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贝贝高呼一声，挪着浑圆的身子走到了雪莉的面前。她用肉肉的食指指在女人的鼻尖说道：“既然话都说这份上了，我也不怕得罪你，大不了我不干了！”

    雪莉不语，笑得阴冷，用细长的眼眸打量着她。

    “雪莉，你别以为得个国际大奖就有多么了不起了。大家交上去的作品个个都不差，你呢？哼，虚荣，自私，把公司三个参赛名额全占去了，加上前辈在外头的影响，你的这个奖一点都不稀奇！”

    “说，继续说。”雪莉轻笑，“你说的确实有道理，然后呢？这和我欺负莫非有什么关系？”

    “急什么急？你做什么事都像敢死队似的，你怎么不急着去投胎啊？”贝贝将手往腰上一摆，红着脸扯着嗓子朝雪莉又走近了一步，“你巴望前辈变成你的男人，这心思谁看不出来？就凭你那德行，能和莫非比吗？先不说长相和气质，光看人性魅力这一点，我看你回去修行个一百年也及不上她的一半！”

    雪莉的笑容僵住了，她有所会意地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莫非，随后又迅速将视线移回到贝贝的身上。

    刚刚那一瞬，在视线触及雪莉的双眼时，莫非的心脏狠狠刺痛了一下。只不过是一个眼神，她竟觉得是被人刺了一刀一般，疼得警醒。

    “就你是人才，我们都是垃圾是不是？我们这里哪个人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就你一个大专生还敢在我们面前得瑟？平日我们叫你一声‘老大’是给你面子，没想到这女人根本就是不要脸！你连‘脸’都不要了，我们还给你‘面子’干嘛？”

    贝贝的叫骂越发的精彩，雪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见此，众人皆在底下掩嘴偷笑，着实大快了一把人心。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看前辈的老婆进了公司了，你吃醋了？你嫉恨了？你就巴不得要整死莫非了？50份色彩图，这活有多累你知道吗？就算这里所有的色彩师聚在一起没日没夜的干那也得等上五六天才能完成，而你，为了一己之私，不计后果地让心儿和莫非两个人去做，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吗？”

    终于，贝贝止住了声音，她的额上已是汗珠淋淋，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然而雪莉优雅地打了个哈欠，似是疲惫地活动了一下身子骨，然后懒洋洋地问道贝贝：“你说完了？”

    贝贝一愣，点了点头：“嗯，说、说完了，怎样？！”

    “你说完了，就轮到我说了啊。”雪莉甜甜一笑，“首先，关于你说的参赛名额的问题，我反对。作品确实是由我审核，但最终决定谁去参赛的却是前辈。他看中我的作品，看中我的创意，理所当然就让我去参赛咯。”

    贝贝脸色一沉，突生窘迫。

    雪莉得意转身，朝着莫非走近几步。她看着她，眼里带着挑衅：“第二，贝贝，你说我觊觎莫非的男人，那么……莫非，我问你，你见过我对前辈做出过逾矩的行为吗？我有和你说过什么挑拨你们夫妻感情的事情吗？我有没有勾引你的老公难道你这个妻子还不清楚吗？”

    一句句狠话砸进了莫非的脑里，问得她无从反驳。确实，雪莉什么都没做，这全是自己和贝贝她们想当然的想法。

    “没有。”于是莫非不甘地回答。她明明知道雪莉喜欢庞晔临，却找不出她的话里有任何漏洞。

    她好恨。

    “呵呵。”听罢莫非的回答，雪莉炫耀着轻笑了一声，然后又走回到了贝贝面前：“听到了吗？不是我自己狡辩，连当事人她自己都开口说了，我没有勾引前辈，呵呵，贝贝，你还要我继续解释下去么？”

    贝贝咬着下唇，恨恨地看着雪莉。

    “好吧，看样子你还是不服气，那我就接着说好了。这第三点嘛，你说我是大专生，你们是本科生，对，事实就是这样。但那又如何呢？要是你们真有本事的话，大可以和我一样，凭着自己的能力去赢取前辈的信任啊！然后爬到我的头上，让我来叫你们‘老大’。呵，可惜啊可惜，你们不行。”

