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曲，真的要这样吗？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好像是做贼一样？”

    漆黑的房间里，孟厉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看着只露出两个眼睛的曲冠玉说。

    曲冠玉也是一身黑，好像是接受的秘密任务的特供一样，“不然呢！难道大白天进来查啊，那不还不如直接向全校通告“窃尸大盗我在查你”来得简单吧！”

    “我说你们两个，千万别被人发现了，不然我肯定要被开除啊！”老杨倒是没有像曲冠玉和孟厉一样穿成这样，反而是穿了一声保安服，手里还拿着一根大功率的手电筒。

    也是，就算老杨被别人看到在教学器材楼里，那也完全可以说是出来巡逻的。

    在于老杨坦白身份之后，曲冠玉与孟厉的查探之路就变得顺利很多了。得益于老杨在学校里的多年积累，曲冠玉得到了教学器材楼的一些摄像头布局和安保路线的设定。

    而今天晚上，就是一起有曲冠玉策划，三人小组一起执行，老杨来打掩护的第一次侦查行动，侦查地点放在了屡次发生问题的尸体存放室里。

    “如果让我家族里的人知道我穿成这样跑到人家教学楼里，他们一定会把我从族谱里除名的！！”虽然看不到孟厉脸上的表情，但不难想象，孟厉此时的心情一定的崩溃的。

    在行动刚开始时，曲冠玉只告诉孟厉说约了老杨要去教学器材楼查一查，可等到曲冠玉把这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从包里拿出来之后孟厉才明白，这所谓的“查一查”，可没有那么简单。

    “你要是怕就先回去，不过我可告诉你，待会回去的路上没有老杨给我们关摄像头，你肯定要被抓住。那明天学校校报新闻的头条我都能猜得到，窃尸大盗疑似落网！中医专业某男子身穿夜行衣潜入教学器材楼，形迹可疑鬼鬼祟祟被学校保安处当场抓获，具体事项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据传闻，此男子平日性情孤僻不爱与同学交流.”

    “你够了曲冠玉！快去快去，前面带路！快！”孟厉的心都快碎了，本以为和曲冠玉摊牌是能够找到一个好队友，可没想到这个队友居然这么坑爹！

    曲冠玉虽然没有说话，但心中已经笑开了花，这孟厉毕竟还是太年轻啊！老杨既然有办法让他们两进来，再保孟厉一个人出去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老杨你前面带路，这地方你比我熟。”曲冠玉推了把老杨。

    老杨被曲冠玉一推，正了正身上的保安服，拿起手里的电筒假装四处巡逻，同时用电筒照出来的光线不时“不经意间”照到摄像头，借着摄像头被电筒的光耀得什么都拍不到的时候，曲冠玉二人再朝下一个摄像头死角跑去。

    就这么像敌后武工队去偷炸弹一样，三人小组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尸体存放室的门口，“就是这里了，你们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看看。”老杨指了指虚掩的门，“我今天特意没锁起来。”

    曲冠玉嘿嘿坏笑地说：“真是监守自盗啊老杨，看你样子挺老实的，看不出也焉坏焉坏的。”

    老杨听到曲冠玉这么笑他也没说话，摆摆手让他们两赶紧进去，自己一个人在门外站着，好像一个忠诚的门神。

    曲冠玉和孟厉二人走了进去，在教学器材楼里除了走道之外，室内的地方都不设摄像头，一来是为了保护个人隐私，二来也是如果都按摄像头的话，经费开支过大。

    不过基于尸体存放室的特殊情况，学校里也在讨论要不要在部分实验室里安摄像头。不过按华夏领导的办事手续，这事从立项审批到落实执行，没有半年是下不来的。

    所以，曲冠玉二人也就大大方方地好像在走自己家后院一样在尸体存放室里逛来逛去，就差没开灯了。

    “老曲你看！为什么那边的尸体都是一个一个独立的，这边的尸体都是一起泡在池子里的啊！”孟厉拿手电筒扫了扫两边存放的尸体，手电筒惨白的光照在那些面无表情的尸体脸上，着实有些瘆人。

    “你这就不懂了！”虽然也有些被尸体吓到，但曲冠玉还是尽量压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一个一个存放在福尔马林柜里的，都是捐献出来的尸体，这些尸体的捐献者后代，时不时的还会回来看一看呢，要是条件不好岂不是要气得把学校都砸咯？”

    “那这池子里的呢？”孟厉又把手电筒照到旁边一个大大的福尔马林池，这福尔马林池大约和一个游泳池一样大，不过里面的水既不清澈也不流动，里面的人也是不泳人，全都是尸体泡在里面。

