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将丰田车停靠在自家院坝里，哼着小曲走进家门时，母亲正气鼓鼓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妈，你这是在跟谁赌气呀？”王凯跑上去，紧挨着母亲坐下来。

    母亲瞪了他一眼，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

    “离我远点，你这个不肖子孙。”

    “妈，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

    “那无奈问你，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我在医院，怎么了？”

    “是不是那个乡下女人给你洗脑，灌迷魂汤了？”

    “妈，你怎么有这种想法？”

    “我一见那女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也太武断了吧，你又没跟她接触过，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好东西呢？”

    “我怎么没接触了，昨天我去医院，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她就是装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你说，这种女孩没有心机吗？”

    “她当时在气头上，谁的话都听不进，可以理解。”王凯替杨盼盼解释说：“这不，我顺利地出来了？既然她都没有为难我，你可别为难人家啊。”

    “不为难她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给她一笔钱，让她以后离你远一点，我一看见这个丧门星，心里就烦。”

    “妈，你以为给她一笔钱，她就要去接受吗？”

    “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不是为了钱的？”

    “那是你的偏见。”

    “不管是偏见也好，瞧不起她也好，反正我不喜欢她，想做我儿媳妇，趁早让她死了这条心。”吴小莉恨恨地说：“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拿镜子照一照，什么东西？”

    王凯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气愤地说：“妈，你不喜欢人家就算了，你怎么还损人啊？”

    “我这样说她，算是轻的了。”

    王凯努努嘴，说：“人家杨盼盼又没有得罪你，你却把人家弄得像阶级敌人似地，这不公平。”

    “告诉你吧，儿子，世间不公平的事情还多着呢。”

    坐在书房里看文件的王鹏飞听见楼下的吵闹声，赶忙从楼上下来，问：

    “小凯，你怎么刚回家就和你妈妈吵起来了呢？”

    王凯气呼呼地说：“她不懂得尊重人。”

    王鹏飞明知故问：“你妈不懂得尊重谁啦？”

    “我妈阻止我和杨盼盼交往不说，还骂人，太霸道了，简直就是一个法西斯。”王凯威胁父母说：“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你们就要从中阻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会来了。”

    王鹏飞见儿子表现出这样一副认真的样子，责备老婆说：“吴小莉，孩子们的事情，大人还是少关，让他们自由发展吧。”

    吴小莉抱怨道：“你儿子分明是被那个杨盼盼那个丫头片子灌了迷魂汤嘛，再不管，恐怕你儿子的魂都没有了。”

    “好了，你们也别争了，这种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王鹏飞武断地说：“你净瞎说，我觉得杨盼盼这个女孩不错，小凯，你和杨盼盼的事情，自己做决定吧，我支持你。”

    吴小莉见父子俩穿同一条裤子，懒得与他们理论，气鼓鼓地跑上楼梯，准备进卧室。

    保姆小晴从厨房里出来，大声喊：“阿姨，吃晚饭了。”

    “你们吃吧，我不饿，我的肚子都被他们气饱了。”吴小莉一边说，一边蹬蹬蹬地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父子俩相视而笑，这种笑容好像是太阳光驱散了黑暗那样开心。

    王鹏飞在王凯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儿子，吃饭，别管她，一会儿就好了。”

    王凯疑惑地问：“爸，你真不反对我和杨盼盼谈恋爱吗？”

    王鹏飞笑着说：“不反对，其实，杨盼盼这个女孩子，在那天下午你们学校贫困学生的捐赠仪式上，我们就认识了，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阳光、勤奋、刻苦和善良，如果她能做我未来的儿媳妇，我的嘴都会笑得合不拢了，我担心的是，你这小子三心二意的，以后，把人家给耍了。”

    “爸爸，我这次是认真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走，快去吃饭吧。”

    父子二人来到餐桌前，小晴已经将晚饭摆上桌。

    王凯端起碗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王鹏飞奇怪地问：“你小子这两天是不是在外面没吃饭啊，一回家就像饿死鬼似地。”

    王凯说：“爸，你别说，照顾一个病人还真累。”

    “是啊，年轻人追女孩子是要用心，特别是她生病的时候，要多献殷勤，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喜欢你呢？”

    王凯好奇地问：“那你当年追求妈妈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去你的，现在还学会开老爸的玩笑了。”王鹏飞瞪了儿子一眼。

    王凯开玩笑说：“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你当年在追求妈妈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少废话，快吃饭。”

    这么多年来，王鹏飞虽然不想提起自己曾经下乡到农村的事情，王凯的这番话却勾起了他对许多往事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