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雷,电光火石之间就飞进了大阵之中,饶是玄虚子修为了得,也想不到了尘会拿自己开玩笑,放任攻击不闪不避,拼着受伤,把一道紫雷甩进了自己的阵法之内。
吸取地气,分理灵气的法阵可不是一般的防御阵法,这种实用型的阵法最重平衡,一点闪失便会一瞬间功亏一篑。了尘甩进的紫霄神雷原本威力就大,一冲入大阵之中,立刻引得大阵内里地气暴动,一阵闷雷似的连珠爆响之后,大阵整个炸开了——里面的地气暴走了。
阵法瞬间被破,分离的地气在祖龙殿强大的压力之下,开始各归其位。地气的流向回复了正常,原本竖立的阵旗也被地气的暴动炸了个七零八落。
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玄虚子反而诡异地平静,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内息不稳的了尘,目光阴森的可怕。
生受一记五雷玄铜环的重击,了尘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大阵是毁了,了尘的护身神光也瞬间被打灭。头上的黑色玉盘哀鸣一声,掉落了下来。了尘也脸色一红,体内气息一阵不稳,灵气反窜,一口鲜血便喷撒了出来。
若没有头顶黑色玉盘挡住了大半的威力,了尘说不定此时已经身死道消了。
丁三胖子一脸灰头土脸的走了过来,站在了玄虚子的近旁。作为分身,大阵暴动,自然也会牵连本尊。本尊的怒火冲天,分身当然也一般如是。
了尘呵呵一笑,看着脸色犹如寒冰的玄虚子,知道自己完好的时候,尚且拿不下对方,如今气息紊乱,就更不是对方的对手了。了尘突然并指向前,玄虚子立刻招来一阵金光护住自身,随后一只小鼎似的法器便立刻闪耀着金光扑来。了尘却是身上突然青烟一冒,人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小鼎扑了一个空,倒转而回。
论起祖龙殿上的打斗,了尘更熟悉地脉中的遁行。
从一开始了尘就不觉得自己会是玄虚子的对手,果然打了半天,饶是自己的元婴前所未见,灵气浑厚得惊人,却也是越打越心惊。了尘不知道玄虚子是什么感受,但他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明知必败,还不如毁掉了法阵,让玄虚子来追。
无论玄虚子是不是追来,了尘都赢了。
昆吾山外一大帮恨玄虚子不死的神兽们都是帮手,而且自己貌似还有天劫未过,拉着玄虚子一起扛雷也不错。【】
玄虚子犹豫了一下,到底恨意和怒火遮蒙了理智,几百年的谋划,被了尘这么轻描淡写的破坏,饶是玄虚子心智再稳,心境在巩固,也不由恨意滔天,只想将了尘灭之而后快。
地气之河交错纵横,从昆吾开始分出几大主脉,然后再由几大主脉分出支脉,犹如河流一般,分叉不断,却又紧紧地连结在了一起。了尘一钻入地脉之中,立刻便被浑厚的地气包裹,巨大的压力犹如到了深海之中。哪怕了尘的地遁之术再神奇,也跑得跟乌龟似的。好在后面的玄虚子也一样,被浑厚的地气淹没了,寸步难行。
两个人一前一后,开始缓慢得跟乌龟似的。到后来进入了地气分流处以后,地气的流淌慢慢加速,地气也终于不那么压力巨大了。然后两个人便也一起渐渐地加快了速度在地脉之中穿行起来。
了尘要找到是通往昆吾的地脉。因为除了那里,自己跑到哪儿都是个死!
不死在天劫之下,也死在玄虚子手上。
昆吾的天空永远蔚蓝一片,流云溢彩光亮如新,却没有太阳。当第一缕劫云再次出现在昆吾的天空时,昆吾的神兽们甚是无语了。
搞什么啊!又来天劫,还有完没完?
