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嫣很无语,人体模特也是一个职业,又不是大家一拥而上全部去当的,她无奈的看了秦风一眼:“如果将来你学的很出色,我可以介绍你去美院,那里有专门的人体模特。至于我……”唐晓嫣看看秦风难得大胆了一回:“如果你将来真的画技出色,我给你当一回人体模特也没什么。”
秦风的精神头一下子足了许多,他继续在前面领路,脚步显得格外轻快。两人过了梅林村,远远的便看见了拔地而起的大风崖。这座悬崖是凉山乡少有的几座悬崖之一,一面是百丈悬崖,一面是勉强可以攀爬的山路,由于崖顶有一小块平地适合做各种仪式,所以上崖的道路还算是比较清晰。
但也就是清晰而已。像唐晓嫣这样的城里人很难想象一条‘路’会有多难走。在凉山乡这种全靠两条腿行走的山村,进山的路有人修整,算是难得的‘大道’了。各村之间通行的山路,视人流量的不等可供两到三人并排通行。至于药农和猎户,有他们自己经常行走的路线,那都是仅能通行一人的羊肠小道。
有位先生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凉山乡的道路也是如此,大风崖附近的道路是一条在野草和山石中时隐时现的崎岖小路,也就是仅仅能够让人下脚而已,唐晓嫣爬了一会儿,脸蛋上布满了汗水。
秦风偷偷叹了口气,见唐晓嫣越走越慢,一副随时可能滚落山崖的样子,回头拉着唐晓嫣的手一拽,女画家跌跌撞撞摔进他怀里。
“别乱动,我带你上去。”秦风轻声说道,本待挣扎的唐晓嫣感到自己满是汗水的身体跟对方的身体贴紧,本来愤怒紧张的心情一软,低着头悄悄红了脸。
秦风搂着唐晓嫣,在山路上迅速提升了前进的脚步。中国的轻功是有的,漫天飞来飞去是不可能的,不过在小范围短距离快速的窜蹦跳跃绝对是可以的,秦风的前进几乎完全是在靠蹦跳,每每脚一落地,腿上强劲的肌肉群就生出澎湃的推力,将两个人的身体弹向空中,然后在某块石头上一点,再次爆发出推力向上飞跃。
没几分钟,秦风搂着唐晓嫣来到崖顶。这座悬崖有近百米高,在大城市里,还不及一栋摩天大楼的高度,但是在低矮土房成群的凉山乡,这座大风崖绝对算是高耸入云了,崖顶常年罡风凛冽。
不过还好现在是夏季,大风崖上凉风习习,吹得唐晓嫣心情为之一畅,站在崖顶俯视山景,唐晓嫣心中流淌过无数的诗句。她走到悬崖边看了看,居然大着胆子在悬崖边坐了下来,双脚悬空吊在外面,手里拿着一本白纸钉成的素描本,坐在那儿看着远方一言不发。
此时此景,秦风倒有些肃然起敬了,知道这个女孩子跟自己修道差不多,进入了一种入定或者是冥想的出神状态,只是这一入定,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关。秦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她身体侧后方盘膝坐了下来,一边吐纳呼吸着丰沛的天地灵气,一边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唐晓嫣,生怕她摔下悬崖啪叽一下秒秒钟香消玉损。
坐于崖顶,两人颇有点山中不知时日过的感觉。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朵朵乌云渐渐在蓝天上生成,天地间慢慢阴暗下来,大风崖上的风渐渐猎猎变大。
秦风偷眼看看唐晓嫣,她不但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平淡的脸上反而露出几分兴奋,小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叨咕什么东西,就算秦风耳朵尖,也只听到‘荡胸生层云’等几个零碎的句子。
呵呵,不怕就好。秦风叹了口气,心想但愿大风大雨来时,这个女孩还能不怕。到时候你瑟瑟发抖的躲进我怀里,小道我绝对不会介意的。
果然,不一会便黑云压山,狂风大作,唐晓嫣的长发吹得随风摆动,脚下的大风崖虽然谈不上万丈悬崖,但是摔下去绝对就没命了。偏偏这个神经质的女画家脸色越发狂热的坐在那里,盯着远近的山景无比沉醉。
“唐晓嫣,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身为向导,秦风有理由在暴雨来到之前带她去安全的地方,天空中传来隐隐雷声,这已经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一场汹涌而来的雷雨,这种雷雨天气呆在高处,莫非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轰……”没等秦风拉走唐晓嫣,轰鸣的天雷划过空中,瓢泼般的大雨倾泻而下。坐在山崖顶上的唐晓嫣穿着薄薄的裙子,不到一分钟就湿透了,原本飘然的头发也一缕缕黏在脸上,看起来像是凄惨的落水小狗。
秦风很无语,他走过来搀着唐晓嫣的胳膊,准备将她带回去。
“别管我……”被打断灵感的唐晓嫣猛地一甩胳膊,目光凶狠的瞪了秦风一眼。
这次小道士真心无语了,搞艺术的特么的都是神经病吗?可以打电话给精神病院收治他们吗?