    “张雪莉，你别太狂了啊！”

    “就是，凭什么说我们‘不行’？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把风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却把苦活累活都留给我们做，我们‘行’也变得‘不行’了！”

    雪莉这话才一出口，好几个急性子的员工便忍不住站了出来。他们都憋得太久了，既然今天雪莉把话说得那么巨狠，他们也没必要再忍耐了，干脆痛痛快快地干上一架以泄心头之恨。

    “如果你们真是金子，就不必害怕自己不会发光。”雪莉一脸从容，面对大家的指责她显得气定神闲，“你们不懂我的苦心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诬陷我的为人，做得过分的是你们才对吧？我不给新人施加点压力她怎么能进步呢？再说，莫非完成的东西那么粗糙，我有让她全重做，哪怕是一张吗？要是我真想刁难她，我现在就不会亲自替她一张张地修改了！”

    话音落下，屋里的气氛瞬间凝滞。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难色。方才那两个激进分子也投了降颤颤坐下身去。

    “大家不要被她的话给骗了呀！”许久的沉默后，贝贝突又爆出一句话来，“她这样精明的女人，若真的想整莫非，当然不会傻到做一些我们一眼就能拆穿的事咯！她可会装着呢！”

    “对！雪莉你就别装了，装多了晚上走夜路会撞鬼的。”

    没想到贝贝的一句话竟在一瞬间里再次点燃了一颗“革命”的火种，此刻的博思堂颇有一些“揭竿而起”的壮烈感。

    员工们不干活了，领导不开会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是面红耳赤的。争着，吵着，怒目相视着。

    坐下的莫非一直保持着沉默，面对众人的气极的火焰，她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这事因她而起，那就由她来解决吧。

    于是，她从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贝贝和雪莉的中间。

    莫非淡然地看着身前表情孤傲的女人，眼里散出强力的压迫感。

    这让雪莉不由地心虚。

    “贝贝姐，谢谢你。”莫非转身看向贝贝，笑了笑，“你快去忙工作吧，这事我来解决。”

    “莫非，我帮你！不能眼睁睁看你吃亏啊！”贝贝仗义执言，说着便撩起了衣袖。

    “贝贝姐。”莫非看着她唤了一声。

    然后，整个时空一阵沉默。

    贝贝瘪了瘪嘴，很无奈地坐了回去。

    此时此刻，屋里人全都屏着气凝着神，紧紧盯着大厅中央那两个女人，等着看她们谁会率先打破沉默。

    答案是——莫非。

    “雪莉老大，对不起。”莫非弯身鞠了一躬，诚恳地道歉着。

    这一举动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雪莉在内。她以为莫非会和她大吵上一架，本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她会来跟自己道歉。这一下雪莉反而慌了手脚。

    莫非起身，看向雪莉，口吻里听不出半点的卑微：“无论你真正的用意如何，我确实进步了，所以谢谢你。你是我们的老大，我们再怎么不满意你的安排也不敢不听你的，所以请你别把大家的话放在心上，这件事就让它过去了吧，我们都会好好干的。至于我，雪莉老大给我的任务，只要我是能做到的就一定不会抱怨，全当是锻炼了。”

    “莫非……”贝贝在身后压低了声音喊道，“你干嘛要和她道歉啊！”

    莫非微微侧头，对她笑了笑。

    “知道我的用意就好。”雪莉见自己不战而胜，心里压着的气一下子全解开了。本来还想给贝贝点颜色瞧瞧的，可亏了莫非，她现在心情好得很，所以决定暂且饶了她这一次。

    “好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次的事情就依了莫非，不和你们计较了。”雪莉长长舒了口气，那高傲的模样看得人牙直痒痒，“我刚刚说到哪了？……哦，记得了，莫非，你还有其他任务，最近有一家大客户有意和我们公司合作，听说你来这里之前有涉足商界？”

