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休息室后，阿柱落寞地转身，朝着酒吧前台走去。他的步子很拖沓，加上天生生得魁梧剽悍，此时的他看起来很是笨重。

    然而，比脚步更重的，是他的心。

    走出酒吧，强烈的白光刺痛了他的眼。阿柱紧紧蹙起眉头，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架在了鼻梁上。

    这样，世界就黑暗了。

    他张望四下，随瞥了见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个女人手握着报纸，正一脸凝重地看着脚下的土地。

    阿柱远远地打量着女人：她就是莫非了吧？

    虽说莫非是菲菲的姐姐，但看上去却要比菲菲清纯许多，这让阿柱有些惊讶。

    由于菲菲之前说过莫非老是欺负她，还要他帮她好好修理她姐姐，所以他一直以为这个叫“莫非”的女人要比菲菲更霸道更狂妄，今日方见，没想到她竟是这样一个素净的女人。

    就在阿柱大发感叹之时，莫非抬起头，发现了他。她的眼和黑色镜片下那对吓人的眸子对上了。

    阿柱回了神，大步走向莫非。他看她不断扭转着手中的报纸，想必她现在一定很不安。

    “莫非？”他在她的面前站定，然后问道。

    莫非故作镇定，抬头迎向阿柱的眼睛：“嗯。我就是。”

    阿柱不作声，他看了看四下，突然伸出手一把扼住了莫非的喉咙。

    这出人意料的举动把女人吓懵了，手中的报纸跟着落到了地上，风一吹，跑远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莫非试图扳开男人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它让她呼吸困难。

    然而阿柱却不为所动，约莫半分钟后他才松了手。

    他对着莫非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所以那样做，是为了确认这附近有没有警察埋伏。若有，刚才他掐莫非脖子的时候一定会有人跳出来救她的。

    “你是个讲信用的女人，没有报警，很好。”阿柱带着淡淡的敬服之意说道。

    重获自由的莫非忽感自己的身体一阵瘫软，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她用双手捂上了生疼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抬起微乱的眼看向身前的男人，他绝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样笨拙，自己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流氓都是不讲道理的，你永远猜不到他们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阿柱高高俯视着莫非，突然发现她此行竟是两手空空，不由有些错愕：“钱呢？”

    “我还没见到人，凭什么先让你见着钱？”莫非的气息还有些不稳，但在面对阿柱时，她却是一脸无畏。

    “好，你这女人懂规矩，上道！”阿柱一把拉起她的胳膊帮她站起身来，然后接着说道，“跟我进去吧。”

    “等等，你让你老大先给我个确信，秋丽和菲菲现在是否安然无事。”

    “我就是阿柱，A区的老大。”说出这句话时，阿柱突然有些落寞。一个流氓团体的老大，竟然沦落到连接人都得亲自出马的地步。

    “好，我相信你不是无赖。”莫非一脸坚定，勇敢地迎着男人的脸。

    随后，阿柱带着莫非进了酒吧，随后将她领到了吧台后面。

    突然，阿柱的电话响了起来，铃声是“碟中谍”的主题曲，和他这人还挺般配。

    “喂，到了，就在门外……嗯……知道……”

    阿柱在一边打着电话，莫非便跟在一旁细细地听着。虽然没能听清两人对话，但她却确定下了一点，电话那头是个女人。

    “……嗯，你可以开门了。”阿柱挂了电话。

    莫非随之绷起了全身的神经线。下一刻，休息室的房门大开。

    阿柱先行走了进去，而她却站在门外迟迟未进。

    莫非张望着屋里，却没见着秋丽和菲菲的人影。

    “还不进来？”阿柱回头看向门外。

    “她们人呢？”莫非警觉地问道。

    阿柱一声嗤笑，然后看向了门背后，那一块正好是莫非视线的死角。

    “让她发点声给她听听。”他说。

    随即——

    “姐，你快走啊，现在走还来得及，你去报警！快去报警啊！”

    “够了，让她闭嘴。”阿柱再次开口，世界很快就又安静了下来。

    刚刚那是菲菲的声音！

    莫非全身一颤，一想到秋丽和菲菲两人被这群流氓绑在了房里还意图不轨的场景，她就忍不住地感到害怕。

    “怎么？再不进来我就让兄弟们上这两个妞了啊。”阿柱威胁道。

    “别动她们，我进去就是了！”莫非赶紧答道。

    她深深吸了口气，迈出步字走进了房里。

    然而，她的身子才刚全进到了门里，早就埋伏在门后的金毛突然窜了出来。

    他一把钳住了莫非的双臂，将其一折横到了身后，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铐，一把铐住了她的手，铐得死死的。

