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陶染眼睛红红的，脸色却很苍白，王律师能理解她的后怕，安慰道：“您不是没收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吗？”有些话他想了想还是没说，韩景琛拿回股份之后就托他尽快转手，哪怕价格低一点也无所谓，显然急需现金周转，看来现在他的财务状况并不乐观。

    陶染沉默地抱着脑袋摇摇头，一句话都解释不出来，她根本没有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放在心上，上次那么跟王律师说无非是心里不安而已，如果她和韩景琛之间的关系没有裂痕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

    因为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韩景琛的状况，他的身体状况、他的饮食好恶、他的情绪变化，她有过那么多关心他的机会，但她一次也没有抓住过，她的自私已经是习惯成自然。

    这次也是一样，她只考虑了自己心情，根本没有问过如果失去了这百分之五，韩景琛的生活会变得怎样。上次韩景琛辞去盛世的职务，她甚至没有问他的去向和打算。

    陶染越想越后悔，越想越难受，嗓子想被一团棉花堵住，哭都哭不出来。

    “陶小姐，您还好吗？”

    陶染点点头，根本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哭出声。

    “那现在签字吗？”

    陶染摇摇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王律师无奈地问道：“为什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陶染垂着头，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无论王律师怎么劝说都无动于衷，王律师最终无功而返，这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竟成了烫手山芋，谁都不肯要，王律师啼笑皆非。

    韩景琛也是喜欢自己的吧，除了爸爸妈妈，从来没人对她那么好过，韩景琛无论做了什么都不曾对她说，就像这次，他给了她全副身家，也从未打算跟她说一个字，他的感情跟他的人一样，内敛，沉稳，让人沉溺。

    飞快地眨了眨眼，陶染的睫毛还是湿了，她拿起手机拨了韩景琛的号码，那个号码是个座机，陶染猜测，应该是他办公室里的。

    竟然是空号！这不可能！韩景琛一个多月前还打回来过的！

    陶染一遍遍地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慢慢凉了，最后冻得麻木，六月里的天气，屋里温度不算低，她的手脚却冰凉冰凉的。

    大门轻轻地响了，是李静。

    “陶染，我还有些东西忘在你这里，正好今天有空就过来拿。现在高考成绩出来了，你查了吗？我帮你查了一下，你考得很不错，分数够得上一流大学，虽然化学得的B+也还是有很多好学校可以选……陶染！你怎么了？”

    厚重的窗帘拉着，客厅只开了一盏不怎么亮的灯，李静刚刚进来的时候没发现，走近了才看到陶染瘫坐在地上，眼泪流了满脸，正像只小猫一样轻轻抽泣。

    “怎么了？告诉老师发生什么事儿了？”李静连忙放下挎包快速走到陶染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