    “是的，XX公司的业务科长，负责联系客户。”莫非诚实回答道。听雪莉的口气应该是对自己做过了调查，所以说事实准不会出错。

    “那好，这次前辈让我去谈这笔生意，我本人不是很在行与人交涉，所以就想到了比较有经验的你。”

    “可我不想。”莫非拒绝道，态度坚决。因为谈生意免不了要陪客人吃饭喝酒，她现在可是怀了孕的女人，得对孩子负责，她绝不能沾惹烟酒。

    “你不想？”雪莉一脸惊讶，随即露出了难色，“怎么办呢？这是前辈亲自任布的工作呀。”

    “晔临……前辈让我去的么？”

    “嗯。”雪莉甜甜一笑，“他说他信任你。”

    莫非一怔，心头一暖，下一瞬她便作出了决定：“好，我答应。”

    “哦，对了，明天就要见客人了，酒店已经订好，所以麻烦你今晚回去多做做准备，至少整理出二十件由博思堂设计的广告作品，记得，一定要是‘得意之作’，而且要附上作品的创作理念和创作过程，以及广告给市场上带来的影响力。你明天来上班时记得把你整理好的东西给我看一下，我好及时发现问题并让你修改，确保在见客户时万无一失。”

    “那我到哪里可以找到这些资料？”

    “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叫做互联网的东西吗？上网找啊。”

    “可是……二十件作品怎么可能在一个晚上整理得出来呢？”莫非看向雪莉——显然她是在为难自己。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雪莉转身，见那形势是准备上楼去了，“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些网上还挺难找的，不如自己写来得快一些，呵呵，辛苦咯。”

    “等等！”

    突然贝贝大吼一声，她气急败坏地冲到了雪莉的面前，一把拽起了她的衣领。

    “你干什么？！快给我放手！”雪莉被贝贝突然的举动吓蒙了，她迅速抓起了胸前的手，拉着扯着要将它们从自己的衣服上扒开。

    “我干什么？我干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以为大家是瞎子么？你对莫非也太狠了些吧！？”贝贝手一用劲，她本想推开雪莉，没想到却施偏了力。

    结果，雪莉没事，到时她胸前衬衣的纽扣被扯掉了两颗。

    下一瞬，雪莉春光乍现，看得屋里的人都傻了眼，几个不争气的男人还起了反应。

    “啊——”她猛回过神。伴着一声尖叫，她用双臂遮起了暴露在外的胸脯。

    贝贝也傻了，低头看看手心里那颗玉米粒大小的纽扣，顿感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了。

    “贝贝！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又哪里得罪莫非了？”雪莉红了眼，眼泪簌簌流下，模样好狼狈，看了叫人好心疼，“你们看到了一些表面现象就在那里捕风捉影，借此大做文章来诋毁我清誉。你们那么有时间怎么就不去看看我在人后做出的努力呢？！”

    “雪莉老大……我……”贝贝心一软，没了先前的火气，心头的罪恶感已经很重很重了。

    “不用解释了！”雪莉怒吼一声，将胸口裹得更紧了些，“你们都看我不顺眼，我这就去和前辈辞职，这下你们总满意了吧！”

    说罢，雪莉急乱地踩着碎步走上了楼梯，眼泪还在簌簌而落，扯着衣襟的手誓死不松开。

    莫非几乎没作任何考虑便本能地追了上去。

    “莫非，你要干嘛啊？”

    被贝贝的呼声叫回了神志，她陡然止住。思索片刻后，她回头看向人群，眼眶有些泛红：“雪莉衣衫不整……我、我的老公在里面啊！”

