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都是命,生来就是要工作的命。
“姐,地球是转动的,月亮也在运动,同样运动的两者,总会有相遇的一天,而这一天,刚好月圆而已。”
荣镜的解释让伍妹忍俊不禁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弟,谁教你这麽理解的呀?”月亮和地球还能这麽理解,也是够厉害的。
荣镜听出她话里的意味,不由得暗了暗眸,微微松开她,由背后拥抱改为了面对面拥抱。
“干嘛呢!”她推了推眼前那宽厚的胸膛,没动静,便咬咬牙放弃了,这个熊孩子不愿意放,她还真推不开,何必浪费力气。
荣镜幽幽看着她,有些委屈的样子,“姐我说错了,你就笑我。”
“我哪里笑你了!”伍妹差点儿就被/气哭。
“就有!”他加重语气,干脆又弓着腰将脑袋埋在她脖颈处,缱绻的蹭蹭,弄得伍妹痒的不行。
“好吧好吧我的错我不该笑你!别蹭了,痒死了!”她连连求饶,并不知道荣镜在她挣扎的时候,薄唇已经在她脖颈上落下了几个轻吻。
很轻很轻,轻的让伍妹几乎感受不到。
“姐,我很高兴。”
占了便宜又抱到了人,自然高兴。
伍妹却以为这熊孩子是高兴这麽多年分别,终于可以一起过节,才会高兴,不免又心疼起来。
“对不起,我弟,这些年,姐姐一直不知道你过得不好……”
如果早知道,她肯定不会放任这个熊孩子忍受了那麽多年来的失眠痛苦。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荣镜闭上眼,静静靠在伍妹肩上,说再多的对不起,也弥补不了这些年分开的日子,倒不如想一想,接下来,要怎麽补偿他才是……
分开了那麽多年,荣镜在自己的世界里痛了那麽多年,除了想念伍妹,还是没能避免住偏执到深处,转化出来的心魔。
他也会恨伍妹。
恨为什麽她没有来找他。
恨刚开始明明已经走进了他的世界,却又离开。
他更加会恨,都那麽多年了,伍妹还是没有主动找他,甚至还在游戏里,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开他。
这些恨,尽管最后都被他一一压制住,锁在内心的黑暗里,但久而久之,已经成了装载着负能量的心魔,恣意生长,常常逼迫着他做一些疯狂的事情。
就像现在……
好想。
好想……
皮肤与皮肤之间的相亲,温度的交融,呼吸的缠绵,心跳的节奏……
他已经……有些满足不了了。
还是不够。
越来越贪心了。
背后不知道为何有些发凉,许是因为荣镜刚刚从后面抱住她有了温度,现在又转到前面来的缘故。伍妹根本不知道荣镜心里的想法,更不知道他心里的那头心魔已经成长到了怎样的地步,只是心思还停留在自己的愧疚中。
“我大概……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人。”
荣镜是,伍爷是,伍哥是,伍姐也是,他们都拿着真心待她,她却转眼就可以遗忘个干净,简直对极了薄情寡义。
是的,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人。
不,不是,你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家人,是我的好姐姐。
怎么可能!好姐姐就是把我丢了十多年!不闻不问!
那不是你故意的,你是不知情,我不怪你!
怎么可能不怪你!因为你我得到了温暖,也因为你我尝到了失去的痛苦,我有多恨你,你知道吗!
不……不恨你了。你回来了,你在我怀里。
休想我再放开你!这是你欠我的!
你欠我的!
天人交战的地方宛如没有硝烟的战场,在荣镜的内心深处争执着,不眠不休。
荣镜抿紧唇,感受着怀中的人儿给予他的温暖,缓缓睁开眼。
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一分不少的还回来。
——
“班长……”苏樱站在李月莲身后,欲言又止。
站在窗户前的李月莲背对着苏樱,头也不回的说:“怎麽了?让你们去洗簌不去,是不打算睡觉了?”
李月莲还沉浸在刚刚的篝火宴里,扪心自问,自从她来了雄师旅之后,来到了伍妹的身边,她的警惕就似乎发挥不了效果,连带着在带新兵的事情上,也松了精神。今天被伍妹这麽一阵劈头大骂,是受得心甘情愿。只是她仍然避免不了的在想,伍妹的最高点在哪里?
她跟在伍妹身边这几年,有好几次跟着伍妹出任务的机会,她亲眼目睹了伍妹用她过人的智慧与坚持,打破了一个个不可能完成的记录。
她打从心里敬佩敬仰的同时,也总会不断问自己,为什麽自己没有想到?为什麽自己没有做到?为什麽自己不敢去做?
这些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疑问深深埋藏在了李月莲心里,拨之不去。
一旁的苏樱咬咬牙,狠下心说:“班长,我有个问题请问一下。”
“什麽问题。”她有些心不在焉。
“班长,那个跟在营长身边的班长,她到底是……谁?”
这是每一个刚刚加入示范班的菜鸟都想知道的问题,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们也看得出来伍妹在这个单位里的特殊身份,可是她每天依然挂着二年兵的军衔到处走,今天也许比义务兵还卑微的叫着所有人班长,明天却又放肆大胆的把所有人骂了一遍,这样的高高低低的身份,实在让他们好奇得不得了。
“为什麽班长你的军衔明明比她大,但还要叫她班长?是因为营长的关系吗?因为她是营长的姐姐?”
李月莲在听完之后,猛地转身回头,等着苏樱,面无表情。
“你只要知道她是班长,管那麽多做什么!”
声音中充满了戾气,那是一种属于护短,自己的‘东西’受到他人伤害的一种保护。
可是,此时的苏樱,根本无法理解。
“对不起,班长我——”
“够了!给我滚回去洗漱!”
“是!班长!”
最后,苏樱难看着脸色,一步一步的走回房间,在其他人关心的注目下,摇摇头,说:
“班长没说,只让我们管她叫班长。”
几个女兵都失望不已,唯独唯一知情的尚杰,低垂着眸,咬唇不语。
她怎麽可能是班长……
她是连长。
是连长啊!
那麽可望而不可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