    “你给我跪下。”金毛一喝，按照“菲姐”先前下达的旨意，对着莫非的膝盖就是一脚。

    莫非随即失了重心，一下子跪倒在地，她的双膝和地面剧烈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骨头……像是碎裂了……

    随着惊魂的疼痛感窜上心头，莫非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早已跌倒在地被人捆住了手脚。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突然到让她无从反应，膝盖处的剧痛让她冷汗涔涔，全身上下竟使不上一点力气。

    “把她眼睛蒙上。”阿柱一声令下，金毛随即拿出一块厚布蒙在了莫非的眼睛上。

    “我就知道你们是不讲信用的，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把钱带来送给你们这群流氓！”这回莫非是真的生气了，对待这些无耻的人她不打算口下留情。

    “本来就不想要你的钱，老子我只是想和你玩玩罢了。不知道庞老板的女人的味道如何啊？呵呵。”阿柱奸笑起来，说着便蹲下身子，用手捏起了莫非的下巴。

    莫非将头用力一扭，挣开了男人的手。她试图反抗，却无奈自己的双手被缚。

    沙发上，菲菲见莫非已无动弹之力，露出了胜利的奸笑。

    她优雅起身，来到了阿柱的身边，对他轻轻耳语交代着什么。

    听着听着，阿柱的脸色骤变。菲菲竟要他在玷污了莫非后再拍了她的裸照？！

    “你确定？”在菲菲把话“交代”完后，他一脸惊讶问道她。

    然而阿柱的良知换来的竟是菲菲又一次的暴怒。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甩了他一个巴掌。她用她的行为作了回答——她很确定，她要莫非生不如死。

    阿柱心头一寒，转身看向了地上的女人。

    房间一角，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金毛拳头紧握，看着莫菲菲的背影的眼放着怒火。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这不识相的女人扔给兄弟们玩上个三天三夜，然后再把她给大卸成八块。

    菲菲出了门外，门“砰”地合上了。

    失去了视觉，莫非对声音变得敏感。听得刚才那声关门声，她知道有人出了这间房间。她感知到房里的冷清，一下子变得好安静，空荡荡，空得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秋丽，你在哪呢？你在这间房里吗？说话啊！菲菲，你呢？你也在这儿吗？”莫非的心慌了，焦急地询问道。

    “老大，我去隔壁房间看看那边的情况。”金毛走到了阿柱的面前，一脸谄笑。

    “嗯，别把那女的搞死了，死了人事情就大条了，知道不？”阿柱的声音听起来阴森森的。

    “嘿嘿，谢谢老大。老大您自己乐吧。这妞儿不比那个莫菲菲差呀。”金毛说得越来越轻，他的话音消失在了闷闷的关门声里。

    听到“莫菲菲”三个字，再联系着男人们刚才那段对话，莫非立刻想到了很多可怖的画面。突然，她激动地大喊道：“菲菲她人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刚刚她不是还在这里的吗？！现在怎么不吱声了？回答我啊，你快说话啊你！”

    “菲菲？哼，你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么？把你和秋丽骗到这里的人就是菲菲。”阿柱对着莫非冷冷说道。

    他也很意外自己竟会这样自然地就把菲菲给出卖了。

    也许，很多东西在不知不觉间都会变化的吧。

    “什么意思？”莫非突然冷静了下来，嘴角甚至带上一抹自嘲的笑，“这一切都是菲菲设计的？然后就是为了把我骗过来？！”

    “不是你，是你和秋丽。”阿柱补充道。

    “那秋丽人呢！？”莫非急切地问道。

    突然，她又想到阿柱他根本没必要和自己坦白，他现在说的不一定就是事实。

    于是她转了个话题，再次开口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相信你说的话不是在挑拨我们姐们的感情？”

    阿柱一怔，看向了莫非。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走到了她的身边，替她扯了眼上的布，开了手铐的锁。

    莫非被阿柱这一气奇怪的行为疑惑住了。她费力地站起身来，膝盖处还是疼得紧，不过既然她还站得起来，那骨头上就应该没受什么大伤。

    “你想干嘛？”莫非瞪着阿柱问道。

    “照你那个‘妹妹’的意思，我现在应该把你给**了。”

    莫非一怔，看着男人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哈……”阿柱突然狂笑不止，“亏你还把那种女人当成自己的妹妹，你和我一样，都瞎了眼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说的都是真的？”莫非拳头在身侧握起，骨节处全已发白。

    “是。”阿柱点点头，“老子我突然想通了，不想陪菲菲那贱人玩了，这次是最后一次。你就配合一下演完她吧，待会你委屈下，我让人给你照几张裸照，给菲菲看过就算完事了。”

