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瑜清醒过来,只觉得脸颊发烫,她这是做了什么蠢事哦!
心急就撤开手,盛世欢却眼疾手快抓住她,颇有些温情道:“这样很好。”
锦瑜心里暗骂自己犯贱,抽疯,好什么好,她尴尬癌都犯了,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而云水心搀扶着太后走过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她瞳孔猛缩,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
“世欢怎会要去握她的手?”她心里抽痛地想,而且盛世欢脸上的温情,漆黑的眼里满是浓墨般的情愫都是她看不懂的。
他一直是冷静自持的,在她面前,他从未这般失控过,那模样竟似毛头小子,初次恋爱时展露的无措和莽撞,可是却是着实欢喜的。
她甚至都要怀疑,到底是她还是锦妤才是他心中所爱了?
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若换作以前,看到这旖情的一幕,她绝不会乱想,只会以为盛世欢是逢场作戏,掩人耳目,可是盛世欢对锦瑜的态度,她无法笃定,而且他为了锦瑜做出的许多事,让她都觉得荒唐。
以前她不会吃醋,更不会放在心上,不是她不爱,而是盛世欢对那些女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就算有投怀送抱,暗送秋波的,他也是一律无视,所以她压根不需要担心什么。
因为再娇媚的女人,只要他不感兴趣,也没法将他勾引走,可是来了个锦妤,什么都变了,她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算有十几年的情分来,她最终也会失去盛世欢,输给他和锦妤几个月的朝夕相处。
她暗暗捏实了手心,手心尖锐的疼痛才能让她很清醒自己该做什么。
她一直是冷静清醒的,所以从未露出什么破绽,可是第一次失态,便被观察入微的盛世凌尽收眼底。
他冰冷的唇角浮起丝笑,有好戏看了!
没想到冰清玉洁,不苟言笑,自恃高贵,对向她抛出花枝的所有男子都不屑一顾的症结竟然在这——她心慕盛世欢。
盛世凌正为他发现一个大秘密而喜不自胜,却不知云水心早就和盛世欢暗渡陈仓了。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贤妃娘娘驾到。”随着衣着一丝不苟的内监尖细的叫喊声,满堂宾客皆下跪迎接,“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贤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各国使臣虽不用行跪礼,也在用各自的问候方式表达敬意。
皇帝先扶太后坐上位,自己则一掀衣袍,坐在左边的首位。
明黄色的袖袍上绣着龙纹图案,他一撩衣摆,图案便随风摇曳,仿若苍龙遨游天际,天子威仪和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他浑身散发出一种上位者,威慑天下的气场。
“起来吧。”皇帝声音平淡,穿透力却让人无法忽视。
众人心头一凛,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皇帝的目光扫过众人,似略略在锦瑜身上多掠了几眼。
锦瑜有些哭笑不得,却不得不绷紧脸,“老皇帝,你是在疑惑我怎么还活着吗?”
待皇帝收回目光,锦瑜觉得身上的压抑和束缚退去,才有心情来打量其他人。
她最先看得就是那心狠手辣,视儿女为政坛上的棋子的父亲。
峨眉高冠,面容俊秀,气质温文,一副书卷气,看起来的确对得起他这个文相的头衔,饱读诗书,博闻强识,可眼眸蕴含薄芒,绝对是个腹黑心机男。
这种道貌岸然的人,她是最没好感了。
目光流转间,她轻轻掠过几个容貌艳丽的女子,异族服饰打扮,却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那一身火红紧身装,腰悬五彩绳索的女子,一身正气,眉宇英姿飒爽,她不由就多看了两眼。
那女人极耳聪目敏,想必也是个练家子,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她打量的目光,锦瑜的目光虽然好奇并无恶意,她便投报一笑。
而一个男人格外引人瞩目,精致的面容轮廓无可挑剔,午后的余晕衬得他俊美绝伦的脸庞更加容光焕发,漆黑的瞳仁闪烁着星辰般的耀眼的光芒。
锦瑜微怔,是他?他出现在宴会中,又坐在那些他国使臣中,难道也是哪个国家的皇亲贵胄?
她情绪突如其来的变化,坐在离她最近的盛世欢最有感觉了。
他循着她的目光去看,便看到了那个容貌无双的男子,有道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形容他便再贴切不过了。
盛世欢立刻嗤笑:“原来你钟爱这一款的?”
锦瑜收回目光,他那是什么口气,别人不见得比他差,而且他的性格非冷即暴,什么样的烂桃花才会喜欢?
她呛声道:“不管我喜欢哪一款的,反正不会喜欢你这一款的,就凭你天天掩藏在面具之下,就不只差了别人一星半点。”
盛世欢大怒,“这个男人本王见过,你究竟背着本王勾搭了多少个野男人?”
锦瑜舔舔唇:“没上过床也算吗?”她似乎在深思这个问题。
她还敢不洁?和别人的男人上床,给他戴绿帽子?他很有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掐死她的冲动。
可他竟然强忍着快要发狂的性子,没有说话。
锦瑜微笑,一字一顿:“不算吗?”
“那,”她故意拖长着声调,盛世欢的心也不可控制提了起来,若她敢说有,他立刻掐死她,也不管这是不是国宴了,索性别人也都认为他放浪形骸,肆无忌惮,做出多可怕的事也不算过分。
他便彻底坐实了一回罪名。
“一个也没有。”锦瑜飞快说完,随即不可抑制笑了起来。
盛世欢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若不是顾忌场合,恼羞成怒下,他还是会掐死这个愚弄他的女人。
锦瑜的笑声颇大,连远隔的皇帝都听到了,他擎着酒杯的手一顿,将它放下了,饶有兴趣问:“发生了什么开怀的事,也让寡人听听。”
锦瑜暗骂自己太肆无忌惮了,皇帝的话就是命令,她可不敢不从,她当即跪下,盈盈一拜,“回禀父皇,刚才夫君在与儿媳聊到待会的才艺展示,夫君说让儿媳上前献艺,儿媳便说王爷莫打趣了,否则儿媳才馨有缺,该殿前失仪,贻笑大方了。”
皇帝叹了一句:“到底是年轻好啊,才有这雅致情趣。”
锦瑜嘴角含笑,“父皇正值盛年,如日中天,哪里就老了?只不过父皇国事繁忙,劳心劳力,百忙之中难以抽出空闲,虽然不能时有这雅致情趣,可百姓却对父皇感恩戴德,儿媳与夫君这小情趣比之父皇的丰功伟绩,便真不值得一提了。”
皇帝爽朗大笑,“你这丫头倒是实诚。”
“来人,赏千两黄金,珍珠一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