一道雪亮的电光闪过,远处一公里左右的地方落下一道闪电,然后是惊心动魄的雷声。唐晓嫣完全没有普通女性怕雷怕闪电的缺点,心醉的看着山下起伏的树林和滂湃的大雨,丝毫没注意到背后的异状。
刚才闪电降临,五感较常人更为敏锐的秦风心里猛然一跳,结合这些日子与孙晴雨、朱刚烈印证的心得,身体里的力量像是贪食的巨兽般猛然一收,将附近无数的天地灵气,尤其是闪电过后空气里残余的能量狂涌进他的身体里。
然而人力终究有限,大自然的电能、磁能确实无限的,只是一次吞噬,首次运功的秦风无法容纳这浩瀚如海的力量,眼角和耳孔流出细细的血丝,无法收纳的力量猛然一吐,他身边的雨点诡异的被弹开,形成一个半圆形的球体。
“哗……”被真气弹开的雨点稍后重新降临,把秦风淋成了落汤鸡,顺便冲洗掉了他五官渗出的血丝。
秦风感叹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随着他心念一动,一股力量吐出将落向手心的雨点荡开,他确信,自己那像段誉手中六脉神剑一样的力量,终于摆脱了时而灵时而不灵的尴尬境地,能够做到收发自如了。
夏季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多小时后,全身湿透的两个青年男女在大风崖上沉醉的看着雨后一道亮丽的彩虹。山风吹来,冷的瑟瑟发抖的唐晓嫣看着远山雨雾、蔚蓝的天空,还有城市里难得一见的彩虹,激动的无以复加,她拿着湿了的素描本,用铅笔迅速在纸上轻轻划着草图。
“走吧?”看着唐晓嫣脸色苍白,秦风忍不住担心的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胳膊。唐晓嫣叹了口气,收好素描本留恋的站起来。
看着山下变幻无方的云山雾海,秦风忽然生出一股豪情,他斜眼看着城里来的姑娘:“唐晓嫣,想不想做一回神仙?”
唐晓嫣吓了一跳,看看自己一身紧贴着躯体的裙子,以为秦风起了歹念要跟自己欲仙欲死一回,连忙双臂抱在一起环在胸口,警惕的看着秦风问:“你,你想干什么?”
秦风无比蔑视的看了唐晓嫣一眼,心想你就算长得不错,但我家里满院都是娇花,哪会在乎你这么一小株孤芳自赏的花树?
秦风指了指悬崖下面:“咱们从这里直接下去,保证你比当神仙还刺激。”
本来以为唐晓嫣会吓得不敢吭气,没想到这小女人的胆魄之奇,远远超出秦风的想象。她居然还不畏惧的点点头:“好啊,要不要做些保护措施?用绳子系着腰怎么样?”
秦风翻了个白眼,他将唐晓嫣的腰搂住,让她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然后笑着嘱咐她:“没那么麻烦,你抱紧我就好。”
那还用问,这种玩命的刺激游戏唐晓嫣自然不敢大意,她的玉臂紧紧搂着秦风的脖子,跃跃欲试的看着脚下的悬崖。
伏在秦风胸口的唐晓嫣感到身边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跃而出……
脚下千山万水,云雾翻腾,淡淡的雨雾在近处没有凝结成云,倒像是薄纱一样的水气变幻不定,秦风和唐晓嫣贴着山壁嗖的一下堕落下去,秦风居然还有时间看了唐晓嫣一眼,这丫头看着远方山景,瞪大眼睛一副神经坚韧的样子,连尖叫都懒得欠奉,弄得秦风好生失望。
这次虽然没有带剑,但凌空剑气大成的秦风跳出之前已经计算好下脚的方位。大风崖的山壁不是陶瓷那样光滑,上面有的是落脚点和可供踏足的树木,以秦风的功力,平息凝气一脚踩在横生的树枝上,不但能把下坠的势头刹住,还能让两人的身体悠悠然向上飘出几许,这水平,比小说中的那个什么南海鳄神还要潇洒几分。
然而,这毕竟百米高的悬崖,大自然的重力加速度是不可抗拒的规则,随着下坠速度的加快,秦风的腿部发出呼呼的风声,在山壁上借力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到了这个时候,秦风哪有心情去观看云海与彩虹,一门心思在忽然控制身体上面了,百余米的高度下来,秦风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快接近地面时连续发出的数记劈空掌更是大耗真气,等落地后秦风呼哧呼哧宛如奔牛般喘着粗气。
以后再也不玩这种惊险刺激要人命的游戏了,秦风抹了把冷汗在心里按下决心,不曾想怀里的美女看看大风崖皱眉道:“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要不然我们爬上去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