    “混蛋！”莫非忍无可忍，给了身前的大汗肚子上的软当狠狠一拳头。

    阿柱随即退了几步坐倒在沙发上，他的肚子不断地泛着苦水，一阵接一阵地，干呕的厉害。

    莫非没有选择逃跑，而是一脸愤然走向了沙发上的男人。

    “你这女人，真他妈活得不耐烦了！”阿柱气急败坏，忍着痛站了起来。他迎上莫非，手高高抬起，刚想对她甩下一巴掌，不料却被莫非提出的一个突兀的问题给制住了。

    她问他：“阿柱，你今年多大？”

    “26了，12月生的。”

    “哦，我也26，7月份生的，比你大。”

    “怎、怎么了？”阿柱茫然地看这么莫非，手慢慢下滑垂到了身侧。

    “是大学生么？”

    “当然不是了，是大学生还来做流氓干什么？”阿柱“理所当然”地答着。

    “那让你重头来过的话，你会选择好好念书还是继续当流氓？”莫非一脸严肃。

    “当然是念书了！”阿柱突然觉得不对劲，“嘿，你这是在和我忽悠呢？！别以为绕晕我我就不揍你了我！”

    “阿柱，你妈妈还在吗？”

    “我妈活得好好的，你他妈的问什么鬼问题呢？！”说话间，阿柱的手又下了三寸，已经和莫非的脸很近很近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有多难过！”莫非突然提高了音量大声一喝，随即闭起眼睛，等着阿柱的手掌落在自己的脸上。

    然而，预期中的疼并没有来到。

    莫非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的竟是阿柱红红的眼睛。

    她看得出他本性善良，凶狠的外表和暴烈的脾气只是他用来掩饰自己的脆弱罢了。

    “阿柱，你妈妈身体好吗？她有劝过你好好读书吗？难道她看到你做了流氓都没有说过你一句吗？”

    阿柱看着莫非，脸色突然柔和了起来。他的唇上下张动着，除了“我…我…”的呢喃外，嘴里半天都没蹦出其他字来。

    “好吧，我先说。”莫非顿了顿，沉了沉气，“我不是菲菲百分百的姐姐，我是我爸爸的私生女，要是我妈妈还在世的话，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和莫家扯上任何关系。只可惜，我妈妈在我13岁的时候就死了……”

    阿柱呆呆地看着笑容美得像是向日葵的女人，她的笑比菲菲的还要好看，看一眼就能让人心头变得暖烘烘的。

    “该你了。”莫非看向阿柱，吓得他立即收回了痴呆的表情。

    “我妈……我妈她身体不好……都是给我气出来的。读书的时候她说我不上进，我就老和她堵气。有一次我负气出走，为了让她找不着我，我便躲到了家门口的那座桥的桥洞下，过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才回去家里，结果我妈正在客厅里哭得稀里哗啦，眼睛都充血了。”

    “你不爱你妈妈么？”

    “谁说我不爱了，我生下来不久我爸就死了，我妈一个人把我养大，我哪能那么不懂事，连她都不孝敬，我还算是人么！”

    “所以，别做流氓了，好好找份工作，讨个媳妇，生个孩子，让你妈妈下半辈子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可是我这名声已经这么臭了，上哪去找活干啊！而且，妈的，我那么喜欢菲菲，任她打任她骂，为了她我带着兄弟们犯了那么多事儿，为了她我连老大的尊严都不要了，为了她我还差点把姐你给害了……哎，我真他妈的混蛋啊我！”

    听着阿柱的忏悔，听着他无意间喊了自己一声“姐”，莫非笑笑，释然的、真心的。

    “阿柱，我相信你是真得很喜欢菲菲，所以才会为她做出那么多的蠢事。”

    “是啊，很喜欢，可是她根本不把我当男人看待，也许我在他眼里连个‘人’都算不上。”阿柱侧过头，悔恨地答着。

    “你连这种苦这种委屈都受得了，连老大的威严都可以抛弃，你还怕自己变不回好人么？”莫非依旧淡笑着，“而且，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坏，就算是流氓，也是个有良知的流氓。”

    “姐……”阿柱叫了一声，突然红了脸，羞涩地看着莫非，“额……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当然可以。”

    “嘿嘿。”阿柱挠挠头傻笑道，“我以后不当流氓了，一定好好做人。明天就去应聘个保安当当，反正我这人只能干这种粗活，呵呵。”

    莫非点点头。

    “啊！他妈……额……不好了，我那群弟兄没把秋丽怎么样吧！”阿柱猛地抬起眼睛看向房门，“姐，我他妈……真是个混蛋。您别急，我现在就去把秋丽救回来。”

