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欢把民主简单的理解为投票,那么投票的人要不要确定一下身份呢?
我们作为芸芸众生中的普通平民,是希望一群大资本家聚在一起投票对平民有利呢,还是一群平民聚在一起投票对平民有利呢?是四百多整天聚在花生顿玩纸牌屋游戏的职业官僚投票对平民有利呢,还是三千多来自五湖四海的上班族对平民有利呢?
诚然人大代表中也有企业家对自己身份造假,冒充工人和技术人员混入队伍当中,但那是因为时代与社会背景在发生变革,并非这套制度的设计初衷。而且相对于众议院来说,它里面仍然还是有不少真正的工人和农民在参与政治表决。
而众议院则在设计之时就打着迷惑民众,和用分权方式将平民权力全部分走的算盘。
故而众议院体现不出平民的意志,它顶多能勉强体现出的是党派意志,毕竟众议院连坐席都是按照党派划分的。而人民代表大会的坐席是按照地域划分,对比全职的众议院来说,人大除了常委之外,其他代表并非全职。
人大代表们在开完会之后,都要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工作,大家都是上班族,这从根子上保证了人大代表来自工薪阶层的可能性。
人大虽然还要回家干活,但人家的权力大。
很早之前,有一句口号叫做“全部政权归苏维埃”,这不仅仅是起义前的口号,而是切切实实的政治许诺。
苏维埃与人民代表大会同出一门,结构非常相似,都是一国的最高权力机关。
什么叫做最高权力机关?
人大拥有最高立法权、最高任免权、最高决定权、最高监督权,换句话说不管什么立法、行政还是司法,我都要。
这直接出现的现象是在西方,“民主”总统权力非常大,上管缔结外国条约,下管处理政府各项事务,中间还要领导和监督一切机构的运转,足以媲美旧时代皇帝。而在东方,“独裁”的国家主席却只是一国礼仪性和象征性的国家元首。
准确的说国家主席是一个机构而不是官职,只不过这个机构里只有一个人而已。国家主席形式上是最高代表,但实际上从属于人民代表大会,他的主要职责就是,履行公布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的决定。(实际上不单主席权力很小,总书记的权力也不过是召集大家来开个会,因为东方是一个集体领导的国度。)
民主,在一定的阶级范围内,按照平等和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来共同管理国家事务的国家制度。想要站在最广大的人民利益上做主,只有拍板子的权力落到了人民手中,才可以称之为人民民主**。
所以在东方,因为历史原因可以有类似参议院的精英议会。但这个议会只让精英们提供建议,并不给精英们拍板的决定权,更不能像参议院那样,还可以驳回众议院已经通过的提案。
这个形式就是政协,**领政,**参与共商国是。既削弱了精英集团对民主的桎梏,又吸纳了党外人才,毕竟除了提案参政之外,党外人士还可以直接去政府任职嘛(最高有人坐到过国家主席)。
人大这种选举和表决的方式,从来都比众议院更加能民主的意志,这一点最初米国人民也曾意识到。
他们中也有聪明人,也能看出参议院、总统、大法官实际上是来分割和制衡人民权力的。所以独立战争赶走英国统治后,平民派占上风的一些州开始了不同于富人们的表演。
在宾州和佐治亚州,农民经过斗争取得了选举权,于是1776年宪法中议员的被选举权解除了财产限制,接近了普选制。平民反对参议院和众议院构成的混合整体,主张,“在米国,人民只有一个等级,所以政府中他们只应该有一种代表”,应该组建的是大众政府。于是他们废除了两院制,改为一院制,不设州长,行政职责由委员会担当。
这种做法很有些像人大或者说苏维埃的雏形。
这个新宪法被富绅们称作暴民的政治纲领,甚至有诗人讽刺道,“晚上躺下时还是泥水匠和木工,早上一起身却成了来喀古士和梭伦”。
弗吉尼亚州州长埃德蒙?伦道夫说:“我们的主要危险来自(各州)宪法中关于民主的条文。”
独立宣言签署代表埃尔布里奇?格里则说:“我们经历的弊端,都是由于过分的民主。”
直到1786年9月,55个富翁代表绕开平民领袖聚在费城,号称仅限于修改联邦条例,实际上重新制定了《联邦宪法》。修宪会议变成了制宪会议,这才终于扫出了米国的弊端——“过分的民主”。
新的宪法“修”出了一系列有利于富人的条款,但此时平民派并非手里一点权力没有。所以为了保持民众政府这种欺骗形式,又要避免穷人侵害到富人利益,这才设计出了三权分立制衡的这种,抽去民主实质,保留民主形式的无害化“民主”制度。
而人大则是将大众民主回归了本源。
李红旗的目的自然是建立真正的民主制度,而不是众议院和参议院,但他鼓动设立的生产大会和最高执政委员会,都没有发挥真正的作用。无怪乎萨奇英会怀疑李红旗的动机,因为这两者目前的关系是个反的。
一般来说,人大拍板,政协出主意。而在李红旗这里,应该对应人大的生产大会变成了出主意大会,而唐三寨精英却拍起了板子。
李红旗之所以这么做,是考虑到荒野人的革命能动性并不强,在荒野的步子第一下并不能跨越得太大。
最起码李红旗还不是垃圾场里实力最强的人,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将沐有财等人的权力剥夺,荒野人也不是有觉悟有能动性的无产阶级,甚至连独立战争后的平民派都比不上。所以唐三寨集团和荒野人集团之间,都需要一个互相适应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当中,处于强势的唐三寨集团必然要求绝对的领导权,在这里谁想让荒野人拍板子,而唐三寨出主意都是在痴心妄想。
“所以我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并且让荒野人提前感受一下集体的氛围。”李红旗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无尽的黑夜,低声道,“不过这种态势很快就会被打破,权力终将会落入多数人的手中。”
“这个过程,我认为不会超过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