神兽们的郁闷无法阻止劫云的产生。当红色的劫云越滚越大,覆盖了越来越多的山头的时候,平日里逍遥自在,悠哉游哉的神兽们终于不淡定了。纷纷向着劫云之外逃离。
劫云的威压太过强大了。没事别呆在里面,免得池鱼之殃。
“这是谁要渡劫?这劫云太奇怪了。大不大,小不小,两不沾啊!”一大群昆吾神兽站在一座峰顶上,望着远处还在扩散的劫云,议论纷纷道。
劫云当然奇怪,看扩散的速度比元婴高点,比化神低一点。其中的威压都快赶上练虚了,可劫云内酝酿的却是灵气之劫。连元神之劫都不是。
简直乱来嘛!把一帮子经验丰富的昆吾居民们都弄糊涂了。要知道虽然人间的仙路已断,可昆吾的却没断。这里有数不清的天才地宝,有浓郁的灵气,有无数仙人们遗留的典籍,有些甚至还有上古血统流下来的传承,虽然不能说劫云天天见,但每几十年总能见一遭的。一群神兽寿元悠长,怎么会少见到渡劫的场景呢?
就在神兽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清悦的笛声,古朴悠扬,沧桑弥远。
“凤笛!离火大姐头在召唤我们呢!”一大群神兽听到笛声立刻犹如听到了军令一般,纷纷放下了正在进行的讨论,成群结队地奔向了昆吾南面的不死火山之上的红色离宫。
地底下的了尘和玄虚子你追我逃,一路潜遁。忽然感到一阵淡淡的压力传来,然后越走压力越大,当压力到得开始影响到体内灵气流转的时候,了尘突然停止了前行,转身回头看了看玄虚子,突然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待到一路追赶的玄虚子离自己不过百米的时候,突然法印一起,一声大喝:“,天地阴阳,五行化遁,疾!”
一团白光骤然亮起,将了尘和一心扑在了尘身上,意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玄虚子措手不及地给带上了地面。
沉沉的威压,让人毛骨悚然的天劫气息,终于让玄虚子清醒了一点。发现自己中了了尘诡计的时候,不由脸色一阵青来一阵红。
玄虚子一阵暗恨:枉自己修道千年,今日竟然突然失去了警觉,执念太深,以致心境大破,神智失守。如今天威之下,昆吾之地,自己恐怕讨不得半点好处。
心念电转之下,什么事情其实一想就通,只是行动的当时有没有想到罢了!
玄虚子双手一番,急念神咒,身形微微一晃,就准备遁走之时。突然周围犹如埋伏一般,四周光起,将玄虚子牢牢地困在了原地。
既然是个局,自然会防到玄虚子生出逃逸之心。而今方圆百里,全都被阵法锁定。别说土遁,就算五行之外的遁术都用上,也别想挪动分毫。
生,死,惊,开,杜,景,方,休,八门八阵,配合乙,丙,丁,三道奇门。不是布阵之人,别想一时半会破开这道大阵。
有了一时半会就够了!
天上的劫云在了尘和玄虚子气息出现的那一刹那,无边的劫雷便开始的翻滚。待到了尘和玄虚子一现身,天劫便将两人牢牢锁定。
了尘的本主,劫云本就是为了他而来,就算天涯海角也别想跑掉。玄虚子离得太近,虽然不再历劫的名单上,但气息沾染,依旧成为了劫云的目标。哪怕没有气息,池鱼之殃也不是那么好避开的。
“轰隆隆!”的天劫滚滚而下,五行交替,各色雷光交杂而下,这次不是一道道闪电,而是一片片的闪电冲了下来。
单体变成群攻,别以为威力会分散,天道从来没有道理可讲,交杂的雷电覆盖了了尘和玄虚子周围几百米方圆。电光闪烁间,两个人的身影刹那间被白光掩盖。
了尘祭起了黑玉圆盘,玄黄色的光罩将一道道比了尘身子还粗的雷电挡在了外面。了尘一面调动体内的灵力维护法罩阻挡劫雷,还很无耻地将桃木法剑祭起,并指成剑地运起剑诀,桃木法剑立刻收敛其了气息化为紫光一道,射向了不远处的玄虚子。
无独有偶地是,了尘的桃木法剑刚刚射出,一条白玉如意便向着了尘打来。好在“无耻”之人往往都一样的想法,推己及人之下,两个人也心意相通地都想到了对方的暗招。
两个人的第一波攻击都没有奏效,乘着劫雷还在继续,第二招很快有到来了。了尘撒出了一大把各色符箓,鱼目混珠地化作了道道雷霆混在劫雷之中攻向了玄虚子。而了尘这边几道黑色的光芒袭来,弄得了尘光罩猛地一晃,好险将黑光弹开,除了地上几道黑黑地小洞冒着青烟到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了尘和玄虚子在天劫之中,还不忘你阴我一下,我还你一招,剑来符往好不热闹。可把远处眼神忒好使的昆吾神兽们看呆了。
这两个家伙不要命了吗?天劫难道就如此容易度过,浑不被这两个家伙放在眼里?