    说完冲出了房间，连门都没合上。

    此刻，莫非心里甚是焦灼，她忍着膝盖上的痛一步步向门口挪去。

    不是说秋丽和菲菲两个都不会有事的么？为什么阿柱看起来那样着急，他是对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么？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啊！万一秋丽真的出了事，她要如何向她的家人交代？如何向小花交代？最重要的是，她该如何说服自己的良心啊！

    阿柱冲出门外，刚一转身，脚步立即止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那七个在狭窄的走廊里排排站好的兄弟，顿时傻了眼。

    “你们不是去搞那妞了么？都站在走廊里做什么呢？啊！那‘妞’！”阿柱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于是，他一边往房里冲去一边焦急地问道，“你们没把秋丽怎么样吧？”

    听到老大发问，一路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流氓突然露出了一脸的失望，说道：“嗐！人多就是不好办事。为了谁来打头炮的问题争了老半天，还没个头绪，嘿，他妈的，金毛那混球冲了进来，叫我们撒手，我他妈的连那女人的小嘴都没啃到呐！”

    “没啃到最好，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阿柱怒吼一声，这时他已来到了秋丽的身边，见她没有失身，一颗罪恶的心总算踏实了。

    “来人，帮她松绑，然后赶紧送医院，快！”他对着身后一招呼，随即上来两个人，不一会便把秋丽用薄毯包着送了出去，直到人影消失不见，阿柱紧张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下来。

    他赶紧走回到原先的房间，却发现正费力地扶着门栏看着他。

    “没出事吧？”

    “没出事，幸好没出事，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样请求大姐的原谅啊！”

    “这事我不会饶了你的。”莫非冷冷说道。

    阿柱一怔低下了头。

    “就罚你这几天给秋丽跑腿，照顾她在医院的生活起居，怎么样？”

    “咦？”阿柱猛得抬起头看向莫非。

    莫非淡淡地笑着，看的人的心头都是暖的。

    “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小个儿”一脸纳闷，站到阿柱身边轻声问道。

    阿柱回身，看着兄弟们，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放浪形骸。

    “老大，你到底怎么了？”又有一人开口问道。

    “老大这是释然了，你们懂啥。”金毛得意洋洋地说道。他是阿柱最知心的手下，他能猜透他一大半的想法。

    “金毛，你什么意思呢，快说啊！”

    “是啊，快说！不说我毙了你。”

    一群男人鸡婆地催促着金毛，金毛却笑而不答。

    “好了，都给我闭嘴！”阿柱突然出声，一脸严肃地看向身后的兄弟，吓得他们的心脏集体抖了三抖。

    “我要宣布两件事。第一，莫菲菲那个贱人，老子我不要了！”

    下一刻，走廊里爆出一阵掌声。

    “第二，从明天起，你们都别叫我大哥了，我决定要听大姐的话，好好做人，报答我妈的养育之恩。”

    话音一落，集体傻眼。

    “大哥，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没开玩笑，说到做到。”阿柱坚定地看着眼前这群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心头漾起层层涟漪。

    是啊，女人是衣服，兄弟才是手足。他是A区的老大，理应带着兄弟们享乐，能不打架就不打，谁也不想没事去所里蹲几天。可是，他竟为了莫菲菲，为了她的贪婪和人性，三番五次地劳烦诸位兄弟，害得大家受伤的受伤，蹲牢房的蹲牢房，他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突然，阿柱想通了，自己根本不值得为她牺牲那么多，自尊，自信，还有兄弟。

    “过来。”阿柱对着小个儿轻声唤道。

    小个儿霍然回神，相当激动，一下子冲到了老大的身边。

    阿柱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半晌功夫，大家一脸茫然，只见得小个儿拼命点头哈腰的。

    “好了，我得送咱大姐回家去。”阿柱长长吐了口气，然后一把横抱起莫非朝门外走去。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莫非很是羞窘，虽然阿柱叫自己“大姐”，但毕竟她和他彼此还不够了解啊，怎么可以这样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呢？

    “羞啥，你膝盖受伤了，别逞强了。我阿柱认定你是我大姐了，要是以后莫菲菲那女人还敢欺负你，我一定会让她死得很难看！哼，莫菲菲，老子瞎了眼竟然看上你这丫的，屌啊你，狂啊你，老子偏偏不爱你……”

    阿柱在嘴里唧唧歪歪念叨着，看来，要他很快忘了菲菲是不可能的。

    莫非笑笑。

    阿柱的真挚让她觉得很舒心，她不介意多一个这样的“弟弟”。

    罢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