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赵锦怜看着他,眼泪慢慢的从眼睑处滑落,她期盼着他说一句有,哪怕是一句曾经有过一点心动。
可是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易骏尧只是冷冷的吐了三个字:“你妄想!”
她脸上维系着的那一抹笑容,终是坚持不下去渐渐的消失不见,握着他手的双手微微紧了紧,最后也慢慢的松开,她低头,哼笑了一声,然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了,那么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说完她站起身子,用最快的速去离开了,在眼泪决堤之前,不想再让他看她的笑话。
易骏尧坐在沙发上,放在腿间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连嘴巴都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那天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相见,赵锦怜被扣留在的警察局,没有人保释她,这天她有些淡然的坐在拘留室里,头靠着墙壁默默的发着呆,这时候有人进来,警察打开了她面前的铁门,樊祁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带笑容看着她落魄的样子。等到警察离开了,他才笑道:“赵锦怜扣留在警察局里的滋味怎么样?”
“谢谢你的关心,我觉得挺好的。”她没有看他的嘴脸,只是侧着头看着灰暗的墙壁。
樊祁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嘴巴里发出了一阵啧啧声,甚至还摇着头,一副可惜的模样,道:“当初的赵家千金,怎么能落魄成这幅样子,赵锦怜,你也许可以试着求求我,没准我心一软就放了你了。”
赵锦怜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一下,但是她放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的捏成拳状,就好似樊祁要是再多说一句,没准她就会扑上去,不顾后果。
“你怎么还跟以前一个样,做什么事都不计后果?你在动手之前就不会用脑子想想?我早就警告过你的,可是你不听,不想好好的留在我身边,那你只能吃苦!只能享受这样的待遇,你千万不要怨恨我,我提醒过你,只不过你不听而已。”说着他哼笑了一声,站直了身子,来回走了两步。要离开的时候,他转头冲着她笑了笑,道:“忘了告诉你,这一次没人能救得了你,这牢你是坐定了!”
这一回赵锦怜很镇定,她只是紧紧的握着拳,即便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掌心里,她依旧不发一言,连冷哼声都没有。沉默了很久之后,她才冷冷的笑了起来,眼里流着泪水,止不住的大笑,她终是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巧合,只是对方摸透了她的性子,故意等着她往陷阱里跳罢了。
她大约在那里呆了两个晚上才联系到了赵衍之,他带了律师将她保释了出去,由于她回不了赵家别墅,只好暂时带着她去了林歆瑜的家里。
赵衍之与律师商量着这件案子打赢的几率,律师看着资料,一个劲的摇头,道:“人证物证俱在,很难打,除非在医院开一张证明,赵锦怜小姐神经上有问题,这样才能避免牢狱之灾。”
“这怎么行!锦怜会被神经病医院带走的,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那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去找受害人庭外和解,不要让他继续告你,能用钱搞定那是最好。要么赵小姐主动认罪,法院可能会从轻判。”
这一回赵衍之沉默了,昨天他才刚刚得到一个算的上是好消息的消息,就是承宇集团停止了对锦峰的恶意收购行为,可是轻松的心情还没过几个小时,赵锦怜就打电话进来,要他去警局保释。他甚至没有想到这件事,已经严重到这等地步。
而且律师所说的两个办法,似乎没有一个是可行的,根据资料来看,樊祁根本就不可能会接受庭外和解,再说了,樊家怎么可能会把这些小钱放在眼里,他怎么跟他们拼家底。
赵锦怜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两个男人坐在餐桌前面色凝重的模样,林歆瑜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她微扬了一下唇角,走到赵衍之的身边,双手搭上了他的肩头,道:“担心什么呢?眉毛都挤到一块去了。”
“你的官司,你怎么那么冲动!当初的教训还没有让你对樊家有点警惕性吗!”赵衍之皱着眉头,语气里少一分责备,多一分担心。
她笑了笑,拉开一边的椅子,双手放在桌子上,然后侧着脸看着他,道:“哥,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什么没事,方律师都说了,这个官司没的打,要么我们去找樊祁,跟他们和解,要么就是你去自首,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也许会判得比较轻。”
“那我就去自首,主动承认错误。”她依旧笑着,连多想一下都没有就直接选了后者。
赵衍之看着她,眉头更是皱的紧了些,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道:“要不要去求求易骏尧?也许他会有办法。”
“不要了,他帮我太多,而且他现在又失明,我真的不想再麻烦他了,够了。”她坐直了身子,低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鼻子发酸,不再说一句话。