如此无视老天,会有报应的啊!
说报应,报应马上就到。
天上的劫云好像被激怒了一般,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无视天道之威的。这两个家伙算是古今第一奇葩了。
就在地上打得热闹,天空之雷光交织的时候,劫云开始一阵翻涌,四面的云气开始汇向了中央的核心,劫云上空七彩汇聚,劫云的内部犹如开了锅的沸水一般,急速地滚动。
威压降临,这次何止增加了一倍。
敢藐视天威者,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当天道威压突然增加的那一刻,了尘和玄虚子也都同时一顿。互相攻击的手印也同时缓慢了下来。然后桃木法剑自动飞回,围着了尘旋转攻击不休的几个法宝也一样被玄虚子招了回去。
天劫之下,还敢互相伤害。当迅猛增加的威压到来的时候,两个人都知道了自己犯了何等忌讳!
收回各自手段的同时,也不由有志一同地将对方暗骂了半死!却丁点没有反省自己的意思,全都赖在了对方头上。
都是对方的错!
群雷刚刚散去,天劫下的了尘和玄虚子还来不及各自看看对方的情景,天色又瞬间黑了下来。劫云遮蔽了了尘和玄虚子所在周围的光线,然后伴着一阵让人心悸的气息,洒出了无边地紫色天火。
火焰也有很多种,光是仙道之火,了尘知道的就有几十种。不知道的可能更多。但天劫紫火的大名了尘绝对听说过。
那是不亚于太阳真火的存在,能让人神魂俱灭,天道除名的存在。
老天爷这是要一定灭了他和玄虚子吗?消失于三界六道之中,因果顿消,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半点渣都不剩!
了尘的脸色一阵青紫,丹田内的元婴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和外面的了尘肉身一起,同步打出一道道法印,催动这汹涌的灵气呼啸而过。黑玉圆盘的旋转猛然加速,上面泛出点点星芒,玄黄的光罩上星屑点点,亮度增加了何止一倍。
远处的昆吾神兽一阵哗然,心中惴惴,开始对着老天无限敬畏起来。青鸟担心将目光瞄向了自己的离火姐姐,试图询问火焰专家朱雀离火的判断。
“了尘,你可千万要扛住啊!”离火没理青鸟的担心,寻求答案的青鸟只能开始默默地为了尘祈祷。
青鸟从来是幸运的象征!
这次当然也不意外。
天劫紫火降临,了尘的桃木法剑哀鸣一声,再也不敢在外面得瑟。桃木法剑不怕雷电,却怕火。不管了尘同不同意,“嗖!”地一声化作了一道金光飞卷而回,钻进了了尘的腹中。
原本有一部分天火是冲着桃木法剑去的,桃木法剑一看大事不妙,飞回了了尘的丹田之内。天火失去了目标,竟然悠悠地飞向了玄虚子的这一边。
运气就这么神奇,简直没理由可讲。
无边火海,烧的了尘的光罩吱吱作响。亮度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了尘不得不再次催动体内的灵气运转,补充着黑玉圆盘的消耗,手中的法印都翻得快成了残影,依旧挡不住天火的淫威。
这可是天劫紫火,哪怕天上真仙沾上一点,也会立刻被烧的渣都不剩,连元神都别想逃出。何况了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