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短篇

    回不去的回忆

    闫丽雅Angelrier/投稿

    “我愿意用生命去爱你”

    这是萧瑟写给我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情书里的一句。

    我知道这句话并非他原创，但是每次想起来，仍然唏嘘。

    我遇到萧瑟时，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那个最美的年纪，最肉麻不堪又灿烂夺目的年华。

    他是我的初恋。至少在我心里我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那时候，我上初一。扎着一个长长的马尾，黑头发，黑眼睛，脸上总挂着甜甜的笑容。如果第一次见我的人一定会认为我又文静又不爱说话。可是，后来图图说，她被我的外表狠狠的欺骗了。其实我是一个玩起来疯到不可收拾的女神经病。所以，阿褚，图图，玮哥一致同意，给我起了个闪闪发光的外号——“神经大条”。

    她们三个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记得那年夏天，特别热。好不容易等到放暑假，我们几个约定要好好出去疯一疯。可是在妈妈的逼迫下，我报了补习班。因为我的物理真的是太差了，用妈妈的话来说，如果牛顿看到你，都不希望苹果会掉下来。我看着妈妈的犀利带鄙视的眼神，幽幽的关上门回到我的房间。立马拿出手机给她们三个发了短信“情况有变，老地方见”。

    “啊，不会吧。”玮哥张大嘴似乎能吞下一头狮子。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上补习班！”图图摇着头大叫。

    而阿褚低着头和新交的男朋友发短信甜蜜，来不及参与我们的话题。

    “你倒是说话啊，秀恩爱分得快！”玮哥晃着阿褚的胳膊咆哮。

    “哎呀，上补习班有什么不好啊，说不定我们还可以遇到我们的白马王子呢~”我一脸花痴的和她们说。

    “对啊对啊，就上补习班嘛。我还可以叫他陪我一起去呢，哈哈”阿褚笑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终于她们还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我们一起迈进了补习班。教室人很多，天气很热，闷闷的，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怎么连看不到一个帅哥都看不到啊？”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你看，不应该来吧，后悔吧你就”图图撅着嘴说。

    这时，我的目光已经落在他身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穿着白色的T恤，深色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的跑鞋。正和周围的人说笑着，他笑起来很好看，嘴角上扬的弧度刚刚好，眼睛似乎在讲述故事，小麦色的肤色衬托着他更加迷人。“怎么会有长得这么精致的人。”我在心里想，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甚至产生错觉他在用余光看我。

    “嘿，看什么呢？”阿褚拍了拍我。

    我激动的抓着阿褚的手，“你快看你快看！好帅！”我感觉那时我就是一个大花痴。

    阿褚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噢，他啊，他也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学霸，你没见过啊？”

    “啊？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啊，我怎么从来没注意过。”天晓得我那时有多开心，都快跳起来了。

    “你喜欢他啊，我帮你去和他说。”玮哥笑着刚准备开口，我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没有啦，不要说不要说！”

    “那你脸红什么？”

    “啊！没有啊！”我发疯地大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我，我赶快坐下来低着头假装看书。她们三个已经笑趴了。

    他刚刚会不会看到我发疯的样子，怎么办怎么办，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终于下课了，我整节课都掐着玮哥的手，害怕她的大嘴一不小心说出去。可想而知，这节课我什么都没听，甚至连老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起身收拾书包，玮哥突然跑过去叫住他，指着我说“嘿，她喜欢你。”他看着我的眼睛，就这样，我们四目相视。1.09秒后，我反应过来，抓起书包冲下了楼。

    “她叫肖纯！肖纯！”她们大笑着跑下楼。

    我抓着书包一路跑，她们追上来，“跑什么啊，我们在帮你好不好”

    我捂着脸带着哭腔说“我恨你们。”

