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归远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炉鼎底下的火焰之后才慢慢地将炉鼎的盖子打开。

    炼丹的时候最大的失误就是在丹药还没练成的时候把丹炉打开，这样轻则会导致胆气外泄丹药无法发挥出其应有的药效，重则会发生草药药性回炉与本身还没有完全挥发的药性融合，产生毒性。所以时常会有一些炼丹小童贪心，想吃师父炼制的丹药，结果没有把握好时机最后把自己给毒死了。

    打开炉鼎后，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是一种中药特带的香味，清新又带着微微的苦味仍让人感觉十分提神。

    在那一阵浓郁的香气和白烟散去以后，曲冠玉看到了炉鼎之内的几颗药丸，在炉鼎的小盘子里摆放着五颗药丸，全都圆滚滚地十分好看，就像是小小的舍利子一样。

    “还好，虽然很久没炼丹了，但好在还没有出错。”许归远满意地笑了笑将盘子里的五颗丹药轻轻地用夹子夹了出来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瓶子里。

    曲冠玉接过瓶子闻了闻，因为五颗丹药的香气都聚集在长长的瓶颈之中，味道会比刚才在打开炉鼎的时候显得更加浓郁。

    “好了吗好了吗？”大概是听到里面的响动，方起胜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等看到曲冠玉手里的瓶子和已经熄灭的炉火后，方起胜显得十分失望，他对错过了这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场面十分惋惜。

    “丹药已经炼好了，现在你们谁想要试一试的。”曲冠玉拿着手里的瓶子看向方起胜。

    方起胜舔了舔嘴巴，他想自己尝试一下这些丹药，但他的心里却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所了解的都是西医，平时上医院治病治伤，都是西医给他调理。

    虽然他知道这些丹药的原材料都是上好的补气益血的中药，但是在炼成丹之后，他就有些踌躇了，毕竟自古以来吃丹药吃死的人也是不在少数啊。

    后面跟进来的方起云听到了曲冠玉的话，也显然注意到了方起胜的反应，他凑到方起胜耳边说：“阿龙他妈不是.”

    听到方起云说起阿龙，方起胜用力一拍脑门说：“对对对！我还上门送过钱呢，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于是他又转过头对曲冠玉说：“我手底下有个兄弟，他老娘这两年一直卧病在床，医生说她是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苦，现在老了老了身子骨太虚，我还代表公司给她送了点慰问金，要不我们把这第一枚丹药拿过去给她试试？就当是做做好事！”

    许归远的表情有些不悦，方起胜这话的意思虽然软，但隐隐地有一些对他炼丹技术的不信任在里面，这对一个以炼丹为荣的炼丹师来说是十分严重的侮辱。

    倒是曲冠玉微微一笑，收起了装着丹药的瓶子说：“好，那我们就上他家看一看。”

    方起胜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只说是给阿龙找了个有名的大夫，让他带自己去他家里看他母亲，电话那头的千恩万谢，那是自不用再提了。

    ※※※

    阿龙的家住在泰安的郊区，父母都是靠着郊区的田地务农为生，阿龙初中都没上完就跑出来混江湖了。

    他的母亲此时正躺在床上，眼睛一张一闭。

    “她就是这样，有时候有意识知道说渴知道说饿，有时候就只是像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阿龙帮自己的母亲轻轻盖了盖被子之后说。

    人都是这样，在年轻的时候觉得父母对自己是一种束缚，不让自己做这个不让自己做那个，可是等到真正快要失去父母的时候，才惋惜自己当初没有多花时间陪她，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古而有之。

    曲冠玉把了把阿龙母亲的脉，沉吟片刻说：“还好，只是单纯的营养没跟上，倒也不至于虚不受补，这枚丹药我就当是做善事了。”

    说完他从兜里拿出瓶子，轻轻到处一颗放在手里，又让阿龙倒了些温水，让阿龙的母亲就着温水把这枚丹药服了下去。

    为了防止她把自己给噎住，曲冠玉还特意输了两道真气给她顺顺气。

    在丹药服下之后，曲冠玉又将阿龙母亲的被子盖上让她平躺好。

    “多久会起效？”阿龙看起来有些心急。

    “十分钟。”许归远淡淡地说了三个字之后就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水杯，好像能从里面看出花来一样。

    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分钟，但在除了曲冠玉和许归远之外的人看来，这十分钟远比十个小时还要漫长，阿龙每过十几秒就看一次表，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咳咳，咳咳！”

    约摸过了七八分钟，从阿龙母亲的喉咙中轻微的咳嗽声。

    “噢？比我预想的还快一些，看来你那株人参的药效超出了我的想象啊。”许归远自言自语地说。

    作为人参的所有者，曲冠玉听到许归远的赞叹自然心中开心，他看了看阿龙的母亲，在咳嗽了之后，喉咙里咳出了几口浓浓的痰。

    阿龙赶忙上前将痰擦掉，将他母亲扶了起来。

    “老妈，你感觉怎么样？”阿龙的语气十分关切，这个浑身纹身的小混混，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却是一个十足的孝子，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阿龙的母亲没有回答他，而是又用力咳出了几口痰，随后长长地喘了口气之后说：“有力气了，有力气了。”

    在老太太再喘了几口气之后，她的脸色就不再像最开始一样病怏怏地发黄，而是渐渐出现了健康的红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种红润居然出现在一个刚刚还躺在床上意识不清的一个老人脸上。

    “恩人啊！恩人啊！”阿龙见到母亲的病情得到如此好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冲曲冠玉不断地磕着头，那头磕得像是捣蒜一样，方起云拉都拉不起来。

    “怎么样？这丹药的效果，方老板可看见了？”曲冠玉微笑地看着方起胜。

    方起胜满脸欢喜地点点头准备从曲冠玉手里接过那瓶剩下的丹药，可曲冠玉却将丹药收了起来说：“验货已经验完了，以后再想要，就请方老板拿钱来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