    曲冠玉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这池子里的都是医院里没人认领的尸体拿到北医大来作为实验用途的，反正都没人认领没人来看，条件差点也就差点。”

    孟厉听完之后干笑了两声说：“嘿！怎么这人活着有地位悬殊高低贵贱，这死了以后居然也还是一样啊！”

    听到这话，曲冠玉不屑地说：“不然你以为呢，传说这到了阎王爷那还能用钱买功德呢，说是一座金山少下一层地狱，罪大恶极之人如果能在阳间求得十八堆用金纸加浆糊弄成的金元宝烧成灰，那阎王爷就能网开一面放他去投胎转世，要是烧得多了，说不定还能投个好人家。”

    “不就十八堆嘛，那不是轻轻松松，花点钱找人弄一个一天就弄完了。”

    曲冠玉摇了摇头，虽然在这黑暗之中不管他是摇头还是点头都没有人知道，“这可不行，需得是亡者生前有血缘关系或者关系极亲密的人才能做，比如父母、妻子、兄弟姐妹、子女才行。外人做了，不管做上几千几万堆，都是徒劳无功。”

    听完之后孟厉啧啧称奇，“想不到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曲冠玉笑了笑，这些东西全都是丹灵告诉自己的，在他的人生历程之中，遇到丹灵和没有遇到丹灵是一道分水岭。

    在遇到丹灵之前，自己是一个家道中落的神医之子，除了一些医术和几十万的外债和不知所终的父亲、早年身亡的母亲之外什么都没有，曲家一脉单传没有亲戚，而自己与父亲早年的朋友，在家道中落之后也再不与自己家往来，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在这几年里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在遇到丹灵之后自己的生活又变得不一样，有了大笔大笔的钱，有了从军从政的大佬作为靠山，有了香车美女。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天自己不小心拿到的那个鼎。

    想到这里，曲冠玉又叹了口气说：“知道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人情凉薄，就算知道这么做可以减轻罪孽，但有多少人肯花时间下功夫在这上面，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

    孟厉见曲冠玉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推了推他说：“算了算了，别说这个了，快查查这尸体存放室吧，别浪费了老杨的一片好意。”

    听到孟厉这样安慰自己，曲冠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振作精神，把自己从以前的回忆中拖了出来将注意力放在眼前这有些阴森恐怖的尸体存放处。

    北医大的尸体存放处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只有一个门位于长方形的左侧，自己和孟厉就是从那个那个门进来。

    如果窃尸大盗不会什么诡异的穿墙术的话，那么必然要过这道门，那么这个窃尸大盗是如果能够带着一具尸体在外人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从这么门里出去的呢？

    曲冠玉朝四周看了看说：“丢失的都是这些福尔马林池的尸体，我们就把检查的重点放在这福尔马林池周围吧。”

    “好！”孟厉此时也唯曲冠玉马首是瞻，从一系列的行动和交流中他能感觉到，这个外表清清秀秀的年轻人，有着超乎他想象的思维和逻辑能力，只要一切顺利，他一定能够找到答案。

    福尔马林池旁边有一些长长的杆子，杆子上面有一个套着活结的圈，那是用来学生或者老师需要从池子里面捞尸体时所要用到的工具。

    “孟厉！”曲冠玉喊了一声。

    “什么事？”孟厉回过头，此时的他正在仔仔细细地查看福尔马林池周围的每一寸土地，生怕漏掉一点点线索。

    “你来这试一下，看你要多少时间才能把一具尸体弄上来。”曲冠玉指了指旁边的竹竿。

    孟厉一脸不情愿地拿着竹竿往池子里捅，时不时还因为不熟练把刚刚套住的尸体又掉了下去。

    “嘶.”看着孟厉笨拙的动作曲冠玉不禁陷入沉思。

    让孟厉这么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来套尸体，一时半会都套不上来，更不要说如果把尸体弄到手之后的装袋和潜逃了。每一项步骤都要花这么多的时间，可窃尸大盗却一次都没有被人发现，难道这个窃尸大盗是医学系的学生，对于打捞尸体和装袋这种事情，是个老手吗？

    “你们好了吗？下一班保安就快过来了！”老杨的脑袋从外面探了进来，对着曲冠玉和孟厉二人说道。

    “好！我们这就出去！”孟厉将东西放回原位，拉着曲冠玉往外走。

    “哎哟等等！”曲冠玉忽然蹲下身子。

    “怎么了！”孟厉和老杨吓了一跳，可别在这里出什么事。

    “没有，我系个鞋带。”曲冠玉抬起头冲二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