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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后会无期
    入秦天策耳内的只有婉玥说的染青出事了,人不动了,立即回头想去看,同时与沐泽隔开对方的剑,往后一跃就到了床边去打探,果然见她双目紧闭,额头大颗汗滴落下来,心中一紧,她是怎么了?

    沐泽见此情形,心在下沉,那男子眼中的焦虑谁都可以看出,他与然弟......转身死死盯住门外的婉玥:“杜兄弟,你刚刚说什么?然弟不是你姐姐?”原本以为是她们姐妹二人乔装打扮出来游玩。

    婉玥没有想到沐泽会这般问,只是怔怔道:“沐大哥,她不是我姐姐,她是我六哥的......妻子,是我的六嫂。”这时她倒是想起身份不能外露,尤其是六哥与皇嫂的,在介绍染青身份上的那个妻子一词,迟疑了下,但随即就在心中确认,她是她的六嫂。

    看着沐泽的震惊的眼,婉玥忐忑,意识到刚才自己所说的,对这个侠义男子是一种残忍。懵懂的觉得,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或许他对皇嫂......

    仿佛心口被人狠狠剜了一刀那样痛,沐泽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在破灭,他在一天之内爱上了一个女子,却在同一天又尝到了绝望。

    刚才他已经想过,哪怕然弟是官家小姐,或者身份更娇贵,他也一定排除万难,要走到她身边去,且赢得她的心,与她结秦晋之好。可是,哪里会想到这种可能——罗敷有夫。

    沐泽惨惨一笑,手上一沉,剑尖落到了地上,划过一长条,方稳住颤抖的身子。

    眼前在床头探看她情况的人,是她的相公。他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再走到她跟前?

    秦天策已经把昏过去的染青搂在了怀中,返身过来冷冷盯着他,眸色阴鹜。细看神色后,察觉她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任何中毒现象,估计是中了什么迷药,心头稍松。

    沐泽只觉此时沉痛又难堪,但随即心头一震,他记起了刚才这个男人自称“朕”,而那杜二弟喊然弟为“皇嫂”,他竟然是皇帝?而然弟是皇妃?震惊与万念俱灰充斥心头,嘴里苦涩万分,再无可能,再无可能啊!

    “少爷!”不知何时清歌也来到了这里,眼见此情形以为他家少爷吃了亏,想也没想横剑就朝里面刺去,秦天策只是袖摆一挥,软剑朝着清歌横飞了出去,其中暗含了五成内力,自有一股剑气先到。

    以清歌身手如何能躲开,沐泽眼明手快推开自己书童,以身挡剑。本以他的武功,即便是救过书童,再避开也不成问题,可是他却用身子横堵了上去,硬是用胸口受了秦天策这一剑,顿时白衫被血渗红。

    清歌骇的大声惊呼:“少爷!”想要飞扑过来与秦天策拼命,他誓死也要保护自己主子。却听耳边传来沐泽声音:“清歌,退下。”顿住了身形,回头看少爷的眼,只好放下了手中剑,退到少爷身旁。

    沐泽看了一眼躺在秦天策怀中的染青,黯了神色,坚定地说:“刚才冒犯,是沐某的不对,还你这一剑,以作赔罪。然弟,后会无期!”话声一完,只见眼前白色一闪,再看时那里已经不见了沐泽和清歌的身影。

    他刚才那句话前面半句是对秦天策说的,后面半句则是对昏睡的染青说的。

    这突然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色,那沐泽的功夫当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受了伤仍然能在如此多高手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踪迹,身形之快连他们就站在门口也没看清。

    婉玥倒是还沉浸在最后沐泽说的那句话的意境里,感觉那低哑苍凉的声音似犹在耳间,她体味出了那种万般的绝望。后会无期!当真是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了吧。

    等回过神来想到去看六哥神色,正好对上那怒意盛然的眼,心中一惊,连连后退,想要退出门外偷溜。却听六哥寒彻骨的声音在道:“秦婉玥,你当真是无法无天啊!拐带皇妃,私逃出宫,还进了这勾栏院?”

    婉玥吓得腿都软了,差点就摔跌在地,手使劲扒着门框,回头向身后两人求救,却只得到他们爱莫能助的眼神。笑话,此时皇上的怒有目共睹,谁敢迎头往上赶?莫不是真不要这脑袋了,公主,自求多福吧。

    眼见求救无门,急中生智,叫了起来:“六哥,我知错了,回头再跟你请罪。你还是先看看皇嫂,莫不不要中毒了才好!”此时她唯有用染青做挡箭牌,移开六哥的心思。看刚才六哥为了皇嫂都与那沐泽拼命了,心里头那般在乎,定是不会太过惩罚她的。

    还别说,这法子有效,听她这么一说,秦天策是目光又回到了怀中人脸上。最后沉喝一声:“滚出去!回宫等着朕揭你的皮!”