赵衍之察觉出她的异样,转头看向正在收拾资料的方律师,道:“那请方律师回去帮我们想想办法,希望后天的官司可以有好的结果。”
对方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赵衍之,道:“如果你们不想庭外和解,那么我还是劝赵小姐态度诚恳,主动的自首吧,这样会减少刑期,我看过受害者的身体报告,头部的伤口不足以定为重伤,只能说是轻伤,按照法律判定,最起码是六个月的有期徒刑,我想若是你态度诚恳应该会减轻一半。”
律师说完自己该说的便离开了,赵锦怜坐在餐桌前,一只手抵着自己的脑袋,视线盯在桌子的某一侧,沉默了半天,才轻笑了一声,说道:“哥,我不在的这几个月里,你要多来看看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明天去找樊祁,看看他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你!”赵衍之有些激动,甚至伸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
“别找他!我宁愿坐牢也不想找他!”她说的斩钉截铁。
正好这个时候林歆瑜端着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刚刚他们的对话她全部都听到了,赵锦怜抬眸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连忙站起身子,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歆瑜,你也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最会说没事的是你,但是最有事的,也只是你!”林歆瑜抬眸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担心的不得了,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急道:“怎么不找易骏尧,他一定会帮你的!我不信他会眼睁睁看着你去坐牢。”
赵锦怜眼里闪现了一丝哀伤,瞥开视线,道:“别提他了,也别说些不开心的事情,今天我们三个好好的吃一顿,明天我就去警察局!”她说着,还踮起脚尖,伸手揽过了赵衍之的肩膀,脸上扬着笑容,却依旧不能打散房子里笼罩着的悲凉气氛。
第二天清晨,赵锦怜很早就去了警察局,主动认罪,警方看她态度端正,良好,果真如律师所说的,减缓了她的罪行。真正入狱的那一天,赵锦怜没有通知任何人。
其实易骏尧知晓赵锦怜的一举一动,甚至清楚她入狱的时间,可是他什么都不做,只是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任由樊默晨如何敲门,好言相劝,甚至恶语相向,他都不为所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
赵锦怜入狱的第二天,樊默晨陪同他去了郊外的公墓,站在父亲的墓碑前,他站立的很久很久,只是碍于樊默晨在身边,他并没有说什么。
虽然他带着墨镜,但是樊默晨还是看出了他的悲伤,胸口也跟着难受起来,她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软着语气道:“骏尧,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其实那一刻他并没有想别的,只是在心里不停的问着父亲:“我可以爱她吗?我可以爱她吗?”
然而他不断的问,心里的另一个声音也不断的回答着他:“不能,不能。她是你仇人的女儿,你不能动情。”他的心很痛,他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这种感觉甚至已经无法忽略它的存在,可是清楚又如何,他始终无法跟着自己的心走,不是吗?
墨镜后的那双眼睛有些微微的发热,他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回去吧。”语落,他便转过身子,手里拿着盲棍,一步步的往前走,然后离开墓地。
赵锦怜在监狱里的第二个月,某一天清晨的时候,易骏尧睁开眼睛,竟看到了从窗帘缝隙里照射进来的一丝光线,他慢慢的转头,身侧那张模糊的睡颜逐渐的变得清晰,樊默晨的安睡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里,这一刻他是失望的,他的内心深处,最渴望见到的那个人并不在。
原来已经很久没有相见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念她,可是内心深处的另一个声音也同时开始提醒他,这是他不应该有的感情。
得知他重见光明,樊默晨比易骏尧自己还要开心,并且还强硬的拉着他去医院复查,医生告诉他淤血已经散开,但是不排除还会有其他症状的发生。
就在他重见光明的第二天,各大报纸头条纷纷登出了一篇关于承宇最新研制的话梅配方的报道,并且还大大的圈出其中一种含量,经有关部门查证,这种物质对人体有一定的伤害。说来也巧,就在那一天,承宇食品刚好将话梅批量生产打包完成,正想要运给各大超市的时候,便纷纷接到了各大超市的退款通知。
只一天的时间,承宇如此的丑闻就遍布了整个S市,谢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屏幕上承宇的负面新闻,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对着坐在餐桌边上的人,道:“我想樊祁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来这么一招。”
“他只是没有想到幕后主脑是我,而并不是赵锦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