    她们一路上笑着跳着，似乎把我终于卖出去了

    。

    其实在我印象中我曾经找过一个男朋友，但我一直认为那不算。他长得很好看。很多女生都喜欢他，他也不会拒绝。但是没几天就会和那些女生分手。我对这种人十分厌恶。有一天他给了我一封情书，说想让我做他女朋友，我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了，然后看都没看，转头把情书扔到垃圾桶里。虽然他天天都来我们班找我，虽然他对我很好，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要和我分手。但我还是讨厌他。两个个礼拜后，我去找他，那天他满脸都是伤。我没有管那么多，和他提出分手。他也同意了，没再来找过我。这样就算是给广大被他伤害的女同胞报仇了。我心里的英雄主义情怀被大大的满足了。说不出的骄傲和自豪。

    自那天以后，我天天都去上补习班，一次课都没落，哪怕是发高烧也要坚持着去。妈妈激动的以为我终于懂得好好学习了。其实，我心里的小九九只有自己知道。而且，我每天都可以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就在我的左前方。虽然还是不好意思和他说话，但是每天能看到他也好。

    有一天，我去教室，发现他竟然坐在了我后桌。我的心砰砰直跳。

    “同学，可以借支笔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快速从书包里拿出一支笔转身放到他桌上。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准确的说是不敢看他。我感觉到我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下课后他把笔放到我桌上，轻轻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背着书包，抱着篮球和他朋友走了。

    那是他和我第一次说话。

    阿褚告诉我他叫萧瑟，和我在同一所学校。

    暑假终于结束了，我想这是我最渴望赶快回到学校的一个暑假。

    返校那天，我在马路对面看到了他，玮哥大叫了一声“靠！他有女朋友”。他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紧紧的握着一个女生的手。他们笑的那么开心。

    看着他们，我的心好像瞬间停止了跳动。图图一手搂着我的肩膀，“哎呀，没事儿啦，纯这么温柔美丽善解人意，他失去你是他的损失。”“什么啊，我又没有说喜欢他，关我什么事。”我莞尔一笑，耸耸肩，“快走吧！”我拉着她们走向校园。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提起那个人。我想，也许他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个过客。就像泡沫，在阳光下很美，但是一触就破。

    初三那年，我剪了短发。虽然很舍不得跟了我17年的长发，但是在那个灿烂的年纪，似乎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哪怕我们知道是错的，我们也乐意承担。因为在我们稚嫩的心里，一直以为青春就是用来疯狂的。

    时间蒸发的真快，转眼到了中考的日子。

    那天，学校统一组织考体育。我和图图被分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前一天还在下雨，我还在担心，可今天就大晴天了。我们运气真好哇。”图图看着晴朗的天空，张开双臂，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考！”我仰起头，双手叉腰。我当时那个牛逼的样子一定很欠揍。

    “去你的。”图图笑着推了我一把。

    然后我们肆无忌惮的在操场上打闹起来。完全不顾周围别的同学的眼光。什么紧张什么害怕在我们脑海中完全没有概念。似乎肆无忌惮的大笑大闹就是我们这个年纪专属的。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都考了满分。我站在成绩板下看着我们的成绩。

    “这一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啊”图图开心的抱着我转圈。

    “同学，昨天的成绩还有么？”突然，一个穿着白色T恤，眉目清秀的男生问我，“可以帮我看看我的成绩吗？”

    天哪，怎么会有五官长得这么精致的男生。我盯着他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同学？”

    “噢，昨天的已经没有了。”图图狠狠的掐了下我的胳膊，我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说。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还是一样。小麦色的皮肤，单眼皮，眼睛好像在给你讲述故事，只要你看着他，就会被他的故事吸引。嘴角笑起来的弧度还是那么美。

    我以为他似乎都要在我的记忆中消失了，但是他突然出现，就像把我记忆深处的东西又揪了出来。原来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他。

    我背对着他，拿起书包，拉着图图走出操场。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但是我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高考结束后，、我每天都待在家里抱着电脑。没日没夜的玩游戏。

    突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有一条短信息。

    “在干嘛？”

    我心里纳闷，手机里没有存号码，是谁啊。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是？”

    “我是萧瑟。”

