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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带他去见锦妤
    院外,旋风和追月看起来性子尤为暴躁,鼻孔哼哧哼哧吐着气,蹄子也不安地在地上划拉着。

    盛世欢走了出来,他们的蹄子便在地上划拉得更响亮,仿佛恨不得将地面刨穿似的。

    盛世欢走过去,旋风便将嘴巴在他的腰间蹭着,似乎想拉扯着他往哪里走。

    盛世欢本是聪慧之人,加上旋风和追月跟了他多年,以前便是上战场杀敌的好战友,所向披靡,默契自不用说,他立刻明白了旋风想做什么。

    它要带他去见锦妤?

    他心中大动,凛声道:“一队精锐跟本王走。”

    他纵身一跃,骑上旋风,离渊便飞快上了追月。

    马如闪电疾驰而去,竟比人还要焦躁。

    盛世欢激越的同时心底隐隐不安,锦妤既带走旋风和追月,怎会让它们回来,难道她出了什么事?想到这个可能,他的眸子竟晃过一丝惊慌。

    旋风带着盛世欢来到断崖,便停下了脚步,盛世欢即便是喝斥,他们也止步不前了。

    盛世欢翻身下马,旋风为何带他来这,可明明没人,前面是万丈深渊,难道锦瑜自寻死路不成?

    离渊也跳下马,命侍卫巡视一圈,并无可疑的痕迹,皱眉道:“王妃不在这,这也并无打斗等可疑的痕迹。”

    打斗?这两个字微微摄住盛世欢的心神,他疾步朝断崖口走去。

    离渊不明所以,哑声道:“王爷小心。”

    盛世欢立在崖边,低伏着身子,观察崖边的泥土,略有松动,若说有人跌下去,导致泥土松动,也不无可能。

    “旋风不会骗我的。”他喃喃自语道。

    眼神茫然的他突然一声低吼,“派人拿了绳子,即刻下去寻找。”

    离渊有些汗,这下面是万丈深渊,倘若真有人掉下去也是尸骨无存。

    他走上前,本想劝解,盛世欢却寒戾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本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心底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明朗,锦妤的背叛,放浪都比不上她的生命重要。

    “是,王爷。”

    离渊见盛世欢口气坚决,遂不再劝。

    他指挥几个侍卫拿着绳子下去,而盛世欢带着人从另一侧下去找人。

    他的手握了握,“锦妤,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敢死?”

    盛世欢带人沿着溪涧找去,沿途几乎是地毯式的搜寻,却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踪迹,更找不到跟锦瑜有一丝相关联的东西。

    有侍卫甚至潜入水中,可是这样清澈见底的溪水,一目了然,又哪里需要潜伏下去找人?

    盛世欢秀郁绝美的脸庞上已经不是踌躇满志,狂妄自傲,脸上的苍白泄露他脆弱的心防,搜索这么久,加上心上沉重的负担,他已疲累至极。

    他微微喘息着,连呼吸都是疼的,仿佛牵连着骨头,焦灼的目光四掠着,却茫然无所获,他的心脏郁塞不已,一寸寸冷寂绝望下去。

    不停地有侍卫跟他禀告:“王爷,没有任何消息。”

    一直都是没有任何消息,他的耳朵都要听得麻木了。

    盛世欢暗暗咬紧牙,他不相信,不相信锦妤就这样死了。

    即便是有人暗杀,她不是祸害吗?祸害是要遗千年的。

    离渊看着盛世欢眸光焦急,茫然无措,又仿佛失去理智般忧心不已,他上前劝道:“王爷都这么晚了,这儿有属下盯着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不,我不走。”盛世欢疯狂地叫道,急得都懒得自称本王了。

    离渊还想再说什么,盛世欢身影已经越过他。

    他苦笑一声,王爷终究是对自己生了嫌隙,倘若这王妃真的遭遇不测,他当如何?

    王爷定会怪他将她逼死的。

    整条溪涧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锦瑜,向来狂妄冷肆的盛世欢身形微佝,如凋零的花疾速衰颓了下去。

    找不到,还是找不到,真的尸骨无存了吗?

    绝望如这溪涧吹来的寒风侵蚀了他整个身体,身体仿佛因为久站而麻木,可心里的痛楚,却是那样清晰。

    胸臆尖锐的痛楚如风卷电闪般四处漫开,肆虐,冲撞着,叫嚣着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撕扯开一般。

    这时,他仿佛才看清自己的心,知道自己输得多彻底,即便锦瑜十恶不赦,完全不爱他,不在乎他,他才知道失去她他会多痛不欲生。

    以前的所有恨所有怨不过是因为嫉妒。

    他想仰天长啸,可脸上却连一丝表情也挤不出了,冷冰冰的风在脸上拍,疼痛让他的神智更加清晰起来。

    只要她活着,他可以原谅所有,现在心中终究也有了一个明断,他爱她,不是爱云水心的那种爱,是男女之情,而不是兄妹之怜。

    “王爷,找不到。”最后一波出去寻找的侍卫也回来了。

    盛世欢身形颓然跌了跌,心中却有个偏执的念头,“既然找不到,那便没死。”他倒情愿找不到。

    “拔队回府吧!”盛世欢颓声道。

    再找下去也是枉然,他坚定地相信锦妤既然不死,便会出现的。

    离渊松了一口气,他真怕王爷想不开。

    ……

    萧水楼。

    偌大的房间如宫殿般奢华庞大,美轮美奂,檀香袅袅,却清冷萧寂得令人心里发寒。

    华美床榻上,一女子阖着眼,脸色苍白,嘴唇因干裂而起了一些死皮。

    “水,水……”沙哑破碎的声音从喉间逸出,床榻旁的冷鹜男子被惊动,他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再回到床边,一手掌住她的后脑勺,一手喂她喝水。

    昏睡的女子抿了两口,便又沉沉睡去。

    男子搁下茶杯,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抚着她微皱的眉心,似要抚平她的哀愁。

    “以后,你便留在我身边吧,没有人敢在欺负你。”

    他轻轻地说,似呓语,全然不管女子听不听得见。

    “你似乎也变了不少。”他轻漫地笑开。

    可这种改变似乎是他欢喜的。

    ……

    “流苏!”床榻上的女子一声惊叫,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榻边的男子按住她,冰霜般的嗓音难得多了一丝轻柔,“你的身上还有伤,别乱动。”

    “呃!”锦瑜呆了呆,这声音是个男人?

    她愕然地循声去看,又是个面具男,可是这绝然不同的气质明显不是盛世欢,他也不会如此温柔。

    “你是谁?”既是陌生男人,锦瑜不由心生警惕。

    醉无殇笑道:“锦小姐,你便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吗?”