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镜在新兵一营里可谓已经是出名了的冷面营长,新兵一营旗下的新兵一连、新兵二连都是男兵,但无一不被荣镜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给屈服。
一营的炊事班占地面积非常大,两个连队在同一个炊事班里面吃饭,虽然并不显得拥挤,但绝对会是那种打踏进第一步就会吸引完所有人注意力的布局。
不巧的是荣镜和伍妹两人来炊事班的时候,已经距离开饭时间过了几分钟,新兵们已经唱好了歌进炊事班,因为小值日已经提前打好了饭菜,累了半天的新兵们已经开始拿着包子馒头大快朵颐。
于是当伍妹一脚踏入一营炊事班大门时,不可避免的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
就知道会这样……她略显头疼的揉揉脑袋,同时也十分庆幸,荣镜这家伙还存在点儿理智,没有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
一名新兵在自家班长的怂恿下,勇敢的站起身大声喊道:“起立!”
刷啦啦——瞬间整个大堂里的新兵们都纷纷站起,椅子挪开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整齐。
“营长好!”
气势如虹的声音几乎要把炊事班整个屋顶给掀起来。
来雄师旅那么久,第一次亲身处于这种场合的伍妹,还是没能忍住被这一声音给吼得抖抖肩膀,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回音。
就在她想伸手揉揉耳朵想缓解一下时,目光不经意间对上了不远处地一双眼睛。
赵立恒!
对了,赵立恒是新兵二连的兵,当然是在这里吃饭的。
此时赵立恒已经换了一身迷彩服,穿着体能服的模样,越发把他高挑纤细的身材显得一览无遗,这家伙实在是太瘦了,那套体能服的码数估计和它的围数根本与他的身材无法合搭。加上他露出的皮肤实在是太过白皙,站在一群已经明显晒黑了的新兵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伍妹忍不住朝他笑了笑。
难以想象,游戏里那个白衣翩翩的公子哥在现实里,会是这种形象。
荣镜对新兵每一次见到他都会全体起立问好的一幕倒是极为淡定,只是冷冷的“嗯”一声,刚想继续走,却发现身边的伍妹的异样。
伍妹正侧着头,目光聚在一个方向,唇角挂着淡淡笑意,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
荣镜莫名的心下一沉。
因为顺着伍妹的目光方向看去,荣镜看到了一个同样挂着与伍妹同样笑容的新兵。
连带脸色都深沉了下来。
荣镜加快一步,刚巧遮住伍妹的视线,在伍妹不解的目光中,冷声问,“看什么?”
被打断的对视让伍妹有些不解,竟荣镜这麽一问,才想起自己竟然当着那麽多人的面和一个男人对视,并且那个人还是一个新兵,不由得面上窘迫连连,连回答都有些断续。
“没、没什么。”
哪曾考虑到,她这样的反应更令人心情极差。
“营长好!”一名炊事班的战士眼色活儿极好的小跑过来,“营长,饭菜都准备好了,要现在给您摆上吗?”
“嗯。”他冷着脸,不由分说的再次拉起伍妹的手,“走。”
“……”伍妹被他这麽忽然变脸给弄得一头雾水,以前倒是不觉得一个人的气场会如此强烈到那种令人感到寒意的地步,但事实证明,实在是她头发长见识短了。
荣镜这种人就明显可以分分钟用他专有的气场把你冻死个球。
众目睽睽之下,伍妹也不好抽回自己的手驳了荣镜的面子,只好任由他拉着走进炊事班加工间。
当然,伍妹并没有看到,荣镜在进入加工间拐角的前一秒,不经意的扭头看向她之前所看的方向,冰冷冷的目光掠过之后,便已将那人的模样给记在了脑海里,等着秋后算账。
还板着腰杆站得笔直的赵立恒背后凉了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坐!”值班的排长下命令,待所有人都坐下完毕之后,又道:“继续吃饭。”
大堂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开饭状态。
其中有不少心有好奇的新兵,忍不住偷偷问自家班长。
“班长,刚刚那个女兵是营长的女朋友吗?挺漂亮的……”
那新兵班长狠狠一皱眉头,横眉冷对道:“你那麽八卦做什么!吃你的饭去!”
“是、是班长!”那新兵连忙低下头吃饭。
与此同时,三排六班的餐桌上,赵立恒低头静静吃着白米饭,将耳边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尽收耳里,好看的眼睛眯了眯。
女朋友……麽……
怎么可能。
……
伍妹在荣镜的拉扯下,方向转了个弯,直接进入炊事班内部,又穿过内部的加工间,走到炊事班后门。熟悉的布局让伍妹知道,走出这个后门,就会别有一番天地,正如机关饭堂一般。
果不其然,打开后门之后,看到的,是一大片悠悠青草,不远处两棵硕大的银杏树并排而立、树根相缠,此时的银杏树叶子还绿着,如小扇子般在风中发出簌簌声。树底下有一张方形石桌,两名战士将碗筷准备好了之后,便朝着他们这边齐步走来,想来他们待会儿就是要在那个石桌上吃饭了。
伍妹不由得侧头看了眼荣镜。
这个饭只有他们俩个人吃,需要用到这麽……庄重吗?完全没有想过什么叫两人世界的伍妹,只是用部队里的惯有思绪,下意识的觉得荣镜这样吃顿饭还搞得那麽麻烦,实在是不应该。
“咦?这是……”
伍妹忽然顿了顿脚步,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下一秒,便惊喜不已的道:
“桂花还开着啊……”
她吸吸鼻子,被鼻尖环绕着的桂花香所吸引。
不远处,是用鹅卵石围绕成圈的一片桂花树林,距离虽然远,但伍妹还是眼尖的能看到一些细小的桂花成簇成簇的参杂在叶子枝叶中间。
“都已经九月份了竟然还有。”因为被桂花香吸引,又扭头的姿势,她的方向完全由荣镜的手掌控。
那种被信赖的微妙感觉让荣镜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些,带着她来到石桌坐下,松开她的手。
“最后的花期,过了这阵就没了。”
虽说他才来一营住没多久,但特种兵的习惯让他早已经把一营的环境给摸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