    萧瑟……萧瑟，好熟悉的名字。是他！我扔下电脑，握紧了手机。天晓得我那时有多激动，差点叫出来声音。

    “不好意思，不认识。”我深呼吸一口气，手抖着给他发了这七个字。

    我还是一个比较记仇的人。谁让你当初没有理我，我傲娇的想，本小姐可不是你想联系就能联系的。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千万不能不回啊。我心里祈祷着。

    用玮哥的话来说，贱人就是矫情。

    “不要老待在家里，明天早晨7点出来晨练，我在公园等你。”他回过来这句话。

    你让我出去就出去啊。虽然心里这样想，但第二天早晨还是早早的就起床梳洗打扮。我该穿什么啊？裙子？运动服？在镜子前换了整整7套衣服，最终还是穿了条竖条浅色背带裤，白色的T恤和一双蓝色的帆布鞋。

    我老远就看到他在公园门口站着，他也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竟然和我的一样。天哪，怎么这么巧撞衫啊！不会是喜欢我偷偷和我买一样的吧。想到这我偷偷眯着嘴笑了。然后我假装漫不经心的走过去，他说“你迟到了”，说完他抓起我的胳膊就开始跑，我想甩开他，却怎么也甩不开。就这样，我和他一直跑一直跑，路上的树闪过我的身旁，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已经记不清我们到底跑了多远，过了多久，终于停下来。

    “没看出来，还挺能跑嘛。”他的嘴角笑弯成了45度。

    “那是，要不然体育考满分啊。”我尽量不让自己气喘吁吁，边喝水边说。

    “走，我们去吃早饭吧。”他起身对我说。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抓起我的胳膊往前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甩开了他的手，“我答应和你去吃了吗？”

    这时突然咕噜一声，他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这不争气的肚子，丢死人了，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快走！你想饿死我啊。”我边叫边向前迈着大步。

    我们去了附近一家早餐店，这家店的人总是这么多。我们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坐下来。然后点了那家店里最好吃的汤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店啊？”他一直没有说话，眼睛看着斜对面，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他们相互搀扶着坐下，老爷爷始终紧紧抓着老奶奶的手，好像一放开就会消失。尽管他们手上布满了皱纹，但那一幕好美。

    我看的出了神。

    “以后我们也像他们那样，好不好。”他突然看着我对我说，他的眼睛里荡漾着水波，看着我的眼睛，就像三年前我们对视那样。

    “什么啊，神经病吧你”我笑着说，故意低头不去看他，继续吃饭。

    就这样，我们几乎每天早晨都会出来跑步，一起吃早饭。

    虽然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但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没有表白，没有任何甜言蜜语。

    我们在一起了。似乎这是命中注定一样。

    我相信命。

    那天早晨，我们跑完步坐在石头上休息。突然，他说“闭眼，闭上眼睛。”我说“怎么了？”他紧张的说“快闭上。”看着他那样子，我不解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说“可以睁开了。”我皱着眉奇怪的看着他“刚刚怎么了？”他说“刚刚石头上有一个蜘蛛，和你挨得好近。”我笑着说“那就怎么了？”他挠挠头“我害怕你看到后会害怕，所以我让你闭着眼我把他拿掉了。”我听完捂着肚子大笑“傻瓜，只有你害怕，我才不害怕呢。”

    他听完这句话眼睛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看着我，就像突然看到了天空中划过的流星一样。我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他笑着摇摇头。握紧我的手。

    那时我觉得他真是傻得可爱。

    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但是这种感觉好熟悉。

    我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感觉因为萧瑟好久没有和她们几个联系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阿褚的电话。

    “这几天死哪儿去啦？对啦，告诉你个秘密，我和萧瑟在一起啦。”我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真的啊，太好了。”

    “嗯？你怎么不感觉到惊讶啊”阿褚的反应也太淡定了。

    “那有什么的，我家纯这么温柔可爱善解人意。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啊。”

    “那是~哈哈，之前他还不理我呢，还不是最终回到我手上啊。”我一边吃西瓜一边得意的说“好啦，先不说啦，我们约好去看电影。挂了哦”

