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妹注意到,在她被押走的时候,躲在居民楼后面的村民,好像是一对母女,两人紧紧手牵着手,看到伍妹注意到她们之后,立即缩了回去。
伍妹也不经意间的扭过头,仿佛刚刚的她什麽都没看到一样。
这个村子,居民房还是较为古老的那种水泥混合房,最高也就一个屋子里面多了一个搭炕,偶尔几间新建的白色现代化一点儿的屋子,也是铁门紧锁。
并且,伍妹还注意到,这个村子里,似乎都没有门牌。
按理来说即便是最深山野林的村落,只要有村委干部与当地政府联系上,都会下发门牌号码,以方便上册户口本固定地址。
可是……
伍妹垂下眸,顺从着这群人,走进一间泥土房。
“臭娘们儿!好好在这里呆着!老实点!”
押着她的人恶狠狠的朝她的方向吐了口唾沫,便狠狠甩上门,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
她被锁起来了。
伍妹可以非常肯定,外面的锁,完全不是可以凭借她的蛮力可以撞开。
鼻尖隐隐传来一阵难闻的异味儿。
伍妹扭头环视了一眼自己被关押的屋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里,明显以前是存放夏枯草的地方。
夏枯草是当地平常老百姓家家户户都会种植的中药材,是人们家喻户晓的一种凉茶里面的重要材料,伍妹回忆起来,自己刚刚经过好几个山头,上面种植的都是夏枯草,而眼下这间屋子,恐怕就是当地老乡用来存放已经收割回来还未来得及采摘夏枯球的屋子,之所以是刺鼻的异味,应该是因为前阵子下了雨,空气潮湿,导致残留的草堆发霉,与夏枯草的中药味相混合而产生的。
她忍不住头痛的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中国中草药药理博大精深,也不知道这两股气味混合在一起,会不会因为长时间吸入人体而造成伤害,比如说中毒之类的。
况且,这个屋子的并没有窗户,或者说,唯一的窗户,已经被用泥砖给堵死起来了。
果然……
她也顾不得地上究竟脏不脏,会不会有杂虫异物,直接坐了下来。
现在的她,需要保存体力,以应不时之需。
况且……
原本混乱不堪一心只想回特战旅找沐七砂的欲望,刺客不得不因为现在这麽一遭突发事情,而彻底压制下来。
这个时候,她不能盲目冲动,也不能任由他们摆布,也不能让其他事情而分了心,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
想到这里,荣镜和沐七砂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今天遇到这件事情的人是他们,他们会如何……
沐七砂的话,应该会遇神杀神,遇鬼抓鬼,最后将所有坏人都绳之以法吧?
至于荣镜……他那样身份的人,估计会直接用蛮力将这些人揍到投降。
伍妹从未想过,遇到这种突发事件,需要找人求救。
在困难程度还未达到危急时,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她便自己解决,无论有多困难。
伍妹被关了大概几个小时,外面的太阳已经落山,山里夜晚温差极大,伍妹因为长时间坐着并没运动,此时因为感到了寒冷。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不然她可能不是先被这群‘强盗’杀死,而是先被山上的冷气冻死。
只是……
要怎样逃出这间屋子?
她站起身,借着自己良好的夜间视力,在周围摸索了一番,一直摸到墙体。
她记得有窗户,用泥砖堵住了,当时大概在她的十点钟方向。而她刚刚的摸索,应该是一路直行,那麽……
她顺时针一边摸着墙,一边朝前走。
忽然,她停了下来。
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她整个人都沉浸在黑暗里,看不见任何东西。
全世界都失去了光的感觉,近似一股绝望……
听说,沐七砂的眼睛瞎了。
可是她仍然活着,是不是也和她现在这样,一直带着这股绝望过活?
那她……
心忽然疼了一下。
曾经的沐七砂,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可是为了那些丝毫不相干的人,她失去了一切,最后连光明都被带走了。
值不值?
她虽然身为一名军人,舍己为人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但是此时此刻,她没能忍住,开始疯狂的在心中质问。
到底值不值?
沐七砂这麽做,为的都是一些‘不必要’的人,像她那麽优秀的人才,应该第一时间被留下才对。
可是……沐七砂为什麽要这么做呢?
她有些愣神,连带着要出逃的心思都被抛之脑后。
沐七砂和禾已醉,都一样,都来不相干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白白错过了这世界那么多美好的东西。
根本不值得好吗?
就像那俩个人一样。
一个想法从脑海中猛地闪过,她愣了愣。
那两个人——是谁?
头狠狠的痛了一下,短暂的痛苦,令人毫无防备的软了双腿,跌坐在地上。
她刚刚……
咦?
手上的触觉是——泥土!
她猛地眼前一亮,蓦然想起,这间屋子是泥土房,底下是不砌水泥地板的。
换句话说……她可以挖洞出逃。
这无疑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她得先确定这个洞要挖在哪里。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被带过来时,看到的这间屋子隔壁是有连着的房间的,而门口是一片泥地,后方……
后方是一片草地!
那麽,她要找到门的位置,再利用门的位置推测出这间屋子后方……
想到这里,伍妹顿时打起了精神,开始在屋子里顺着墙壁摸索,好半响,她才摸索到了门的位置,然后开始顺着门的位置,按四面墙的数量,又继续摸索。她不能走直线直接从门走到后方的墙,在黑暗里,她没有把握自己的方向是完全准确的,只能曲径救国。
走了一会儿,脚下便多了一些不平整的物体,她知道那是残留的夏枯草,踩在上面,还会发出吱吱吱的声响。
好不容易摸索到了第二个折角的墙体,她才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拨开那一片的夏枯草,用手试着摸了摸,确定是泥土之后,忍不住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