    见到莫非的眼神，众人心头忽生怜惜。

    “那快去啊！”贝贝催促道。

    “嗯。”莫非点了点头，追着雪莉凌乱的步子跟上了二楼。

    她什么都没想，直接奔去了庞晔临的办公室。

    兴许是雪莉太慌乱忘了将门关紧，莫非才拍了一下门便自己敞开了。

    屋里很暗，只有投影仪在发着亮光，它将白色的光束投到了白色的墙壁上，映出一幅幅精美的设计图。

    几秒后，莫非适应了眼前的黑暗。

    混沌一片中，她看见庞晔临背她而站，他正往哭啼不止的雪莉的身上披上自己的外套。

    莫非呆了，即使她在心底劝说自己这并没有什么，但她还是呆了。

    随着庞晔临的身体朝着她慢慢偏转过来，莫非慢慢恢复了意识。

    当四目相接之时，两人都触电似的劈开了对方的眼睛。

    “对不起。”莫非转身，将门重重带上。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只是在她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之前，她的两条腿早已顺着潜意识的想法跨了出去。

    “莫非！”庞晔临对着已经合起的门大吼一声，没来由的愧疚感让他心烦——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还会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呢？

    “前辈！不要走！”雪莉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哭泣声萦绕在幽暗的房里，听起来格外叫人心碎。

    “前辈，你答应让我辞职，我就放你走。”

    庞晔临鼻息间叹出一口重气，他强忍着怒气回过了头：“雪莉，这事情待会再说，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他挣开了女人的手，冲出了办公室的门。

    一道刺眼的白光透过门缝射进了屋里，雪莉的泪水戛然而止，她的脸上转而现出了一片冰冷，阴暗，晦涩，带着淡淡的怨恨。

    “莫非……”雪莉冥冷呢喃着，“你玩不过我的。”

    庞晔临急急冲出门外，一回头便看见了莫非，她正拖沓着步子，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

    “莫非！”庞晔临叫了一声，然后加紧步子来到了她的身后。

    听到了他的声音，莫非转过身来，此时两眼已经盈满了眼泪，泪痕在脸上清晰可见。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对不起……眼泪就这样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非一头扑进了男人的怀抱里，嘤咛着，字字句句都像是扎人的刺，戳进了庞晔临心肉里。

    他将女人紧紧搂起，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来回轻磨着她的发丝。

    “我以为你误会了……知道吗？我看到你离开的那一刻我好怕，好怕你会生我的气。我不想见到你心碎，不想见到你的眼泪。”

    “我没有生气……”莫非依旧在轻轻啜泣，“我最近好奇怪，总是害怕会有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总是动不动就流眼泪，我是怎么了……”

    “没关系，哭的时候我给你肩膀，你想哭多久就多久。”庞晔临在莫非散着香气的秀发上印下了一吻，“别哭了，没事了……没事了……”

    这样，两人相拥甚久。

    突然，莫非抬起了红红的眼，退出庞晔临的怀抱，然后抹了抹眼角的泪。

    “怎么了？”

    “我忘记这是在公司了。”莫非尴尬地看了一眼身前的男人，“让你为难了，对不起。”

    闻声，庞晔临突然笑了起来。他向她走进，再次搂紧了她：“傻瓜，大家都知道了，怕什么。”

    莫非试着倔强地挣开，最后还是屈服给了自己的占有欲。

    就这样被抱着她就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晔临，你答应我不会离开我，不会背叛我，好不好？”莫非像个孩子似的乞求着。其实她比谁都懂，誓言不过是美丽的谎言。但当一个人极度不安时，他总是在期待有那么一个人，能用他华美的谎话来安抚自己。

    她也是俗人，所以她也渴望能够听见爱人对自己的承诺。

    “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不会背叛你。”庞晔临用手捋了捋女人的长发，一眼温柔地说着。

    听到这样的允诺，莫非的眼泪又一次不整齐地落了下来。

    她的手抓在他的衣襟上，闭着眼，她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两颗心脏和他的心跳的频率是那样的一致，超强烈的幸福感瞬间充斥了她整个魂灵。

    她想，就算下一刻自己便会死去，死前能被这样宠着那也就无憾了。

    不远处，办公室昏黑的门后一双凤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相拥的那对男女，抠在门框上的手在指甲处泛出了骇人的惨白。