    那天正好下着雨，可我最不喜欢打伞。

    看了看表，我打算跑着去电影院。我刚下楼，就看见萧瑟从对面的马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他看到我，把手里的外套递给我，然后把伞撑开，“下雨冷，得多穿点儿，不打伞会感冒的。走吧。”“你怎么知道我不打伞啊。”我睁大眼疑惑的看着他。“就是想过来接你嘛。”他笑着说，然后抓紧我的手。那一刻，我的心暖暖的。

    那天我们去看了赵奕欢拍的《校花之诡异事件》。可我却没感觉到有多恐怖。反而当我看到最后男主角给女主角那张照片后面写的“我愿意用生命去爱你”，我流泪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流泪，也许是因为那句话，也许是因为那首主题歌。总之，我哭得一塌糊涂。我转过身去看他，他眼睛里竟然也泛着泪花。我觉得整个电影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会看恐怖片看到哭。我带着哭腔，边抹眼泪边和他说“一个大男生，看恐怖片看哭。丢不丢人啊。”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的盯着银幕，握紧我的手。

    他把我送到我家楼下，路灯照在我们脸上，那是两张灿烂的笑容。“明天来帮我收拾家吧，我要搬家了。”他笑着对我说。“搬到哪里啊？”我晃着他的胳膊问他。“明天等你来了再告诉你。”他神秘地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准备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去他家，可是路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我挠着头想，“也许他和我提过吧。”

    他站在门口等我，穿着那件和我一样的白色T恤。可是我看到他家似乎已经是收拾好的了。家里只有沙发，电视，还有一把吉他。感觉空落落的。

    “你要搬去哪儿啊？”我摇着他的头。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拉着我坐下，然后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我最爱吃的零食。我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给我弹吉他，弹我最爱听的《天空之城》。他给我唱歌。那是我第一次听他唱歌。他唱歌那么好听，我闭着眼听得着了迷。仿佛除了他的歌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可是，他的歌声又那么熟悉。好像我已经听了好久好久。

    傍晚我起身回家。他递给我一本白色的日记本，说“回家再看。”

    “这么神秘啊。”我笑着晃着手中的日记本。

    他突然握紧我的手，抱住了我。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干嘛啊，傻瓜，我又不会消失。”

    他抱得我更紧了。

    我不知道我们就这样在一起抱了多久。

    “不早了，我回家了哦。”我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中的日记本。

    他在门口一直看着我离开，越来越远。

    我一路小跑回家，心砰砰地直跳。

    一回到家，我就钻进我的房间，打开了那本白色的日记本……

    2008年7月10日晴

    初一的学习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终于熬到了放暑假，可妈妈还是要我报补习班，我理解妈妈的用心。她一个人把我带大所付出的辛苦我都明白。所以我同意了。我会好好努力，不让妈妈失望。

    2008年7月11日晴

    今天天气闷闷的很热，补习班来了几个新同学。没想到她也来了。她还是扎着长长的马尾，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就眯成一条缝。今天她穿了白色的裙子，好漂亮。看到她进来，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从我的座位起身，把窗前的座位留给她。那样，她坐在窗前应该不会热了吧。

    今天我们对视了1.09秒，我看着她的眼睛，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那个朋友大大咧咧的，总是喜欢开玩笑。今天竟然说她喜欢我。怎么可能呢。她人漂亮，人缘又好。在学校她几乎都没有注意到我。

    不过今天看着她的眼睛，我还是好开心。

    2008年7月13日晴

    我每天都提前半小时去，给她把窗前的座位留着。我就坐在她的左前方，那样我一回头就能看到她。

    她的手机铃声是天空之城。

    那个旋律真好听。

    2008年7月14日晴

    今天她一直都趴在桌上，好像发烧了。我下课跑出去给她买了药，可是始终没有好意思把药给了她。真没出息。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好心疼。

    2008年7月18日雨

    今天她又没有打伞。以前在学校每次下雨她都不打伞。

    如果能为她撑伞该有多好。

    2008年8月1日晴

    自从上完补习班再也没有见她。

    听她朋友说她每天都待在家里。

    我捧着手机，把写好的信息一次次的删了又重新写。却一直都不敢按发送键。

    最后，我闭着眼终于按下了发送键“我叫萧瑟，我喜欢你。”