    婉玥一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口,到了韩萧身旁时,都觉腿还在簌簌发抖,但总算眼前这一难算是过了。回了宫她就好办,可以躲在喜善宫里不出来,实在不行就躲母后那里去避难,六哥总不至于把宁德宫给掀翻了天吧。

    心中一合计,决定就这么办。全然忘记了出宫前拍着胸脯与染青和寒玉保证,出了事由她一力承担的话,等事后想起时,只在心头暗暗惭愧,可实在是六哥太吓人,她要一力承担的话,恐怕这要被六哥给扒下一层皮来。

    韩萧等人本就候命在外,只听房里传来阴沉的声音:“韩萧,问了婉玥要到名字,全国追捕,朕要他人头!”

    话在脑中一过,就知皇上下命要追杀那白衣男子。立即恭生道:“属下遵旨。”

    后来就听里面一声喝斥,让他们退到外面去。

    情知后面就是皇上与青妃娘娘的私事了,不是他们能管的,于是拎起软坐在地的婉玥,与左通一起退出了后院,在此之前,自然是把后厢里的所有人等都给押了出去。整个吟清楼的后院,只剩了两人在内,给了充分又宽裕的地方。

    那厢房,因为门板与窗户都开着的关系,夜风阵阵吹进来,七月的夏夜,也觉一丝凉爽,四周宁静,稍稍浇灭了一些秦天策心头的怒火。

    他的目光紧盯在染青脸上,紧闭的双眼,微颤的睫毛,知道她并没有完全昏迷。

    “睁眼,朕知道你醒的。”

    冷冷的语声之后,怀中的人动也没动,依旧沉目。秦天策觉心火又有上升趋势,想起刚才那白衣男人搂她在怀,手又摸在她的脸上,在他来之前可能还做了别的,妒恨就起,恨不得把她给掐死算了。扶在她腰上的手不由抓紧了,手背暴起了青筋。

    “别跟朕装死,睁开眼看着朕!”这一次是提高了音量,宣告他的怒意。

    染青知道蒙混不过去,其实也不算蒙混,只是昏沉的意识里始终留着一丝清明,耳朵听着外面的声息,在听到沐泽那声悲凉的慨叹后,起了阵阵心酸。另一面,迷药没有及时揭开,她的意识随时就像要遁入虚无一般,因为昏眩的原因,所以整个人感觉像在飞一样。

    睁开眼时,眼前的景物重重叠叠的,一层又一层,她知道,这都是幻觉的产生。头顶又人影闪过,仔细辨认好一会,才认出是他,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不想看到他,可是他却留在了这里。

    腰间的桎梏提醒着她,这个男人此时的愤怒,许是那里握的疼了,忍不住轻哼,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可以发音了,而手指也能微微弯曲,比之刚才的无力要好些,就是眼睛比刚才更花,重影越来越多。

    她不知道自己的那声轻哼,听在秦天策耳里就是呻吟,细细弱弱的声音,像是一根羽毛从他心头划过,撩拨着他的神经。身体立即起了反应,开始变得紧绷。侧耳细听了外面的气息,知道门外已是无人,也就没了顾忌。

    手一扬,就把染青身上碍眼的薄纱给撕裂了,露出了里面的肚兜。

    俯身压在她身上,掐着她的下巴沉声问:“宁染青,你知道此刻压住你的男人是谁?”他不要她迷迷糊糊的错把自己给当成了其他男人,或者说就刚才那个白衣人。想到这,眼底全是阴霾,再次问:“说!朕是谁?”

    染青皱了皱眉,听的清楚他说什么,只是混沌的脑子却是反应不过来那意思,后一句他问“朕是谁”,觉得异常烦躁,被他压的气又喘不过来,于是很想没好气地骂人,只是等说出来的话听到耳里时,竟然是那般娇弱无力。“秦天策,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都自称朕了,还能是谁?”

    秦天策手紧了紧,忍着抚上她脖子的冲动,很好,做错了事还态度蛮横不知悔改,真得很好!低头就狠狠吻上了她的唇瓣,手迅速剥去了她身上的最后屏障,抚上了那处柔软。在感觉到她气息减弱时,才稍稍松开了她的唇,“那你想此时这样碰你的人是谁?”

    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一定要焦灼在这个问题上,但是就是想要问出来。

    本就没了神志,身体在中了迷药后,更是跟随了身体的节奏,而两人身体间的融合已经到了默契的程度,身上每一处敏感地方,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染青直觉的就呼出了一个名字:“秦天策!”心底深处,这个男人再混蛋,再伤她心,再让她心寒,但与之肌肤相亲的也只能是他,没有别人!

    秦天策终于满意,放任了身体强烈的渴望,恣意缠绵。

    他绝没有想到,会有一个女人能够让他嫉恨到失态甚至发疯的地步!这个宁染青,绝对是有逼疯他的本事!

    满室,只听得女子低低的呻吟啜泣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窗外,晕淡的月华投了进来,疑似铺了一地的银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