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教育课结束,几乎每一个人心里都是复杂的。
他们从来没有那么贴近过传说中的燕青特战旅,传说中的特种部队。
在普通的战略部队里,其实距离特种兵的生活很近,却也很遥远,因为谁也不知道谁会不会幸运一些,被特战队选上。
今天通过这个教育课让他们认识到原来传说中的特种部队。他们其实就是厉害了那么一点,但他们终究是一个战士,一个身上肩负着军人担子的战士,只不过是特种兵的使命比他们普通战士更高一点而已。
就像刚刚的沐七砂,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如今已经嫁为人妇的女人,离开了现役,她什么都不是,她只不过是保持着军人的本性,用每一个人都敬佩的原则活着而已。
至于最后关于伍妹的片段。
雄狮旅的战士们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了解,原来那个整日整夜看起来总是无所事事的二年兵女兵,竟然有那么好的身手,在最后那个演习录像里,面对那几个亡命之徒,她还能沉着冷静的斩杀敌人,那份勇敢,又是全旅多少人所没有的呢?
曾经谣传伍妹背景惊人,可通过今天这节教育课,他们却又好像明白了旅里的首长领导们对伍妹的过分纵容与无时无刻都希望她可以主动接任务的心情。
伍妹这样的人,本身就和沐七砂——那个已经得到全国人民百姓认可的英雄一样,同样都值得令人尊敬吧?
因为可以从那种血淋淋的现场上活下来的人,即使她什么贡献都没有,也是值得尊敬的。
而已经入选师范班的战士们,则恍然大悟,怪不得无论是李月连还是王磊他们,都那么尊敬伍妹,原来伍妹背后,还有那么多身份。更何况,有心人同样也记得视频的最后,沐七砂说的话。
女子特战连就交给伍妹了。
所以——伍妹除了是女子特战连的连长,那,还会是谁?
只是如果伍妹是女子特战连的连长,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尚杰大概猜出大家的疑惑,在回去的队伍里,忍不住打从心里涌出一股子的自豪,说:“伍班长她确实就是女子特战连的连长,她来雄狮旅,只是有任务罢了。”
靠的近的几人闻言,顿时肯定了她们的想法。
“你……早就知道伍班长就是……女子特战连的连长?是那个咱们军区的王牌女子特种兵连队的连长?”
尚杰轻笑,“知道我为什么会想来当兵吗?”
一旁的费茶看了她一眼,声音轻柔道:“以前见过她?”
“是啊……”她如今已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我曾经偷偷跟着我爸爸去燕青特战旅,当时我高中毕业正直暑假期间,正好是军区比武,我爸爸作为军区首长,也被邀请到了现场,我是以体验部队的形式跟在女子特战连的女兵队伍里面,然后亲眼看到了伍班长作为女子特战连连长带领的队伍,以全军唯一的女兵队伍,一举拿下了当天比武第一名的名次。”
只不过可惜的是,因为伍妹当时有另外的任务,所以并没有呆在女子特战连,关于尚杰曾经去体验过军旅生活的事情,她根本并不知道,也不知道在女子特战连曾经出现过一个下连队体验生活叫尚杰的首长子女而已。
巧的是,李月连当时也刚好跟着伍妹走了,同样也不清楚尚杰的事情。
“正因为那天刚好看到了伍班长,通过我爸爸那边了解了她的事迹,我才会有了参军的想法,不然按照我爸爸以前的思维,肯定是让我读一个好大学,然后从商从政,就是不能从军。”
其实她原本是想直接动用关系直接进入特战旅的,但是,特战旅的新兵从来都不会直接要,加上她家里人想要她当兵的日子过得舒服,所以她被弄到了雄狮旅。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在新兵连要闹发疯的原因不?”
大伙儿这才想起,跟尚杰一起并肩作战久了,差点儿就要忘了当初尚杰在新兵连时上演发疯的事迹,其中包括当初在训练场上——
“我想起来了,你当时冲上训练场,一直叫着连长的名字,我们都以为你在找连长,原来当时……”苏樱恍然大悟。
“对。”尚杰点头,“我当时就是在找伍班长,我对新兵连的生活实在是太失望了,我家里又不同意我直接转去特战旅,我只好用闹的方式让我爸爸改变主意,哪里想到……”
那天伍妹推开门时,她看到伍妹的震惊,如今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真的在不经意间遇到伍班长,她出现在雄狮旅的事情,我爸爸他们根本没有告诉我,不过……我跟庆幸,当时我选择了发疯,因为如果我不发疯,伍班长也不会主动过来……”
然后,她的实力被伍妹选中,进入了师范班,听说,是伍妹亲自提的名字。
“伍班长肯定不知道,在她那么敬佩特战队的前沐中队时,我也一直在默默崇拜她,如今的我,也在紧紧追随着伍班长的脚步,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女兵。这就是,我的决心与我接下来努力的方向!”
原来如此。
几人在心里默默想到,并不在意尚杰背后的身份,她们在意的是,比起尚杰那么明显的决心,她们现在实在是太松懈了,如果不加把劲儿,恐怕最后,她们都未必能进去特战旅,成为一名特种女兵。
看来,真的要努力,要带着绝对足够的决心,再拼命冲刺一把,才能距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一些。
所以说,通过今天吴立新的这节课,究竟给有心人带来了怎样的冲击,恐怕只有他们得知,至于无心之人,也免费看了一场英雄的“电影”,足够收获良多了,
遥远的S市,沐七砂缩在谢凌怀里,轻声说:
“凌,我会不会弄巧成拙?”
谢凌抿唇,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那头发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事情,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