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娘听说女儿与城里的知青王建兵在树林里偷情被人捉奸的事情,顿时气得半死,一个劲地埋怨老伴对女儿管教不严,不应该让她跑出去和王建兵幽会。
杨老汉也觉得家里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自己这把老脸没地方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是,他闷声不响地蹲到地上,一口接一口地口抽着旱烟。
当杨秀清被一群人扭送回家时,杨大娘见女儿一副披头散发的样子,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富贵是多好的一个孩子,人家诚心诚意地向我们提亲,你却不想嫁给他,偏偏跑出去和一个野男人鬼混,你把我们全家人的脸面都丢尽了!”
杨秀清大声说:“王建兵不是什么野男人,他是我的男人。”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杨老汉从地上站起来,窜到女儿跟前,顺手给她一巴掌,怒吼道:“滚出去,我们再也不想见到你!”
“滚就滚!”
杨秀清往门外踉跄几步,一头栽倒在院子里。
“秀清,秀清……”
富贵从站在院子里看热闹的人群里钻出来,伸手去扶她。
“走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杨秀清坐在地上,用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开,“富贵,我告诉你吧,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就是去死也不会嫁给你,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秀清,对不起,我……”
富贵想起王建兵和杨秀清在山上约会时,自己偷偷地跟在他们身后,并跑回来找舅舅刘队长叫上生产队的民兵去捉奸的情景。
富贵自知理亏,于是,尴尬地站在那里。
“姐,你怎么了?”杨涛从屋子里冲出来,将杨秀清从地上拉起来,大声说:“咱们回家吧,别让人家看笑话了。”
杨涛扶着姐姐走进家门,转身将大门关上。
一群人站在院坝里指手画脚地高声议论起来。
富贵大声喊:“大家都回家睡觉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
一妇人说:“富贵,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也好,还没结婚就背叛你了,要是结了婚,还不知道会给你戴多少顶绿帽子呢。”
“秀清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比你们清楚得多,请你别污蔑她!”
“那她和那个破知青发生的事情如何解释?”
富贵恨恨地说:“今天晚上,秀清被王建兵强bao了,她是无辜的!”
另一名妇人说:“富贵,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就别为她辩护了。”
富贵无语,愤愤地离开了杨秀清家的院坝,此时,杨秀清家房门紧闭,众人觉得再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议论着各自回家。
刘队长召集生产队副队长、妇女队长、民兵队长和党小组长等人,在生产队的一间土墙草屋会议室里开会。
刘队长手里拿着一本毛主席语录,坐到一根凳子上,滔滔不绝地说:
“毛主席教导我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王建兵作为一个城里大资本家的儿子,下乡到我们团结村后,不但不主动参加生产劳动,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还做出一些偷鸡摸狗、伤风败俗的事情,今天晚上,他居然将社员杨秀清诱骗到后山,实施强bao,我们应该与这种道德败坏的反革命分子划清界限,召开批判大会,将他批倒批臭,然后,扭送到公安局,让他去坐牢。”
妇女队长陈淑芬胆怯地说:“刘队长,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我们就这样对王建兵上纲上线,开批斗大会,将他送去判刑,是不是对他不公平?”
“王建兵在强bao杨秀清的时候,我们已经抓了个现行,还有什么不清楚,有什么不公平?”
“杨秀清承认了吗?”陈淑芬疑惑地问:“如果是杨秀清和王建兵耍朋友,心甘情愿地与他发生关系,如果把这件事说成是强bao,那不是冤枉人家吗?”
“你认为一个城里的知青能真心实意地和一个村姑耍朋友吗?”刘队长瞪了陈淑芬一眼,武断地说:“你别再替这种人说情了,强bao就是强bao,明天上午,通知全体社员不用下地干活了,在生产队的坝子里,召开批斗大会,会议结束后,将王建兵押送到县公安局,大家还有意见没有?”
大家都知道,刘队长是一个报复心很强的人,是因为他的外甥看上了杨秀清,并且还送了不少彩礼,经王建兵这么一搅合,这门亲事就算泡汤了,他这样做,无非是咽部下这口气,对王建兵进行打击报复,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没有必要替一个外地人说情和刘队长伤了和气,于是,异口同声地说:
“没意见!”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刘队长问民兵队长胡晓波:“小胡子,你今天晚上是安排哪些人看守王建兵的?”
“魏国和东明。”
“那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警醒点,千万别让王建兵这个十恶不赦的强bao犯跑掉了。”
胡晓波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向他行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信誓旦旦地说:“请刘队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刘队长对副队长说:“老李,你负责生产队通知各家各户,明天一早开批斗大会。”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山上喊话通知。”
“那好,今天晚上的干部会议就开到这里,大家散会!”众人散去后,刘队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我的外甥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