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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我情愿对你一无所知
    锦瑜略一沉吟,“既然你这么有心,那就由你去做一些吃食吧,到时我端过去。”

    “是,小姐。”流苏喜不自胜。

    锦瑜没想到在这件事上,流苏简直是热情过头,她甚至连晚膳也不吃了,直接就撑着桌沿站起来,“王妃,奴婢去去就来。”

    没一会儿,她就回来了,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置着精致的瓷盅。

    “这是桂圆莲子羹还有红茶。”流苏笑道:“下午本来要端给小姐的,可是小姐太入神了,没忍心打搅。”

    锦瑜赏赐她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套路深,你就祈祷小姐我没被赶出来吧。”

    她磨磨牙,“否则我就回来吃了你。”

    流苏似乎笃定不会如她所说,作欢送状,“王妃早些回来哦。”

    锦瑜深吸一口气,从她手中接过托盘。

    星月笼罩,锦瑜端着托盘净捡僻静小路走,她穿梭在那绿荫繁花,红墙绿瓦中,身影纤弱曼妙,倒无几人注意到她。

    她也是个冷性子,要不是被流苏缠得没法,断然不会来此一遭的。

    锦瑜拐拐绕绕,才走到书房,这是她第一次来,可一路上安静得有些过头,她竟然没有看到巡夜的侍卫。

    仿佛是刻意避开了般,她的心不由得紧了起来,风寒刺骨,有些涩,有些疼。

    书房前的树梢上挂了几盏琉璃灯,灯下的树影婆娑陆离,拉长的影子好像魔鬼露出的凶残爪牙。

    书房里的灯是熄了的,万籁俱寂,她倾耳去听,只有微微的风声。

    “他回去了吗?”锦瑜扒拉着门扉往里看了一眼,里面黑黢黢的,没有人。

    她正奇怪,流苏不是说他还在书房办公吗?

    她决计是不会再去主屋将东西送给他的。

    沿着曲折的小路回去,月寂星微,花木环绕,路却不是原来的。

    或许心底是有些失望,窒塞着她的心脏,她想走一走。

    后花园,各种花卉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她静静地走着,断断续续的细微如小猫呜咽的呻吟,娇喘声传入耳膜。

    她这具身体虽不识情~欲,锦瑜脑袋一嗡,却很清楚它代表着正发现什么。

    双目极快地掠过四周,她并不是八卦,是那对露水鸳鸯如此大胆,趁着月黑风高,大肆偷欢,她只是觉得尴尬,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避嫌。

    谁也不想被撞见这种丑事,打扰雅兴吧。

    可她就是鬼迷心窍般无法克制偷窥的冲动,那种幽秘的喘息让她都觉得全身发热起来。

    她的眼睛好死不死地定在了隐秘的林坳之间交缠的身影。

    呆若木鸡下,她真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瞎的,她后悔自己为什么头脑发昏要来?她这么眼尖,一下子就锁定了这样肆无忌惮的男女主。

    女的,她完全不认识,可男的,莹素流光,拉了一丝在他的脸上,衬得本就深邃郁秀的五官越发立体迷人。

    不是盛世欢还有谁?今夜的他没有带面具,却被她撞破这样不堪的一幕。

    她曾问他是否有心上人,他没有否认,这陌生的,看不清姣丽容颜的女人,被他紧紧扣住腰,抱在怀里的应该就是心上的她吧!

    她没想到会在这种猝不及防,突如其来,她压根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撞见。

    盛世欢那漂亮得不像话的凤眸此刻染了点她从未见过的火热,应该称之为情~欲的色彩,她断定无疑,这个女人就是她。

    她搜遍记忆,也搜刮不到一星半点关于这个神秘女人的信息,那便不是王府的那些侍妾。

    她可不认为盛世欢那眼高于顶的眼光会和府中的丫鬟苟合。

    这个女人被保护得真好,盛世欢也势必深爱,不然不可能动情,毕竟他那么冷清的性子。

    要不是看到这样一幕,她真要以为他性冷淡,或者是短袖。

    他明明不是温楚泠,可为何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却因为别的女人动情,如痴如醉,她的心脏仿佛被撕扯般疼痛。

    “唔……”她不自觉逸出一声,尔后她死死掩住唇,身体发抖着,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下意识就藏到一块假山后,今夜的主动实在是一个错误。

    她本以为如胶似漆,沉醉忘我的两个人不会发现她,可是盛世欢耳敏目锐,在锦瑜从嘴里发出一个单音,他就察觉了。

    他立刻转过身,将云水心用护卫的姿势环抱着,眼眸朝声源射出狠戾的光,“谁?滚出来!”

    锦瑜心脏一憷,她知道她被发现了,就算不走出来,也会被揪出来的。

    明明心口如刀插般尖锐地疼痛,为何她还能天马行空想到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现在可不就是十恶不赦的罪犯,撞见了盛世欢的又一个秘密,她还能活?立即毙命也不为过!

    她施施然走了出来,夜色的掩盖,她眼角的红痕并不明显,她也不明白她为何还能那么平静,仿佛她什么也没看见,恭身行礼,“王爷,万福金安。”

    盛世欢看到是她,紧绷的下颌微懈,可是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逼迫,惊疑,仇恨,审判,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他的眼眸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不大,却气势如虹。

    “臣妾,”锦瑜扬了一下头,似乎望了一下天,她迟疑着,让人觉得她做贼心虚她只是在让眼角即将要滑下的泪水倒流回去,“臣妾觉得屋里闷,出来走走。”

    “出来走走?”盛世欢唇角冷意森寒,“你的婢女呢?”

    锦瑜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这,既绝望又无力的情绪让她有些崩溃。

    多讽刺啊!她的丈夫拥着别的女人却在这里质问捉奸的她,甚至还要她死,盛世欢眼里的杀气她没有忽略。

    “臣妾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打扰到王爷的雅兴吧,”她慢慢地倒退两步,求生的欲望让她忍不住多说,“臣妾可以当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她明明想很平静说出这些话,可不知为何,声音就不争气地哽咽嘶哑起来,更甚者她的眼睛也被水汽氲氤,变得模糊起来。

    盛世欢看见她的一刹那,的确起了杀意,可是她这样的声音,不知是嫉妒还是伤心,竟然让他如坚冰般冷漠的心颤抖了两下。

    他竟舍不得她难过,抱着云水心的手不由僵硬收紧了。

    他勒得云水心有些疼,可是她并未吭声。

    “站住。”他吼叫着喝住她。

    锦瑜的身体仿佛**控,随着他的声音也如铜浇铁铸般钉在原地。

    “你知不知道,你撞见了本王的秘密,知道得太多,本王该毫不犹豫杀了你。”

    锦瑜慢慢转过身,苍白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是下唇被咬得充血,真要让人怀疑,那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她要咬烂它。

    她的声音和她的眉眼的哀婉如出一辙,“我情愿我对你一无所知,一个秘密也不要撞见,那样我还能快乐些。”她扯出一个凄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