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于楠刚上车便说困了，打算先睡会儿，让他们到学校了再叫醒她就好。

    程心诺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的路，突然感觉，随着大四学生的离校，她和蓝桥易之间存在的那些问题，将会愈演愈烈。

    蓝桥易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此时有些过于安静的样子，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啦，想什么事情这么认真？”

    她晃去神，一时找不到话回他，又想起刚才离开司徒岩家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便说道：“没什么。你和司徒岩明天要去哪里吗？”

    “嗯，还没告诉你，我明天要去趟帝都，工作上的事，司徒最近刚好闲着，我让他去帮帮我。”

    “噢，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以前他偶尔也会临时决定去外地出差，所以她并没觉得有什么新奇的，只是有些觉得，或许他毕业后，工作应该会更忙了，像这样的出差估计也会很多，以后应该也没办法像在学校里那样天天见面了。

    “可能要一星期，到时你也要考试了吧？”

    “嗯。”

    两人不冷不热地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车内又归于平静。

    离学校还有段距离，从下午玩到晚上，又喝了酒，她也有些发困了，便想也闭目养神一会儿。

    可刚闭上眼睛，就隐约听到后座传来几声细细碎碎的声响，她下意识地又睁开眼睛朝车内后座看去。

    竟看到于楠有些蜷缩地靠在车辆后座，眼睛虽然紧紧闭着，可脸上早已充满泪水。

    她这是哭了？

    程心诺有些担心，赶忙问了句：“于楠，你怎么啦？”

    于楠怔了一下，没回她话，只是抬手快速抹去脸上残留的泪水，继续假装睡觉。

    蓝桥易双手握着方向盘，仰头看了车内后视镜一眼，也瞥到了于楠的状态，微微放缓了车速，然后从车上纸巾盒里抽取了两张面巾纸，递到了程心诺面前，又朝她递了个眼神。

    程心诺看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接过面巾纸，侧身往后，把面巾纸塞到于楠的手中，说了一句：“于楠她就这样，睡觉做梦也会哭，呵呵……”

    蓝桥易瞪了她一眼，明显嫌弃她有些欲盖弥章。

    好吧，她承认自己安慰人的手法很烂。

    此时她也才发现，原来刚才在司徒岩家里，于楠的开心都是装出来的。

    压抑了几年的感情，当场表白之后，非旦没得到回应，还被陈若西莫名其妙地羞辱了一番。

    所以，在那样的场合下，她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临行前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司徒岩道别。

    可毕竟是装出来的，所以一上车，她的防线彻底崩溃，才会假装要睡觉，实则坐在后排偷偷地伤心流泪。

    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于楠，其实内心比谁都细腻，敏感，大大咧咧，只是她掩饰自己脆弱的一种保护色罢了。

    想起于楠以前每次都会有意识无意识地说几句羡慕她和蓝桥易在一起的事情，现在想来，她那时的那种羡慕是真的羡慕吧？

    毕竟，当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着你，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