    我紧紧地握着手机等待着，手心沁出了汗。

    几秒种后，她回过来“我叫肖纯，我也喜欢你。”

    我的心瞬间升到了天空。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2008年8月15日晴

    我们每天早晨都一起去跑步，一起吃早餐，一起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今天在早餐店我们看到了一对老夫妻，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为她把饭吹凉，然后一口一口喂她吃，因为她的眼睛看不到。那幅画面真美。纯儿竟然看着哭了。

    我发誓，一定要和纯儿永远在一起。

    2008年8月27日晴

    我最害怕的虫子就是蜘蛛。

    我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她足足笑了十分钟。

    不过，我喜欢看到她笑的样子。

    我们还买了情侣T恤。

    这时从日记本里掉出来一张照片，是我们的合照，穿着一摸一样的白色T恤，我扎着长长的马尾。

    我快速的翻着萧瑟的日记本，脑海中闪现出一幕幕熟悉的画面。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2010年8月1日晴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两周年纪念日。

    我亲手做了蛋糕送给她。

    我们一起吃蛋糕，我为她弹吉他，我们一起唱歌。我们肆无忌惮的笑着。

    纯儿，感谢有你陪着我。

    有你真好。

    我的眼泪落在日记本上，浸湿了那页纸。

    2010年9月1日晴

    今天开学，妹妹来学校找我，纯儿她们从马路对面过来。她看着我，突然一辆车从路中央冲出来。我冲过去推开她，可还是晚了一步。她倒在了地上。

    我和图图她们把纯儿送到医院。医生说伤到了脑袋，轻微脑震荡。

    我在医院的角落里蹲着。我从来没有那样撕心裂肺的哭过。

    我只能趁她爸妈出去偷偷的在门缝里看她。

    她躺在病床上，静静地闭着眼睛。

    就像是一朵洁白的花。

    “纯儿，快点醒来！快醒来好不好！”

    “我给你唱歌，给你弹吉他”

    我的喉咙想被堵塞一般，想说却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停地落下来。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倒在地上的是我。

    2010年9月4日晴

    我只剩下了一个人。

    纯儿醒来后，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在一起，不记得我们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医生说是受到刺激暂时失忆。

    今天她爸妈来找我，不让我再去找她。我发疯似得叫着她的名字，可她眼神依旧那么陌生。

    她忘记了我们，忘记了这段感情。

    这段连记忆都没有的回忆过去了。

    2011年5月13日晴

    她剪了短发。还是那么可爱。

    今天我去找了他，他说他喜欢纯儿。

    我们扭打在一起。

    “她是我的！”我撕心裂肺地喊。

    终于他答应离开纯儿。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笑了。我不后悔。

    虽然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虽然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她。

    但是我绝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2011年6月20日雨

    今天妈妈说爸爸要把我接到美国去读书。

    妈妈眼睛里含着泪光。

    她和爸爸离婚后一个人把我带大。她为了我付出了一切。

    现在她要为我而放弃我。

    我知道我没有选择。

    2011年8月1日晴

    纯儿

    如果你还记得，

    这是我们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

    这是我和玮哥图图阿褚我们几个商量好的唯一的方法。

    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当你看完这本日记，我已经走了。

    我不想到最后你都没有留下属于我们的回忆。

    我不想一切的一切就这样消失。

    三年的人生，却仿佛活过了一辈子。

    唯一感到幸运的，就是遇到你。

    我知道这些回忆回不去。

    但是它却始终铭记在我心底。

    如果你能想起来，

    请记得，

    我愿意用生命去爱你。

    萧瑟

    我流着泪发疯似得找出那件白色的T恤，在那件衣服的口袋里，有一张红色的叠好的桃心。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它，“我愿意用生命去爱你。”

    我会在这里等着你，

    就像你等着我一样。

    在那个最美的年纪，最肉麻不堪又灿烂夺目的年华。

    “送给你。”

    “什么啊？”

    “这上面藏着我的一个秘密。”

    “我会好好帮你保管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