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叔不耐烦地催促道：“小姑娘，到底要不要上车，不要的话麻烦把车门给关上。”

    陶染先看到的出租车绝对没有让给别人的道理，她思索片刻咬咬牙还是钻进了出租车。不过她一上车就飞快地报了个地址，生怕被沈诺抢了先，沈诺抿嘴一笑，不仅没生气，反而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

    “喏，你的药，我后来想了想还是去把药重新拿齐了。”

    陶染冷哼一声道：“我不稀罕。”

    沈诺大度地笑了笑，低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小孩子。”

    陶染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激动道：“你说什么？”

    沈诺和韩景琛某种程度上有些相像，都是很沉稳的人，无论陶染的情绪如何激动，他们都能做到不动声色，除了刚进医院的时候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沈诺后来一直是微笑着的，哪怕是陶染不断跳脚的现在，“我说你像个小孩子，你看你对我说话十句话中有九句半横眉怒目，剩下的半句甩给我一个大白眼，而且我自认态度良好，应该没怎么惹到你吧？”

    陶染乌黑的眼珠转来转去，警惕道：“那又怎么样？”

    沈诺仍然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所以才说你是小孩子，明明是你自己心情不好还迁怒他人，这不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陶染恍惚了一下竟然没有发火，一路上沉默的有些犯些反常，无论沈诺说什么都不再开口，沈诺耸耸肩也不再招惹她。

    坐在同一辆车里，陶染却没心思管身边的人，反而一心扎在回忆里。这句话韩景琛也对她说过，当时她发脾气不要点过的菜，韩景琛一边用热茶帮她烫筷子，一边慢悠悠地教训她，她哭得喘不过气，心里恨韩景琛恨得要死。不过后来倒真的有所收敛。

    如果那时候有人告诉她她将来会喜欢上韩景琛，她铁定认为那是天方夜谭，韩景琛冷淡刻板，说一不二，没有人情味，还曾经体罚过她，简直缺点一箩筐，陶染最讨厌的就是他，一门心思地想把他赶出去。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坏啦，心底有个声音弱弱地反驳。

    自那之后的相处，韩景琛展示了另外一面，强势之下的温柔悄悄地显露出来，在陶染身陷危险的时候，他千里迢迢地赶到，毫不犹豫地施以援手，即使那样的举动会使他自己流血受伤。

    韩景琛曾为了她失明，那之后他们的关系再度升温，她满心欢喜地帮韩景琛挟菜、扣扣子、剪指甲，还牵着他的手去散步，这些事情的对象换做其他任何人，陶染都会觉得是负担，偏偏对于韩景琛，她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那时候的韩景琛不再那么威严，表情更多也更生动，偶尔会无奈地皱眉，吩咐她做事的时候更多是温情的交流，而不是冷淡的命令。他甚至变得像个大孩子一样恶趣味，逗她，事后又像哄宠物一样的安抚她，她哼哼两声很快就被摸顺了毛。

    当然，最让她难以忘怀的是决裂前夕的那个拥抱，韩景琛的心跳告诉她，那个心跳不只是温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