了强援,他们只攻一门尚且力有不逮,分兵两路更是自寻死路。”
令狐广见令狐康成竹在胸,便道:“要不咱们杀出城去,让他们片甲不留。”
令狐康十分自信地说道:“且不忙,咱们以逸待劳,待敌人疲惫不堪,咱们再杀出去,方可全歼倭寇。”
说话之间,倭寇再次逼近,城内共有四门土炮,分布东北二门,令狐康一声令下,四炮齐鸣,倭寇自是倒了四片。但倭寇死战不退,土炮装药又慢,半天打不出一炮,终于给倭寇冲到城下,云梯钩锁齐出,强攻上来。
令狐康大叫:“火棉被伺候。”这回的火棉被里面加的是火药,燃烧力大了何止十倍,直烧得倭寇哭爹喊娘。云梯,藤盾烧毁不少。城上矢石齐下,这回的砖瓦石块由武学之士扔下,直打得倭寇伤亡惨重。
倭寇崇尚武士道,以战死为荣,虽然伤亡惨重,却仍然死战不退。一时之间竟然有不少倭寇攀上城头,官军上前迎战,却不是对手,一时之间,城上防线给撕开一道口。幸好城头有不少武林高手,急忙冲向倭寇登城之处,诸高手早就恨不得跟倭寇一战,此时人人大呼过瘾,不到一炷香功夫,城头倭寇便被消灭。
江南看着城头酣战,心中有些矛盾,既因为不能杀敌而遗憾,也因为能够避免直接杀人而庆幸。他按照令狐康的指示,从城南跳下城,悄悄向段钊埋伏出赶去。途中虽然遇到几个掠阵的倭寇,却哪是江南一招之敌,就是数十人齐上,江南也是所向披靡。
这时倭寇也发现人手不够,便两路合一,准备只攻东门。曹猛率二百余人从北门潜出,正当倭寇攻城时,突然从侧翼夹击,倭寇立时乱了阵脚,虽然及时增援想要稳住阵脚,但根本无法抵挡。曹猛真是人如其名,确实勇猛,此时狂性大发,高呼酣战。城上见状令狐康大叫全力进攻,东门打开,群豪冲出,一部分从城上缒下,拼命冲入敌阵。
本来秦简和尉迟挺都是锦衣卫,令狐康不敢指挥两人,但这两个也是好战的,见有人缒下城墙跟倭寇激战,一时兴起,便跟着下去了。令狐康急得不得了,若是二人因而战死,万一有人诬陷自己利用倭寇害死锦衣卫,甚或栽个通倭的罪名,那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通倭是个极难听的罪名,非但是个死罪,还让六亲九族都抬不起头来。还好尉迟挺和秦简都是高手,冲进倭寇群中,又有其他高手并肩作战,倭寇所向披靡,两人并无危险。
倭寇多是武士出身,十分能打,但因有多名武林高手参战,倭寇渐渐不敌,忽有人叽里咕噜叫了几声,倭寇不顾性命,全力攻来,城上军民看了,无不着急,却听令狐康叫:“顶住,敌人要退了!”
城上正感压力大增,听到倭寇要退,尚未全信,果见倭寇后队已经后撤,前队拼死殿后。曹猛拼死冲杀,威势惊人,连令狐广也感骇然,殿后的倭寇亡命顶住,连断了一臂一腿的也无退意,至有双臂齐断的还咬住一人。城下群豪虽有不少亡命之徒,但何尝见过如此惨烈的局面,不少人杀得手都软了。
幸好这次参战的多有武林高手,手底着实不弱,倭寇纵然悍勇,却哪里抵敌得住。群豪很快便杀尽殿后的倭寇,但撤退的倭寇已跑出一里。眼看倭寇就要逃到河边,只要上了船,便再难追上。
众豪杰因为被殿后的倭寇阻挡了一忽儿,一时追之不上,正着急间,只见河里几条小船顺风而下,船上载的是硫磺火硝,突然起火,冲入倭寇船阵,片刻之间,倭寇船也已起火。当晚风大,火势迅速扩散,那些船显然是无法乘坐了。倭寇本就是倭人和海盗都有,其中有识得陆路的,此时带路沿河撤退。群豪稍事休整,沿河追下。
江南没有参加城下的激战,直接来到来到桥头与段钊汇合。段钊奉命再次阻击,此处是令狐康所说的倭寇逃走的唯一通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段钊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居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见江南到来,坦然倒了两杯酒,江南见状,也很佩服他的胆识,于是接过,两人喝了几杯,坐在桥头休息。江南射杀多人,心情激荡,此时慢慢平静下来。段钊关切的望着他,没有作声。
两人等了将近一个更次,忽听人声嘈杂,大群倭寇已逃了过来。江南喜道:“令狐大人真神人也!料到倭寇必然逃向此处。”
段钊本来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此时突然眼中精光四射,立时变得如同一头雄狮,十分简洁的语气说道:“令狐大人让咱们放过一半。”
江南、段钊、段家三奴急忙藏身芦苇丛中,放过一半约二百余人,突然冲出,提剑猛刺。段家高手,果然非同小可,当场刺死数人,倭寇哪敢恋战,纷纷绕道而逃,五人冲到桥上,堵住了桥头,前面已过的倭寇狂奔而去,剩下的死命夺桥,一场血战由此展开。
守桥的五人都是武林高手,想要过桥的是极其凶悍且想要逃命的倭寇,战斗的激烈可想而知。只见鲜血、断肢、头颅乱飞,但闻刀声、惨叫、呼喝齐响。江南先是恐惧,继而越战越勇,后来连手都杀软了,最后是麻木,脑子里空空的,只知见招拆招,已经变成血人。那些倭寇哪是江南对手,强些的勉强接个三招,稍弱的只需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