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挺不住,就先离开吧,我送你回去。”聂晨风又说。
程心诺一怔,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眸底有些复杂的眼神,有关切,有希冀,好像又有些不忍心。
两年前他突然又放弃了在A大执教的机会,去了F国,说是去那里专心从事绘画,可她心底清楚,他是想去那里陪着她。
这两年朝夕相处,她心里想什么,从来瞒不过他的眼睛,此时意外在这里遇到蓝桥易,她确实有些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突然感觉连呼吸都有点窒息,好想逃离这里。
可是一米距离外的那个人,明明却又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她,让她无法移动半步。
曾经对她那么好的那个人,此时却又像是陌生人一样,竟然当她不存在般地从她的身旁走过。
她只得故作坚强,朝他微微一笑:“没关系,等拍卖会完了再走吧,我也好奇等下自己的作品会被出到什么样的价格。”
蓝桥易站在不远处,一边示意着Adela继续喊价,一边却用余光注意着她的方向,当看到她的手紧紧挽着聂晨风微微一笑的那一刻,心中猛地凛冽起来,放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拽着,蹙起的目光,仿佛一把锋利的刀锋,一闪而过。
他不明白,他心里既已认定她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女人,为什么却又对她恋恋不忘。
这几年他一直不愿再踏回鹭岛半步,这个他生活了四年,却又深深伤害了他的城市,一想到她曾经也在这里生活过,突然就有些恨起了这个城市。
可是一个月前听蓝翎提起这里将要举办的这场拍卖会,而且会拍卖她的作品的时候,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无法再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原来,曾经所谓的不在乎,都是他在自以为是,自欺欺人。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她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妩媚,笑得那么开心。
曾经她的笑,也属于过他吧?
他记得她的各种笑容,有回眸的,有盎然的,也有不经意间不带半点杂质的笑,只是,曾经她的那些笑容,在现在看来都让他觉得是那么的可笑,仿佛她的笑容,随时可以为别的男人绽放。
“两百万,这位女士出价两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台上又响起主持人的声音:“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两次……”
“五百万!”宴会厅中再次响起男子略带磁性的声音。
Adela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蓝桥易决定的事情,她向来不敢质疑半点,虽然为他工作还不到三年,知道他与他父亲极为相似,对于想要得到东西的那份执着,比起他父亲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决不可能有所改变。
程心诺也有些意外,她虽然小有名气,但作品的价值还不至于值到五百万这样的价格,忍不住侧头朝他望了过去。
只见司徒岩和蓝翎从人群里走到了他面前,在他面前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话,他视若无睹,继续看着台上的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