    为什么是她？她何德何能竟能独占他一个人！？

    ——雪莉的心里头满满的都是对莫非的恨。

    她要他，一定要得到他。

    “晔临。”莫非轻轻呼唤了一声，“我下去忙了。”

    庞晔临应声松开了手。

    莫非退了几步，淡淡笑笑：“我会加油的，那个案子我一定帮你拿下。”

    庞晔临的瞳仁瞬间一亮，怔了片刻方才回神。

    “有你真好。”他对她说。

    “回去吧，雪莉还在里面等你呢。”莫非回过身，笑容突然僵固了。

    雪莉……

    她甩了甩头，自嘲着轻笑了声。

    就算不信她，也得相信自己的丈夫啊。

    于是，莫非再次回头对着庞晔临挥了挥手，然后走下了楼去。

    庞晔临站在楼梯口，直到自己再也看不见莫非的身影后才转身回到了办公室里。

    里面，雪莉早就进了自导自演的情境里，坐在位上瑟瑟发抖，哭得天地动容，好不凄惨。

    她见到庞晔临进门后，瞬间瘫软在桌上，哭声变得更加无辜了。

    庞晔临皱了皱眉头，他最反感女人流眼泪，也最怕女人流眼泪。看着哭哭啼啼已经好一阵的雪莉，他的心情着实轻松不起来，不解的同时还带着一抹隐隐的不耐烦。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想要辞职不干了？”庞晔临走到桌边，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然后拧着眉心问道。

    雪莉暗暗一笑，然后将头从双臂间抬起。她颤颤起身，走到了庞晔临的桌前。虽然有男人的外套遮掩着身体，但她还是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那一片春景展露在了他的眼前。

    庞晔临一抬头，瞥见女人凌乱的样子，立即撇开头站起身来。

    见状，雪莉的眼里随即闪过愤怒——该死，这男人对老婆还真挺忠贞。

    “前辈，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强势，对大家的要求有些过于严苛了，所以……刚刚在楼下……”雪莉掩去对自己不利的事实，添着油加着醋将刚刚在楼下发生的事说给了庞晔临听。

    听罢，庞晔临面色严肃，久久没有开口。

    雪莉在心底暗暗得意，凭她的直觉庞晔临十有八九是不会放自己走的。

    “我不会让你走的。”庞晔临在沉默许久后终于开了口。

    雪莉眼睛一亮，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你这样的人才很难得，你离开会是博思堂的一大损失。”庞晔临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道，“既然是误会，相信解释过后大家一定能够理解。”

    “可是前辈，我已经解释过了啊！”雪莉又做出一副惺惺之态。

    “好了，这事就到这里，你今天就先下班吧，回去好好调整下心情。”

    “我……我……哦，好吧……”雪莉“欲言又止”。

    庞晔临回身，本想目送她离开，谁知却见她正在褪他脱给她的外套。

    “不用急着还我，你穿着回去吧。”他赶紧止住女人危险的动作。

    雪莉低着头，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谢谢前辈。”

    然后，她转身走出了办公室，离开前还不忘将门给随手带上。

    门外，雪莉撕去了脸上怯弱的面具，换上阴冷和傲慢，朝着楼下走去。

    “看看看，她来了……”

    雪莉出现在了一楼，四下随即响起一阵私语。

    她鄙夷地扫了一眼众人，冷冷开口：“我走了，满意了？”

    “哈哈哈哈，你总算滚了，滚得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到你！”贝贝方才还带着歉意，一见到雪莉嚣张的样子，火气又一次窜了上来。

    “呵呵，好可惜哦，要让你失望了。”雪莉冷笑一声，眯起凤眼看着贝贝，余光还很巧妙地带了莫非一眼，“是前辈让我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你还会看到我的。”

    说罢，在贝贝一等人的怒视下，她悠然地理了理身上那件宽大的男式外套，仿佛那是一件华美的礼服似的。

    雪莉轻轻一笑，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博思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