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当中,数十里之外的地方。
林晨此时倚在一颗树下,大敝而坐。
他的额头上尽是汗水沁出,那是由于耗费了太多的气力所致。
于林晨的脖颈上,那处的伤口已经渐渐结起了痂,当他的手抚摸着那里的疤痕时,未有感觉到从其间吐露出鲜血之后,林晨的神情一松,轻吐了一口气。
在稍微缓缓了些之后,林晨站起了身子,他抬手向着周遭一个抱拳,随即躬身说道“有劳前辈出手相救。”
林晨心中清楚,虽然说他刚刚伤到了陆康,但在此之前,他已经耗尽了不少的气力,若不是有这个不知名的影子前辈出手,林晨想要从那里逃出去,也并非易事,他自是十分感动。
“不必客气,你的身体,有古怪。”
这是身后那个不知名的人影所说的话,也是他说出的第二话,声音亦是沙哑无比。
“虽然是我自己的身体,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林晨闻言苦笑了一声,他也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面是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这种变化,好像是自原先的地下宫殿,便已经升起了得。
而后,在每次遇到了魔宗之后,这种变化便又加重了几分,如他的额间的眼瞳,突然的出现。
可这样的变化,林晨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就像之前苏言曾在他识海当中对他所言,那些盘踞的黑煞气息,会随着他的杀意,而逐渐扩大范围。
事实也确实如此没错,现在的林晨识海,就如同被夜幕所笼罩,见不得丝毫的光亮。
只是光亮虽无,但林晨对于识海当中的掌控尚在,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现在的这些阴煞气息,虽然是侵占了他的识海,可远不如之前所显现的狂暴,反而是充斥着一股平和之气。
这很让林晨难受,因为他不知道这股气势,会在何时进行爆发,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这让林晨无比的头疼。
林晨轻叹了一声,手中那柄古怪的长剑亦在,林晨并没有将其丢弃。不过现在他才刚刚逃出来,此时想要查控这剑中的情况,自然是没有那个时间得。
他现在还需要去找寻小白与唐明二人。
“前辈,我们刚刚所逃的是哪处的方向。”
“南。”
那道影子所言十分的简短,说完之后也是再未多言语。
林晨对此自然是已经见怪不怪了,身后本来是跟着这样的一个人,林晨还觉得有些恐怖,但现在看来,貌似还算不错,至少救他于危难当中。
如此想着,林晨抬眼望向了四周,他是在找寻着方位。
先前小白载着唐明他们飞去的方向,也是南面,现在他所奔出来的方位也是这里。
可林晨被身后的影子所带来的路上,他并没有见到唐明等人的身影出现,那或许是因为他们跑得太远的缘故。
毕竟这样的距离,对于一个修为高深的人来说,也不过多一会的时间。
何况于移动速度本就奇快的小白,这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吞下一枚丹药,林晨恢复着体内所消耗的灵气,而后他的腰腹一紧,从其间迸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他的身子如长箭贯虹而去,在茂密的丛林中不断地向前移动着。
林晨并未有动用灵气,而是依靠着自己的身体而动,脚步踏在树木上的枝叶之前,向前不断地窜去。
那些青绿颜色的树木,不断地向后方消失而去,即使光凭借着肉身的力量,林晨的速度,也不见得慢。
在距离林晨远处的堪近百里之处,此时的唐明躺在倒上,略带着胡须的下巴,被血液浸得透红。
他一手抚着胸膛,一边是神情紧张地推搡着浑身毛发雪白的异兽。
那正是先前的载着他与蒋凝烟出来的小白。
只是现在的小白,少了原有英气,它整个身子皆是蜷缩在地,健壮的身躯,在沙砾中不断地来回滚动,两颗獠牙,因为它疼的裂嘴的缘故,而裸露其外,未有威慑,反而是多了一些悲凉。
“金御文你这是干什么它好心好意的救你回来,你却这样对它”
唐明的神情愤怒,他显然也是受了些微的伤,情绪激荡之下,震得胸膛疼痛,不住地干咳。
这伤势也是拜眼前的金御文所致。
“唐大哥你没事吧。”
一侧的蒋凝烟,原本是在抚着小白的躁动身躯,在看到了唐明这里的变故之后,她神情显得焦急了起来。
金御文此时距离两人数丈,但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睑一沉,仿佛是触怒了他的内心一般。
“当着你未婚夫的面,还敢与别人这般亲热”
金御文冷笑,他可是早就将蒋凝烟列为了自家人,毕竟蒋凝烟的容貌尚可,且家世不俗,所以对于联姻之事,他并不反感,反而有着十分的期盼一般。
“那是我爹说的,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这样的婚事”
蒋凝烟羞怒,她的美目流转,怒视着金御文,显然是对他此番的言论十分之不满,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声名与脸面,有时候甚至可以比性命还重要。
“哼,这个等之后再说。”
金御文冷笑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在他的心中,蒋为成为那怪物的拳下亡魂也是迟早的事情,蒋家少了族长,自然不可能与金家作对抗,他有的是机会收拾蒋凝烟。
可现在的眼下,令他最为关心的事情,并非是蒋凝烟,而是躺在地上不断抽搦的小白。
它似乎十分难受,有着涎水不断地从它的兽口中流了出来,它的一个前肢,还在抚着它的一侧胸口,似乎那里是有着什么,不断地传出阵疼。
这是之前金御文所作出的攻击,正是趁着小白不备时刺入的一柄短刃。
短刃虽然不至于刺破小白的肌肤,给他致命一击,但从刃上,不光是传了痛苦,还有着些微麻痹的感觉,这才让小白动无可动,只能在地面上蜷缩着。
“只要将它抓回去,应该能抵过损失掉一名长老的罪责了。”金御文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